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柔情殺手

第23頁 文 / 陶陶

    「閉嘴!」詹翠櫻張牙舞爪地想再打她。

    唐祥雲則杵在中間盡力阻止,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真是亂七八糟。

    阿嫻不斷解釋,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不知道腰帶怎麼會掉下來?而且唐祥雲還衣衫不整。

    唉!真是一團亂。

    第九章

    夜幕無聲無息的漸漸低垂,有些沉寂,有些晦暗,影澄坐在房裡,有些心不在焉,下午她聽僕人說惜兒為躲避一名男子而掉進冰湖裡,若不是羅炎及時趕到,恐怕性命不保。

    她歎口氣,放下手中的繡布,有些不安,這幾天她的思緒總是亂紛紛,而且愈來意不喜歐自己,她變得心機重重。

    從以前到現在,她就討厭惜兒,但不至於做出暗箭傷人或是以言語譏諷他人之事,但這些事,她最近卻全做了,讓她驚覺她的心是如此醜陋不堪。

    先是嘲諷惜兒,而後視而不見的讓她滑倒在雪地上,她原本可以出手扶住她的,可是她沒有,她讓她摔在地上,劃傷手掌。

    而後她竟然在羅炎面前說些莫須有、挑撥的話語,想讓羅炎誤會惜兒和擎山,雖然知道效果不大,但她還是說了。她本來不想說的,但是羅炎冷淡的態度總是刺傷她,所以她才衝口而出,當她瞧見他皺眉時,她的心底是快意的,可是事後她總是後悔,責備自己。

    但當她再看見惜兒或羅炎時,又會忘了懊悔,心中再次充滿嫉妒,今早,她好心端早膳給羅炎,但他……

    影澄煩躁的起身,下意識地撥撥頭髮,他為什麼總對她不理不睬,甚至拒她於千里之外,她到底哪裡如此令人憎惡?

    就是因為她氣得失去理智,所以她才會對惜兒說那些話,她只是想讓她嘗嘗痛苦的滋味。影澄歎口氣,摀住臉,如果她不是如此小心眼,她應該跟著那兩個男的,她明知道他們看起來不是什麼好東西,尤其是那名穿黃衣的公子哥,可是,她卻一走了之,因為她當時想,就算惜兒出了什麼事,那也是她活該。

    可是她錯了!如果惜兒真的死於湖底,她會一輩子良心不安,她會沒有顏面面對羅炎。

    她絞緊雙手,無法面對如此任性、自私、小心眼的自己。現在,她不敢去探望惜兒,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面對她時,會不會又說些連她自己也無法控制的傷人話語。

    她歎口氣,倚著窗戶,仰望一輪明月,驀地,她瞧見羅炎自惜兒房中走出來,她立刻偏過頭去,雖然知道他看不見她,但她就是不想看見他。

    而後,她又聽見開門聲,她偏頭一看,是擎山,他出來伸展筋骨。

    顧擎山也瞧見羅炎了,他見他躍上屋頂,奔出莊外,顧擎山訝異地睜大眼,這麼晚了,羅炎要上哪兒去?

    他禁不住好奇也尾隨在後,但始終和羅炎保持一大段距離,因為他的功夫在羅炎之下,為避免被發現,最好不要太靠近。

    半個時辰後,他們才到達目的地,他驚異地睜大眼,羅炎竟然到劉知府官邸。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莊主派他出任務?可是不可能,若真有任務,他應該會穿上夜行衣,而且他連面都沒有蒙,那就更不可能了。顧擎山飛身上屋簷,搜尋羅炎的身影。

    他瞧見羅炎飛身至後院,而後一間間地尋找,不知在做什麼?令他愈來愈好奇。

    羅炎再次在一間昏黃的房間外停了下來,他戳破窗欞紙,往裡頭看去,只見一中年婦女低首縫補衣裳,鬢髮間摻雜了些許的白髮,身形纖弱。

    羅炎看不清楚她的臉,當她抬頭倒水時,羅炎無法壓抑內心的激動而緊握拳頭,是娘──

    他無法自主地推門而入,中年婦女聽見開門聲,訝異地轉頭,她瞧見來人的剎那,手中的杯子掉至地面,碎成片片。她看著眼前高大的男子,激動地顫抖著雙手,雖然他長高了,容貌有些許的變化,但她知道他是她的……

    「炎……」她說不出話來,淚水蓄滿了她的眼眶,她伸出手──

    「娘。」羅炎出聲,他跨前一步,梅秋菊激動地抱住他。

    「炎兒……」她失控地進出淚水。

    羅炎抱著母親,一時之間也不知要說什麼,他覺得喉嚨似乎梗住了。

    「我是不是在作夢?」梅秋菊揉著眼,淚如雨下。

    「不是的,娘。」羅炎不禁有些鼻酸,看著母親早生的華發和清瘦的身子,不由得百感交集,他沒想到他們還有再見的一天,他一直以為母親必定是凶多吉少。

    梅秋菊仰望著兒子,邊哭邊笑的說:「讓娘看看你……長高了……也壯了……」她無法抑制氾濫的淚水,而頻頻拭淚。

    七年前她掉下山谷,碰巧墜入河中,因而被水沖走,雖是大難不死,但也傷得不輕,等她清醒時,已是五天後的事了。當時她拖著傷再回到山路搜尋,已不見羅炎和惜兒的蹤跡。

    她心急如焚,以為他們被捉回羅府,探聽之下,才發現他們也不在羅府,自此以後她每每托人尋找,卻都無消無息,誰知道這一晃眼,都過了七年了。這些年,她可是沒一日睡得安穩,更覺得對不起小姐,若不是存著一絲他們或許尚在人世的念頭,她早就隨小姐去了。

    「惜兒呢?」她左右張望。

    「她很好。」

    梅秋菊聽到這句話,才落下心中一塊大石。「那她人呢?」她又問。

    「我要她在莊裡等著,我先過來看看。」他頓了一下才又道:「因為我們有過太多的失望,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梅秋菊再度潸然落淚。「娘何嘗不是呢?這幾年為了找你們,期待落空已是家常便飯的事。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們,我甚至求老天,只要讓我再見你們一面,我死了也無憾。」

    「娘──」羅炎笨拙地拍拍母親的肩,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表達內心的激動。「是孩兒不好,你才會掉入山谷──」

    「別說傻話。」梅秋菊打斷他的話,她急急地擦乾淚水,拍拍他的手,羅炎向來內斂,她這樣哭哭啼啼的,一定讓他不知所措。

    羅炎心中的一塊石頭這才放下,這幾年他總是在自責沒有抓好母親。「我來接你走。」

    「現在?」

    他點頭。

    「我還沒告訴夫人。」她對羅炎解釋:「當年若不是她,我恐怕不會站在這裡了,她還幫我打聽你們的下落,我得向她辭行才行。」她頓了一下又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羅炎一語帶過。「也是托人打聽的。」

    「你怎麼進來的?」她擦乾頰上的淚。「最近也不知怎麼回事?府邸的衛兵突然增加很多,日夜都在巡邏。」她訝異於他竟沒有引起一絲騷動。

    「娘,我現在就帶你去見惜兒。」

    他的話吸引她全部的注意。「我也想見她,可是……你們這幾年過得好不好?現在住哪兒?我不能一聲不響地溜走。」她蹙眉,萬分著急,她也想立刻和惜兒見面,三個人團圓在一起,等了七年,好不容易才見到兒子,她實在等不到明天向夫人辭行後再離開;但現在一走了之,卻又顯得薄情寡義,夫人對她情深義重……

    「明天吧!」她終於說,她拉著羅炎坐下。「娘不能悶聲不響地就走了。」她深鎖眉頭,內心也在掙扎。

    「我知道,明天我帶惜兒來。」原本他是想立刻帶著娘走,但她有她的顧忌,那就明天吧!

    「你們現在住哪兒?」她急急地問著這七年來他們生活的點點滴滴。「日子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苦?」

    羅炎逐一回答母親的問題,只見梅秋菊時而拭淚,時而歎息,這幾年,她常擔心他們兩人不知淪落何方,又怕他們無以為生,憂心掛念從不曾斷過,如今知道他們都過得不錯,那就好了。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梅秋菊才驚覺夜已深,立即要羅炎先回去,他出來這麼久,惜兒一定在擔心他。

    他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不急於一時,雖然她還想多聊一會兒,但是更深露重,夜已深沉,於是她拍拍兒子的手,示意他該走了。

    「我明天就來。」羅炎道。

    「我知道。」梅秋菊頷首,她正想打開房門時,突然傳來一陣鬧烘烘的聲音,外面的守衛不知在喧嚷叫囂著什麼。

    「我由窗戶出去。」羅炎走向西面的窗,他不想和外頭的衛兵照面,徒增事非。

    梅秋菊點頭,羅炎便掠身而出,翻身飛上屋簷,躍出官邸,但卻不是朝山莊而去,而是往另一個方向。

    因為,他還有一件事仍未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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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羅炎回到「隱月山莊」時,天已泛白,他走進惜兒的房裡,發現她趴在桌上睡著了,桌上的燭火還亮著。

    他吹滅燭火,彎身抱起惜兒,她的手中握著棉襖,他抱她到床上,惜兒在他抽起棉襖時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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