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葉雙
房初傾哪裡會不懂的青兒的顧慮,輕淺的掀起一抹不在望的笑容,胸有成竹的說道:「別顧慮那麼多了,哪有我未來的夫婿病了,我不能去探望的道理。」
這是她早已想好的一個藉囗,正巧這幾日外頭有傳言,朱府二少的病況益發嚴重,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去同朱家老夫人談談,看能不能讓她提早帶著弟弟嫁過去。
「啊,原來小姐要去朱家啊!」原本的疑慮一聽到她要去朱家上立時煙散雲散。
呵,那將軍爺還真行,她苦囗婆心勸了幾次都不成,這將軍爺才出馬一次,就讓小姐改變主意。
想必小姐此番前去朱家,是要去退婚的吧?!
自以為是的青兒上晉上眉梢的說道:「那可得趕快去,否則要是退婚退得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誰說我是要去退婚的?!」房初傾不解的望著她的雀躍。
滿腔的興奮被這麼一問上且時硬生生的頓住,青兒疑惑的嘟噥了聲,「咦,難道小姐不是要去退婚的嗎?」
房初傾緩緩的搖了搖頭,頓時讓她的眉開眼笑成了苦瓜臉。
「小姐,那你去朱家做哈?」她不解的問。
「催他們改一下日子,我要早點嫁進朱家。」房初傾淡然的道。
「提前成親?!」揚高了聲調,她的一雙眼瞪得宛若銅鈴。
她這主子是昏了頭嗎?
不去退婚已經夠令人擔心的了,結果她竟然還想著要將日子給提前,這……
「青兒,」望著她一臉如喪考妣的模樣,房初傾忍不住搖了搖頭,說道:「大娘仇視我和初城,你一向是知道的,可只要我嫁入朱家,我和初城至少還能得到朱家的庇蔭。」
「那也不用委屈自己嫁入朱家望!」青兒忍不住的大聲抗議著。
「不嫁朱家,嫁給誰?」她反問。
心頭不期然的浮現一張俊逸不羈的臉龐,但她隨即堅定的甩甩頭,完全不將那個男人納入自己的考量。
算是她自私吧!
她想要的只是一個可以守護自己和弟弟,同時不必擔心被欺負的地方,那個男人太強勢了,沾染不得。
「你可以……」嫁給將軍爺啊!
這句話幾望就要衝囗而出,可是話到了嘴邊又收住。
那將軍爺曾經三番兩次的交代,大事未成之際,斷不能露出半點端倪讓小姐知道她和將軍爺有來往,否則依小姐的性子,怕是會立時將她趕離身邊去。
「青兒,我知道你為我擔心,可是朱家的大門我是進定了,所以你也別再勸我了,還是快快替我更衣吧!」
沒對青兒的激動有任何的起疑,畢竟她知道青兒是為了她好,但這樁婚事,她的心意已定,所以不想再談此事。
在她瞧來,那朱家或許沒有屬於她的幸福,但卻也安全,應該足夠她和初城棲身而不受打擾了。
唉!望著主子清冷的臉色,青兒只能沒轍的在心裡暗歎了一聲。
看來現下還是先替小姐更衣,至於要讓主子更改決定,她是做不到了,只希望將軍爺有能力改變。
第四章
真是個清麗的娃兒!
朱母瞧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娃兒,一張嘴只差沒笑咧到嘴邊。
那房家夫人妒忌這兩個側室生的兒女本就是眾所皆知之事,她本以為這樁婚事縱是房夫人答應,房初傾只怕也不是心甘情願的。
可是誰想得到,今日初傾這娃兒不但親自登門拜訪,甚至於還提出提早婚期的想法,這樣積極誠心的表現著實讓她高興。
「婆婆!」望著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夫人,房初傾低喚了聲。
那一聲更是叫進了朱母的心坎裡,她喜孜孜的直應著好。
「媳婦兒啊,有話就說,別拘束了。」她也算得上是見過世面的人,當然瞧得出房初傾這欲言又止的模樣。
「是這樣的,彷傾有一事想求婆婆答應,若婆婆能答應,那麼初傾願意立時嫁進朱家,一輩子侍奉夫君。」
「你說、你說。」愈瞧這個娃兒愈喜歡,雖然性子清冷了些,但看起來是知書達禮,一旦嫁進朱家必能旺夫益子,她自是衷心的喜愛著。
深吸了一幻氣,房初順婉轉的說道:「是這樣的,我與弟弟向來是大娘的眼中釘,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嗯,是辛苦你了。」見她提起這事,朱母臉上浮現一抹心疼,這城內誰也知道這兩個孩子日子過得極苦。
倒不是說衣食有缺,只是房家大娘的脾氣向來不好,再加上房家唯一的男丁總是纏綿病榻,這吃藥看病的都元要花銀子的,難怪也得看房家大娘的臉色。
「初傾不辛苦,只是……」畢竟不管她做什麼,都是為了自己的弟弟,所以她並不以為苦。
但要帶著弟弟嫁過來朱家,往後看病吃藥,花的都是朱家的銀兩,她還是有些難以敢囗。
「有話就說,不必拘束。」看出她的惴惴不安,朱母替她斟了杯茶,然後慈藹的說道。
「初傾不放心弟弟留在房家,所以……所以……」
「你想帶著弟弟過來?」精準的猜到她的想法,朱母對她的心疼又更多了一分。
「嗯。」她頗為難堪的輕咬薄唇,但仍是點頭應是。
「那有哈問題,反正朱家家大業大,也不差舅爺一人,你就安下心吧。」朱母豪爽的答應,已經打心底兒將房家兩兄妹當親生的般疼愛。
「謝謝婆婆。」房初傾大喜過望,難掩心中激動。
只要朱夫人答應,那麼一旦初城離開房家,再加以細心調養,必能康復,這樣她的一切犧牲便有了價值。
這會兒房初傾心頭的大石才落了地,原本笑意燦燦的朱母臉上卻出現一絲猶豫。
「婆婆,您……」該不會是反悔了吧!
房初傾善於察言觀色,一見朱母的臉色沉下,她的心又慌了起來。
「不……不是的,媳婦兒別誤會,只是……」朱母欲言又止,接下來的話她本不該提,可是她向來仁慈心善,要個姑娘來沖喜本也是情非得已。
「婆婆看得出你是個好娃兒,可這家聲身子骨一向不好,要你嫁來本是委屈了你,可你也別擔心,若是家聲有個萬一,我們朱家絕對不會逼著你守節的。」
「婆婆何必這麼說,我既願嫁入未家,自然便是朱家的人,婆婆不用擔心初傾會改變心意。」
瞧著她說得這般真情摯意,朱母的猶豫卻更甚了。「可是你還這麼年輕,婆婆知道這婚事對你是不公平的,你……」
「婆婆上這一切都是初傾心甘情願的,媳婦兒不會後悔。」房初傾說得斬釘截鐵,朱母聽得卻是心揪得更疼了。
真是個讓人疼入心坎裡的孩子,果然如「那人」所言,她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姑娘,自已真的該這麼斷送這女娃兒的一生幸福嗎?
「婆婆,不如咱就將婚禮訂於三天後好嗎?」為了初城,她不能讓朱家有機會反悔,更不讓自已有任何後悔的可能。
當那張俊逸的臉龐浮現腦海的次數愈多,房初傾的心便愈堅定,那個男人太過危險,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所以索性就這麼決定了吧。
「這……好吧!」朱母望了她一眼,終是不再多言,只是不由自主的望了簾後一眼,心裡的猶豫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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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的確夠奇特的了!
望著鐵青著一張臉的赫勤天,青兒與任駱方兩人面面相觀,可都閉著嘴,沒人敢吭一句。
現下這偌大的書房裡,靜得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得著,氣氛緊繃得駭人。
被這樣的氣氛弄得險些窒息,青兒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任駱方,希望他能說些什麼好打破沉默。
誰知她得到的回應卻是兩手一攤,他一望莫可奈何的樣子。
他這模樣看得青兒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眸中帶著濃濃的指控,彷彿在譏笑他是膽小鬼一般。
「不然你去試試。」任駱方沒好氣的以唇形說道。
要知道,他認識赫勤天可不是三兩天的事,每當赫勤天出現這種冷然臉龐時,旁人最好就要皮繃緊些,要不然鐵定遭殃。
「試就試,誰怕誰?」興許是心急吧!青兒也顧不得赫勤天鐵青的臉色,大著膽子開囗說道:「將軍,你真的就任我家小姐嫁給那個藥罐子嗎?」
她的話聲才落,兩人便聽到「啪」地一聲,那精緻的瓷杯就這麼硬生生的被入捏破。
天啊!瞧著將軍手掌心鮮血直流,可他卻完全不當一回事兒,青兒嚇得噤了聲。
忍不住的將那瓷杯想像成自己纖細的頸項……還好那雙手不是放在她的脖子上,否則怕也只消那「啪」地一聲,自己立時便要香消玉損了。
你看吧!
瞧著青兒被結結實實嚇了一跳的任駱方,一點同情心也沒有,甚至還給她一個「你活該」的眼色。
「她休想!」任著鮮血直流,赫勤天從牙縫中迸出話來。
問題是,雖然赫勤天很強勢,但房初傾也不是省油的燈,從她的舉動更瞧得出來她一點兒也不想和他沾惹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