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賀蘭真
他炙熱的眼眸,燒灼著她的臉蛋,綻放溫柔的笑靨。"不,在我心裡,你從來不是一般的女人。"
"那你這種舉動又怎麼解釋?"她不敢看他那意蘊太過明顯的眼,那神情,陌生得讓她恐慌。
"你不明白?"
他一使勁將她幾乎折彎的身子扳正,重回他的懷中,低首在她耳畔輕喃道:"因為,我喜歡你。"
商寒霜一駭,睜眼暉著他忽然放大的俊顏,倏地,唇瓣被重重吻住。
她被吻了?
她竟然被這個可惡的男人給輕薄去?
商寒霜水眸圓瞪,直覺揚手想懲罰這個不知廉恥的男人,只是她高揚的柔荑還沒打中他那張俊臉,就被他的大手攫住。
"放……"她開口想斥罵他,卻教他的舌輕易竄進她的唇內翻攪。
她倒抽口冷氣,慌亂的不知所措,想退開,但他鬆開握住她的手,改制住她的頸,不容她拉開一絲距離。
他的舌在她嘴內揚起一把火,她被燒得開始暈眩,神志像是飄了老遠,胸口怦怦的心跳聲充斥她的耳,她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柔白的小手不知何時放在他的肩上輕顫。
好甜美的唇,他幾乎因這個吻而沉淪不起。
耶律翰不甘願的放開她,粗重的喘息噴在她的唇上,被他吻得水嫩紅艷的唇微張地喘著氣,白皙的美顏上染著紅霞,水漾的眸於茫然而迷離,失神的模樣讓他的身子一緊,渴望著能再次擁抱她,盡情的吻她。
若非時間、地點不對,否則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太可惜了!他暗歎。
啪啪啪,飛鳥揚翅的聲音,震回商寒霜的神志,她的眼由迷離而清明,當她察覺自己做了什麼時,赫然驚喘掙脫他的擁抱,狼狽失措的轉身飛奔而去。
他沒有拉住她,只是凝視著她驚慌的背影,伸手輕撫自己的唇。
美好的滋味。他勾唇魅笑。
一旦讓他品嚐了她的滋味,不得饜足,他絕不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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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她做了什麼事?
她該憤怒指責他的逾矩,又怎能因他的吻而天旋地轉,甚至是可恥地沉醉?
她的理智、她的矜持呢?
商寒霜心慌意亂的奔回自己的房間,一進房間連忙用力關上門,隨即頹然地靠著門跌坐地上。
人們眼中冷漠、冰冷的自己,怎能因他的不軌而顫慄、發軟?難道她真是表裡不一的女人?
惱怒他的接近,並不是因為他的無禮、挑釁,而是害怕他會讓她變得不認識自己?
"天啊!我到底在做什麼?"她掩面低吟,羞愧的想殺了自己。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她咬著唇,緊握著柔荑低叫。
她不能再和他接近,她一定要趁自己沒有改變前,將那個可怕的男人驅離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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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輾轉無眠,讓商寒霜的心情,一早就處於冰點。
柳兒偷覷小姐一眼,不解她渾身寒冰由何而來?昨天直到她回房休息時,小姐都還是一如往常,怎麼一早起床就脾氣不佳?
"小姐,你不用早膳嗎?"看著冷著臉越過桌邊的小姐,柳兒急忙問。
"沒有胃口。"她冷淡地說,逕自往房門走去。
"小姐,你要去哪裡?"柳兒顧不得早膳,跟了上去。
商寒霜沒應,伸手才拉開房門,就瞧見讓她心情低蕩到谷底的罪魁禍首。
"早,天氣真好。小姐昨夜睡得可好?"一雙深邃含笑的眼,輕掃過她冷怒的面容,耶律翰輕鬆地問安。
商寒霜狠瞪他一眼,當著他的面用力合上門,將那張痞笑的臉關在門外。
"小姐,你怎麼將蕭護衛關在門外?"
柳兒不解地看著她衝動的舉止,一點都不像她會做的事。
難不成……惹小姐不高興的人,就是蕭護衛?
"他是護衛,當然應該守在門外。"她冷冷地說,踅回身走到桌邊坐下。
門外傳來低笑聲,教她又惱又窘,對著柳兒道:"你去叫他走遠點,不要在門外製造噪音。"
"啊?"柳兒不可置信的看著嗔怒的小姐。
這是她的小姐嗎?那個就算天塌下來、都會保持冷靜的小姐?竟然會對蕭翰的笑聲發怒?
"啊什麼?快去!"冷瞥柳兒,她挑眉道。
"是。"柳兒領命走出門,對著耶律翰道:"蕭護衛,小姐說……"
"我聽到了,請你告訴小姐,若是心不靜,就算萬物俱寂,她的心裡仍會充滿噪音。"他愉快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進房內人兒耳中。
商寒霜雙手握拳,聽出他的言下之意,氣紅了臉。
柳兒不懂他的意思,卻還是回房傳話。"小姐,蕭護衛說……"
"我聽到他說什麼了。你告訴他,有時候人要知進退、守禮教,否則與禽獸無異。"她咬牙回道。
柳兒更被這句話搞得迷糊,小姐不是嫌他吵嗎?怎麼又扯上什麼禮教、禽獸?
她乖順的再度走出去傳話,仍是未開口,就見耶律翰霹出白牙笑的瀟灑。
"麻煩柳兒姑娘告訴二小姐,就說人嘛,喜歡就說喜歡,不要為了面子死守什麼禮教,更何況'禮教吃人',不守也罷。"
返回房間的柳兒,見到小姐臉色冰冷,知道不用她傳話,小姐也已經聽得一清二楚了。
"小姐,你和蕭護衛吵架了嗎?"
昨天兩個人不是相安無事嗎?怎麼才過了一夜,蕭護衛就惹得小姐怒火勃勃,失了平日的冷然?他們是什麼時候吵的架,為什麼她都不知道呢?
"他算什麼,我會和他吵架?"一雙秋水瞳眸,早已轉成嚴冬寒冰。
這還不叫吵架?那……什麼才是吵架啊?
"小姐……要不要我叫蕭護衛來,向小姐道歉?"柳兒小心地問,卻惹來一記怒目。
"哎啊!我想小姐要的不是道歉,而是我這個人消失不見吧。"
低沉的笑語傳入她的耳中,商寒霜猛地一抬頭,赫然發現他早已不請自進。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她惱怒的瞪著他,心口卻在見著他時瞬時劇跳。
他不理會她的怒斥,反向愣在一旁的柳兒說:"把早膳拿出去熱一下。"
柳兒眨了眨眼,不自覺的遵從他的命令,端起早膳就要離開。
"柳兒,你做什麼?他的話你聽什麼?"商寒霜又氣又急的叫,她這個小丫頭怎會這麼任人擺佈?
"哦。"對啊,她幹嘛聽他的話?可是誰教他渾身散發著一股貴氣,讓她不敢反駁他的命令。
"沒關係,你去熱早膳。"他綻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可眼中不容人反抗的銳利嚴峻目光,讓柳兒不敢說不,趁著小姐沒有開口前,逃出房間。
商寒霜沒想到,自己的丫頭竟然不聽她的話,反倒聽從他的命令,當下愣住。
"你憑什麼指使我的丫頭!"她再也忍不住腹內的怒火,拍著桌子起身。
"早膳冷了,吃冷食會傷胃。"他無辜的攤手笑。
"那不是理由!"
"怎麼不是理由?你若傷了胃,我會心疼的。"他瞇著笑眼,甜言蜜語說的好不自然。
商寒霜臉上一紅,怒氣瞬時下降,兩腳不爭氣的又打顫。
"我的身體不關你的事。"她倉惶的走離桌邊,離他遠遠的。
"當然關我的事,以後你會是我的妻子,所以現在我照顧你是應該的。"耶律翰自在的坐下,逕自倒杯茶潤喉。
"蕭'護衛',你似乎忘了你的身份。"他的閒適自在徹底惹惱她,她握緊拳頭冷譏道。
"身份?你是指我這一介護衛的身份,匹配不了二小姐?"他挑眉瞅她。
她從來沒有門戶之見,但只要能夠譏退這個自大狂妄的男人,她樂於成為他眼中的勢利眼。
"嗯哼。"
"那──"
拉長了發語詞,耶律翰緊盯著她笑問:"什麼樣的身份,才配得起二小姐你呢?"
"門當戶對。"她眸光流瀉著清冷光芒,恢復冷靜地淡笑。
"原來需要是商賈之家,這可就難了。"他故意歎了口氣道。
"你有自知之明最好。"
"二小姐的意思就是要我謹守本分,不要妄想其他不該想的事?"
"和聰明人談話,是很輕鬆的事。"
她揚眉淡笑。
"可惜──"
耶律翰頻頻搖頭,笑歎。
商寒霜身子一繃,瞇著眼看他緩緩的起身,一步步的接近。
"可惜什麼?"她強逼自己立定原地,而非怯懦的逃開。
耶律翰伸出手,輕撫過她冰冷而細緻的臉蛋,低嗄的聲音像黑夜,緊緊包裹她的心,險些讓她窒息。
"可惜我是個明知故犯的人,尤其愈有阻力的事情,愈會引起我的興趣,所以你若想讓我知難而退,恐怕是打錯算盤了。"
說罷,在她的瞪視下,他──再次覆上她的唇。
第六章
耶律翰一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與母親坐在房內交談的商寒霜。
打他再次吻她之後,她便開始採取逃避獨處的方式躲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