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賀蘭真
商寒霜心中一凜,明白母親言下之意。
"如果娘想為我說親,那大可不必,我不想成親,就算非嫁人不可,也不可能是那傢伙。"
自小看著那些繼兄長的惡形惡狀,她對男人早無好感,更不用說對象是他。
只有笨女人才會和他糾纏不清,他根本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壞男人。
"其實娘覺得他不錯啊!人長得俊、武功又好,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種平凡人沒有的氣勢,娘相信他不是普通人。"她的眼光向來準確,就像當年她愛上的那個浪子,不也是個卓爾不群的男人嗎?
"就算他是王公貴族又如何?我還是沒有興趣。"她違背心中真實的聲音,咬著唇道。
"霜兒,有些話不要說太早喲。"段薇拍拍女兒的手,然後起身走到窗邊,招手喚耶律翰。
"娘,你要做什麼?"商寒霜心中一緊,連忙起身問母親。
段薇不應話,只是笑看著走近的耶律翰。
耶律翰一雙微揚的桃花笑眼,先是瞥向商寒霜,接著才落向段薇。
"三夫人。"他笑意煦然的朝她點頭。
"你就是蕭翰?"
"是。"
.謝謝你兩度救了我女兒。"
"這是我應該做的事。"耶律翰微笑道。
"以後我這個女兒就交給你了,請你保護她。"段薇彷彿托付女兒終身的話,聽得商寒霜臉兒驀紅,耶律翰眼中精光一閃。
"是。"他的笑眼投向商寒霜,惹得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娘,你在說什麼?"
商寒霜拉著母親低叫。
"我請他保護你,有說錯嗎?"段薇故作不解地望著女兒急怒羞紅的臉兒問。
"我……"她咬著唇,不知該答是,或是非。
段薇笑著轉向耶律翰,忽地轉移話題問:"採花大盜真的會再來嗎?"
耶律翰神色不變地回道:"會。"
因為他就是那個,將採下這朵孤傲名花的採花大盜。
"是為霜兒而來?"
"是的。"
"他……多大年歲?長得如何?"
耶律翰笑看段薇,心中閃過一絲懷疑。"三夫人怎麼會這麼問?"
"我只是聽說,那採花大盜已十多年未曾出現江湖,所以奇怪他怎麼又會重出江湖。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冒他之名…─"
"根據一些江湖耆老所言,採花帖上的字跡,是出自那人之手沒錯。"他邊說邊注意段薇臉上的表情變化。
"我聽說了。"段薇眉頭微微一緊,嘴角的苦笑一閃而逝不錯,她也看過帖上的筆跡,確實是那人寫的。那個多年前,讓她愛戀、為他生下女兒的男人。
第五章
"公子,信鴿準備好了。"阿祿走近沉思的耶律翰。
耶律翰將一張小紙卷交給阿祿,由阿祿塞放至信鴿腳上的鐵環內,然後將信鴿放飛出去。
看著信鴿飛往北方,阿祿好奇地問:"公子,你寫信給誰啊?"
"寫給師父。"
"寫給國師?發生了什麼事嗎?"阿祿眼一睜,緊張的問。
"沒什麼,只是問一件事。"他聳聳肩,在心中懷疑的事情未經證實前,他也不想多費唇舌解釋。
阿祿知道主子不說,必有他的原因,也不再多言。沉默了─會兒;他又開口。
"公子,屬下有一個問題,不知能不能問?"
耶律翰揚眸看他。"說。"
"我們……什麼時候才要回去啊?"
"怎麼?犯思鄉病了?我們離家不到兩個月吧?"
"不,不是思鄉病,而是……"阿祿搔搔頭,不知該怎麼開口。
耶律翰瞧著他欲言又止的猶豫模樣,忍不住笑道:"我知道了。你只是想拐彎問我和商二小姐的事吧?"
阿祿眼中一亮,鬆口氣地笑。"還是公子明白阿祿。公子,你成為二小姐的護衛也有好幾日了,你和她……"
"才不過幾日,你急什麼?"他輕鬆地笑,沒有正面回答。
"屬下是不急,就怕會讓其他皇子捷足先登,完成任務啊……"阿祿不解的看著主子一派悠閒神態。
"欲速則不達。"還是一句簡單的回答。
他對商寒霜是志在必得,只是她並非那種拋個媚眼,露個深情眼神就能迷倒的女人,要攻取她的芳心,必須慢慢來。
溫火慢燒,任她是冰山,也會讓他給融化。
阿祿仔細看著主子唇邊含笑,眼中蘊著未曾見過的溫柔,忍不住問:"公子,你不會是想帶她回大遼吧?"
"師父的條件,不就是要把人帶回去,以證明我完成任務?"他狡黠地笑。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是說公子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他曾遠遠見過幾次主子和二小姐在一起的樣子,主子的神態、舉止,怎麼看都不像平時的他,尤其是他上次不小心誤傷二小姐,主子竟然真打他一掌,疼了他好幾天才復原呢。
"你真的愈來愈靈光了,不錯。"
"啊!公子,你真想娶她──"
"怎麼,你反對?"耶律翰挑眉,露齒而笑,輕而帶著無比堅定的聲音,讓阿祿當下立即改口。
"不,屬下不敢反對。"他怎麼有膽子反對,要反對也輪不到他啊。
"咦?"耶律翰的目光,忽地落向阿祿的身後。
阿祿好奇地轉過身,不用太刻意,就看到一個白色影子緩緩地繞著小湖踱步。
"是二小姐?"他才開口,身邊揚起一陣風,就見主子已經朝商寒霜走去。
躊躇半響,他決定回房睡覺去,主子花前月下,談情說愛時,可不時興讓他跟著殺風景。
跟在纖柔身影後好一會,直到她站定,瞅著暗黑的湖水出神,耶律翰才開口。
"夜已深,怎麼不睡?"
身後乍起的聲音,嚇得商寒霜遽然轉身,臉色泛白,美眸慷怒地瞪著他。
"你……你怎麼總愛無聲無息地嚇人?"她撫著因驚嚇而劇跳的胸口,娥眉輕皺,不悅地嗔道。
他聳肩無辜地笑道:"你這個時間在這裡發呆,就算我走路再大聲,你也不會發現。"
"誰在發呆,我是在欣賞月色。"她橫他一眼,重新轉身望向湖泊。
"月色?"他仰頭看了看天空,仍是黑雲罩月,哪見玉盤的影兒?"今夜密雲滿天,哪裡有月亮?"
"啊──"她抬頭一看,臉頰驀地泛紅,咬著唇強辯。"剛才還有的,只是你一來,它就躲起來不見人。"
"原來它見了我,就害羞的躲起來?那我瞧滿園子的花兒也不開了。"他哦了一聲,認真的點頭。
商寒霜不解地皺眉看他。"為什麼?"
"因為這才符合'閉月羞花'的成語啊。"他炯亮黑眸,閃臂頑皮的光芒。
商寒霜會過意,忍俊不住地笑出來。"你胡言亂語什麼。"
他凝視她一笑展顏,褪去滿身冷冽氣息時的嬌艷,不由得看癡了。
"你看什麼!"被他灼熱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她別過頭輕嗔。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古人的話說的真沒錯。"他悄悄地靠近她,在她耳邊輕歎。
商寒霜身子一顫,迅速瞥他一眼,迎向他狂烈著迷的眼神時,心跳倏地失序。
"我要回房了。"
她才起步,細腕就被耶律翰灼熱的大手拉住。"別走。"
"放開我。"她強忍著甩開他的衝動,故作冷靜地說。
"如果真要我放手,就看著我的眼睛說,還是你不敢?"他將她轉向自己,在她耳旁輕笑。
"誰說我不敢!"明知他是在激將,她還是不甘示弱的抬頭,快速看他一眼,又將視線移開。"放開我。"
耶律翰笑著放開她的手,但一雙鐵腕卻圈住她的細腰,將她拉向自己的懷中。
商寒霜瞠目瞪他,咬牙道:"我叫你放開我,不是要你抱我!"
"我是放開了啊。"他痞痞地笑,享受著她柔若無骨的曲線。
他失宜的舉動,氣得她漲紅了臉。"那請問你現在在做什麼?"
"享受軟玉溫香在懷的感覺。"他的手貼在她的脊椎凹處,手指有意無意地劃著圈兒,引得她一陣輕顫。
"你……你這個登徒子,竟敢輕薄我!"她漲紅著臉低叱。
"我不是輕薄你,而是情不自禁。"他低垂頭嗅著她的淡雅馨香,潔白的耳珠沒有戴耳墜,引誘他伸出舌尖輕舔。
"喝!"她倒抽口氣,猛地將上身往後仰,氣急敗壞地顫叫:"你……你在幹嘛?"
"你的耳朵很美,美得讓人想咬一口。"耶律翰俯向她,笑得恁賊。
她愈向後仰,他就愈往前傾,兩個人的下半身幾乎是緊貼,羞惱得她的頭快冒煙了,而且細細的腰肢不堪這種動作,酸痛的讓她咬牙硬撐。
"你除了輕薄我以外,還會做什麼?"她雙手抵著他的胸,抓著他的衣服是在抗拒他的接近,也是在支撐著自己的身子。
"會的可多了,你想試試嗎?"他含笑地瞅著她嫣紅髮怒的俏臉,意有所指地低聲笑道。
商寒霜因他的暗示燒紅了臉,咬牙斥道:"你怎麼能對我說這種話,難道你真以為,我是那種隨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