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莫築凌
"哼。"他不直接回答,僅是輕輕地從鼻孔裡哼出氣。
還好燈光夠暗,她沒辦法察覺到他臉上正在發熱,否則他一定會尷尬得無地自容。
"我和冠禹又沒怎麼樣,只是一起喝酒聊聊你的事而已,有什麼好吃醋的?"別說女人,男人的心理有時候也很難理解。
"聊我?"聊他的事可以讓她笑成那樣?那她跟自己說話時,怎麼鮮少出現那種嬌羞如花的表情?"你們聊了什麼?"
見他高高地挑起濃眉,就知道他一定又在懷疑她了。
"沒什麼,還不是你把今天演出的曲目全改成蕭邦的,造成冠禹不小的困擾。"
她怎麼好意思說是因為自己太感動他的用心良苦?乾脆隨便挑了個比較不令她難以啟齒的理由搪塞他。
"就這樣而已?"這個答案他不太滿意。
"你鬧夠了沒?"她瞪了他一眼,"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現在你快回去彈琴,不要造成大家的困擾。"她抵著他的胸膛推著他。
"看你這麼急著把我趕回舞台,分明事有蹊蹺。"他睇著她不斷眨動的長睫。
"唉,你一定是曹操轉世,否則猜忌心怎麼會這麼重?"林語真無奈地消遣了他一句,她輕歎一聲,"好啦,不然要我怎樣你才肯相信?"
"只要我說,你就肯做嗎?"他小心翼翼地試探,想達成心裡正在成形的計謀。
"你在打什麼壞主意?"瞧他嘴角揚起賊笑,她不免有些懷疑,害怕會被他這隻狐狸給一口吞了。
"還說我猜忌心重?你還不是一樣,一點都不輸我。"早料到瞞不了機伶的她,不過裝傻的功夫他在行得很。
林語真搖搖頭,表示受不了他的強詞奪理,這時見在他後方的趙冠禹跟她打了個手勢,她抱歉地揚起一笑。
"你再不回舞台彈琴,那你之前彈琴的工資恐怕會全讓冠禹拿去當成賠償客人的費用喔。"她使出最能治他的一招,但願有用。
經過她的提醒,顧之徹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不敵不願做白工的心情。
"沒誠意。"
真受不了他,明明都已經三十二歲了,還這麼會使性子!
"你很小孩脾氣耶。"她還是妥協了,"快點說你要我怎樣嘛!"
"現在。"他指著自己的唇,"吻我。"
"現在?"她錯愕不已。
"嗯。"他得意地揚起邪笑。
"我才不要。"她拒絕提供客人們看熱鬧的機會。
"那我不上台了。"說完,他就坐在她方纔的位子上,端起她未喝完的水果酒一飲而盡。
"顧之徹,你不要太過分!"她擰眉瞪著他。
顧之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行為非常幼稚,但是若不跟她來這一招,他根本沒辦法定下心繼續演奏。
他這分明是卯上她了嘛!
說真的,她可以不要理他的,畢竟錢要賺不賺是他家的事,可是讓他上台演奏是冠禹對她的期許;而且今晚他們也害他損失夠多了,她真的無法像他一樣這麼恣意妄為,還是得負起一些道義上的責任。
林語真氣呼呼地鼓起雙頰,拍了拍他的背。
"幹嘛?"他沒好氣地瞟著她。
"只要吻你,你就肯上台?"
"你又不願意,問這麼多幹嘛?"他轉頭跟Ben要了杯啤酒。
鼓起勇氣,林語真再次拍拍他的背。
"又幹嘛?"他沒回過頭,因為她一定只想勸他快點上台。
"你不回頭我怎麼吻?"反正今晚都已經丟臉了,不差再多個讓人笑話的機會。
她輕聲細語的一句話,其威力絕對不遜於引爆後的原子彈。
Ben手上的啤酒杯當場摔落,清脆的破碎聲更凸顯出眾人聽見她所說的話時的震驚。
顧之徹回過頭,不敢肯定的問:"你確定?"
雖然她的回答是他所想要的,可是他真的沒想到她會答應。
說出口已經夠教她難為情了,真要付諸行動,所需要的勇氣絕非他人可以想像。因為當眾獻吻是她連想都沒想過的事,不過要是再拖下去,她就真的不敢這麼瘋狂了。
林語真深吸了一口氣,打算直接以行動證明。
她伸手扯著他的領帶,將他拉向自己,隨即緊閉起雙眼,湊向前用力地貼上他的唇,沒一秒便馬上彈開。
"這樣你滿意了吧?"她羞赧地迴避他的目光,巴不得馬上奪門而出。
想不到他都還來不及反應,這個吻就結束了。
顧之徹有些失望地望著她的嫩唇。
林語真不待他反應,就伸出纖指指向舞台上、閃著黑亮光澤的鋼琴。
"你還不快回去彈琴。"她從沒覺得這麼羞人過,從來沒有。
見她敢當眾吻他的份上,就暫且放過她吧。
顧之徹揚著意猶未盡的笑意滑下高腳椅,他在她耳畔小聲地說:"我不滿意,所以……回家繼續。"
"什……"
他一指抵著她的唇瓣,止住她的未完的字句。
"剛才那個吻充其量只是碰一下而已,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打發我了吧?"說完,他得意洋洋地步上舞台。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林語真瞪著他有別於之前的陰鷙神情,笑容滿面地彈奏著輕快的曲子,她真是又羞又氣。
第九章
被一百八十五公分的"大野狼"給生吞活剝的感覺如何?
老實說……還不錯。
林語真羞紅了臉,就這麼望著相當美輪美奐的天花板暗忖。
她轉頭看著在她身側、正閉眼小憩的顧之徹,她很清楚他絕不是準備入眠,而是正在醞釀下一波銷魂的攻擊。
她會如此明白是因為他那強壯的臂膀仍環著她的腰肢,修長的十指像是把她的肌膚當成琴鍵一般輕按;他的溫熱氣息吹拂在她敏感頸間,且那不安分的唇瓣宛如小粉蝶在採蜜一般,正汲取著她的馨香。
漸漸的,頸上搔癢感令她忍不住輕顫。
"之徹。"她輕喚,以小手推著他道。
"嗯?"她好香。
"我得回去了。"
晨曦的光束已漸漸點亮天際,她要是再不遠離這只不知足的大野狼,回去補眠的話,她絕對沒辦法履行與顧媽的約定了。
"為什麼?"他以手肘撐起上半身,深邃的眸於直睇著她的,"我還沒吃飽耶。"
"什麼沒吃飽?你當我是食物啊!"她嬌嗔道。
"你覺得呢?"
顧之徹不答反問,他低下身子,貼著她的唇瓣又舔又啄。
雖然這一切皆是她自找的,然而只會以先天優勢佔她便宜的男人,真的讓她不知該做何反應,才能讓自己在這種充滿甜蜜的氣氛中全身而退。
發覺林語真在閃躲他,他伸手攫住她的下顎,加深了他的吻。
她不由自主地啟開貝齒,直到原本抵在他發燙胸膛的雙手,無力地攀上他的肩頭。
微微睜眼,瞧她紅了臉蛋,他不禁滿意的揚起邪笑,隨即稍稍離開她的唇。
"如何,你知道對我來說你有多可口了吧?"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得寸進尺。"
她掙扎著要起身,然而他僅以一掌扣住她的肩頭,便將她困在他高大的身軀之下。
"我說過了,我還沒吃飽。"話一說完,他又封住她的唇。
"唔……"
林語真蹙起眉,以鼻音發出聽不出是何意思的聲音,奈何他毫不留情地掠香奪蜜,使她暈眩得無法好好把話說清楚。
既然沒法子阻止他,她只能無聲的抗議。
林語真那道仿若想把他殺死一般的目光,令他略微擰起眉心,以掌覆在她眼睛上,企圖掩住她殺風景的目光,而另一手也沒問著地繞過她的頸背,令她迎向他。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她不滿地想要斥責他,正因如此,反倒讓他滑溜的舌就這機乘長驅直入,逮著了裹著蜜津的馨蕊。
如此感人的熱吻,令她已經漸漸無法控制自己的理智,她的纖指伸入他濃密的髮絲裡。
當兩人因缺氧而退離彼此、喘著氣時,顧之徹拋在床下的手機突地響起鈴聲。
被人給打擾的感覺,讓顧之徹忿然地咒罵一聲。
他伸手往床下一撈,沒仔細看清來者的名字就語氣很沖地說:"喂!是哪個打電話不看時間的人啊?"
(阿徹啊,我打電話給你還需要看時間嗎?)顧母一派優閒的聲音與他的語氣呈現相當大的對比。
聽出她話裡有譏諷的意味,當場令顧之徹放低了姿態。
"不用,不過現在才五點五十七分耶。"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他精準的報時。
(這個時間,你不是才準備要睡覺而已?)他的習慣什麼時候變了?(難道你昨晚沒去阿禹的店裡演奏?)
"我有啊,只是……"他瞟著正乘機穿起衣服準備偷溜的林語真。
(說什麼?)顧母不解。
林語真瞧他眼神中透著警告,威脅著她要把他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的事告訴母親大人。得知他的企圖後,她連忙求饒似的鼓起雙頰猛搖著頭。
瞧她一臉誠懇,於是他決定給她"回頭是岸"的機會。
"媽,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