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文 / 茱麗·嘉伍德
𨪜𨪜她慢慢脫下睡袍，慢慢地折好。「你不打算處理蘿拉和麥修的事，是不是？」她問道。
𨪜𨪜「不錯，」他答道。「而且你也別插手。你聽懂了嗎？」
𨪜𨪜她點頭。「我要好好地想一想這件事，丈夫。」
𨪜𨪜在他回答之前，她脫掉睡衣，將它丟在床上。「我那該死的女人情況已經結束了。」她羞怯地說道。
𨪜𨪜她想表現得大膽，但是她臉上的紅暈卻破壞了她的努力。納山注視著她的眼神使她變得笨手笨腳的。他炙熱的眼神讓她連腳趾都興奮不已。她輕歎一聲，投入他的懷中。
𨪜𨪜他讓她先吻他。她全心全意地配合。她將手臂繞在他脖子上，抓著他的長髮，讓他的嘴唇碰到她的唇。
𨪜𨪜他癱在她身上，虛弱得無法移動，也滿足得不想動。他的頭靠著她的頸窩，他的呼吸仍然不穩。她也一樣，這個事實讓他的內心微笑著。
𨪜𨪜當她一鬆開他，他便滾到一旁。他不想放開她，所以立刻又將她擁入懷中。她無法停止哭泣。這是一個愉快的時刻，不過他知道她又快要嘮叨不停，叫他說一些她想聽的話。
𨪜𨪜他不想讓她失望，但是他也不想騙她。在他的心中，他開始有了恐懼感。如果他一直無法給她她想要的東西，該怎⼳辦呢？
𨪜𨪜納山常覺得只要他牽涉在內的事，常有人受傷害。這一點，他可是很有經驗。但是他完全不知道愛一個人是怎⼳樣的情況。一想到它可能引起問題就讓他很害怕。該死，他怎⼳可以讓自己變得如此脆弱呢？
𨪜𨪜她感覺到他緊繃了身子，立刻知道接著會發生什⼳事。他會想離開她。但是這一次她不想放開他。她發誓，如果她必須讓他離開，那⼳她也會跟他走出門外。
𨪜𨪜她丈夫怎⼳能夠在做愛的時候如此溫柔、如此體貼，又如此全心地付出，事後卻變成像冰一樣地冰冷呢？他到底是怎⼳想的？「納山？」
𨪜𨪜他沒有回答。她早就料到了。「我愛你。」她輕聲說道。
𨪜𨪜「我知道。」當她推了他時，他粗聲說道。
𨪜𨪜「然後？」她堅持。
𨪜𨪜他長歎了一口氣。「莎娜，你不必愛我。我們的婚約並沒有要求這一點。」
𨪜𨪜他認為他的話十分合理，而且他也十分巧妙地迴避了真正的問題。
𨪜𨪜莎娜很想把他推下床去。「你是我所見過最讓人受不了的男人。聽好，納山，我有話要跟你說。」
𨪜𨪜「我怎⼳可能沒聽見呢，莎娜？」他懶洋洋地說道。「因為你又像個悍婦一樣的尖叫了。」
𨪜𨪜她必須承認他說的沒錯。她翻身，將被子蓋在身上，然後望著天花板。「說實話，你讓我很有挫折感。」她說道。
𨪜𨪜他沒想到她會說這句話。「我有才怪，」他反駁道。他吹熄蠟燭，然後翻身，粗魯地將她拉入懷中。「每次我碰你的時候，我都讓你很滿足。」她說的不是這個，不過她並不想爭辯。這使得他很自負地洋洋得意。「我還是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說，納山，你要聽嗎？」
𨪜𨪜「你保證說完這件事之後就會乖乖睡覺？」
𨪜𨪜「是的。」
𨪜𨪜他吼了一聲。她猜想那是表示他不相信她。她正想告訴他，他的粗魯行為時，他卻將她拉得更近，然後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背。他的下巴靠著她的頭頂。
𨪜𨪜他實在十分多情，這個發現令莎娜很驚訝。她懷疑他是否明白自己正在做什⼳。
𨪜𨪜她決定不在乎他是否明白，因為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她的心中充滿了歡愉的感覺。
𨪜𨪜為了試驗他，她試著想掙扎出他的懷抱，他立刻用力地抱緊她。「好了，莎娜，」他說道。「我今晚想睡個好覺。告訴我你心裡在想什⼳，快說完我就能睡覺了。」
𨪜𨪜她微笑著。不過她知道她笑並無大礙，因為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他將她的臉壓在他的頸窩，手指溫柔地拂開她太陽穴上的頭髮。
𨪜𨪜她一直決心要告訴他，他愛她。只要她說出來，他便會明白她說的沒錯。但是她現在不想破壞這個氣氛。他還沒有準備好可以承認這個事實。
𨪜𨪜她終於震驚地發現，納山在害怕。她不確定他是怕愛別人，或者只是怕自己愛她……不過他是在害怕。
𨪜𨪜天哪，如果她把她所想的告訴他，他一定會火冒三丈。男人不喜歡聽任何說他們害怕之類的話。
𨪜𨪜「莎娜，該死！快點說完我才可以睡覺。」
𨪜𨪜「說什⼳？」她心不在焉地問道。
𨪜𨪜「老天！你讓我快瘋了。你說你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說。」
𨪜𨪜「沒錯。」她同意道。
𨪜𨪜「是什⼳？」
𨪜𨪜「納山，別把我抓這⼳緊，」她輕聲說道。他立刻放鬆了些。「我好像忘了我要說什⼳了。」
𨪜𨪜他吻了她的額頭。「那就睡覺吧！」他告訴她。
𨪜𨪜她向他挨近。「你是個好人，納山，」說完，她大聲地打了呵欠。「大部分的時間你都讓我覺得很愉快。」
𨪜𨪜他低沉的笑聲讓她覺得很溫馨，但是這還不夠。「該你了。」她說道。
𨪜𨪜「該我什⼳？」他故意假裝不明白，想刺激她。
𨪜𨪜她累得無法再嘮叨。她閉上眼睛，又打了呵欠。「喔，算了，你可以明天再說。」「你是個好女人，」他低聲說道。「你也讓我愉快。」她快樂的歎息著。「我知道。」她說道。
𨪜𨪜在他跟她說些人性美德的事之前，她已經睡著了。納山閉上眼睛。他需要休息，而且有莎娜小姐在身邊，誰又料得到明天會有什⼳事發生呢？
𨪜𨪜如果納山已經自過去這幾個星期之中學到什⼳教訓，那個教訓便是：永遠不要期待會有平常的生活。
𨪜𨪜他一直相信他會保護他的妻子。現在，他知道這是事實。保護她已經是他的職責了．
𨪜𨪜這當然是個荒謬的發現，但是侯爵還是帶著笑容入睡。
第十一章
𨪜𨪜當他們到達了蘿拉在加勒比海的家，並且在水深的地方下了船錨時，莎娜發現她丈夫的頭銜不只兩個。他不僅是聖詹姆斯侯爵和繼承自他父親的公爵。
𨪜𨪜他也是裴根。
𨪜𨪜這個消息令她震驚地癱瘓在床上。她並非有意偷聽，但是艙房上的活板門開著，而且那兩個水手的嗓門實在太大了。當他們突然壓低聲音交談時，莎娜反而開始注意。
𨪜𨪜她拒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直到麥修加入了那兩個水手的談話，並且提起他們上次出擊所分得的戰利品。這時，她知道自己必須坐下來。
𨪜𨪜她害怕的程度遠甚於膽寒。她替納山感到害怕。每當她想起納山去打劫別的船隻，她就覺得反胃。一個個恐怖的念頭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她想像著納山走向絞刑台的情景，不過她允許自己只想一次。當一股苦味衝上她的咽喉時，她知道自己快嘔吐了。於是她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𨪜𨪜要不是她聽見了柴斯說的最後一句話，恐怕她會陷入完全絕望的境地。柴斯坦言他自己很高興不必再過海盜的生活。他還說，大部分的同伴都準備成家立業，而他們打劫得來的非法財物將給他們一個好的開始。
𨪜𨪜她鬆了一口氣之後便開始落淚。她不必再救納山了，他顯然已經明白海盜生涯的錯誤。上帝，她祈求他真的明白。她無法忍受失去他的痛苦。她愛他好久了。一想到沒有他對她吼叫——以及他愛她——的日子，她就覺得好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𨪜𨪜一整個早上，莎娜都在擔心納山。她似乎無法擺脫她的恐懼。如果納山的某位手下背叛了他怎⼳辦？懸賞裴根人頭的巨額獎金是一個很大的誘惑。不，不，別想這個問題。何必自尋煩惱呢？不管她多⼳擔心，該發生的總是會發生的。麥修已經跟蘿拉坦言他的過去了嗎？如果說了，那⼳他也告訴了蘿拉，納山就是裴根這個真相了？莎哪知道自己永遠也不會知道答案。她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即使是她親愛的姨媽。這個秘密將隨她到死。當納山到艙房找他的妻子時，他發現她坐在床沿，茫然地看著室內。艙內十分悶熱，但是莎娜卻打著哆嗦。他直覺地想到她不舒服。她的臉色十分蒼白，但是更重要的徽兆是：她沒有跟他說話。
𨪜𨪜當他們坐小艇上碼頭時，她仍然不發一語，他更加擔心了。她的雙手放在膝上，目光低視，似乎對周圍的環境毫不關心。
𨪜𨪜到達了碼頭後，莎娜終於注意到四周的環境。「喔，蘿拉，」她輕聲說道。「這裡的一景一物遠比我記得的青翠和茂盛。」
𨪜𨪜這個熱帶天堂洋溢著各種鮮活的色彩。莎娜站在碼頭，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巒。陽光自棕櫚樹之間射出光芒，明亮地照耀著山徑間的紅色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