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文 / 茱麗·嘉伍德
她笑了出來。「一千個幻想?」
「沒錯。至少一千。」
「你的想像力真豐富,布先生。你應該去性治療診所尋求幫助。」
他咧嘴一笑。「妳就是我需要的所有治療。」
「很高興我能幫上忙。」
「米雪,妳呢?妳有沒有幻想?」
「有。」她承認。「但我的幻想沒什麼創意,基本上都是和剛才的情形大同小異。但在我的幻想裡……」
「怎樣?」
「我把你抱起來扔到床上。」
他大笑。「我至少比妳重兩百磅。」他誇大地說。
「我們外科醫師經常切割骨頭,因此鍛煉出驚人的臂力。」她開玩笑道。
「好吧,如果妳想抱我,我很樂意配……」
她搖頭解釋。「我告訴你那個幻想是要你知道,不會每次都由你發號施令。」
「意思是?」
「輪到我使你如癡如狂了。」
「到時就知道。」他快速用力地親吻她一下,然後下床把她抱起來。
她用手指梳理他的亂髮。「我們要去哪裡?」
「我一身汗。我們去洗澡。」
此刻的她滿足又愛睏,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會同意。「我幫你擦背,你幫我擦背。」
「不,我想要擦洗妳的正面,妳可以──」
她伸手摀住他嘴巴。「我瞭解。」
十分鐘後,他們都非常乾淨。水涼了,但他們的熱情卻沒有冷卻。她頑皮地踮腳在他耳邊輕聲細訴她的幻想。她說完時,塞奧很驚訝自己還站得住。
她把他推到壁磚上,然後熱烈地沿著他濕滑的身體一路往下吻,逼得他快要瘋狂。
他沒有力氣把她抱回床上。他們在熱吻間隨便擦乾身體,互相扶持、筋疲力盡地倒在床上。塞奧仰臥著。她用一隻手肘撐起上半身,用指尖輕畫過闌尾切除術在他腹部所留下的細小疤痕,然後她俯身親吻它。
他閉著眼睛,但臉上掛著笑容。「妳對每個病人都那樣做嗎?」
「親吻他們的疤痕嗎?」
「嗯哼。」
「那當然。我非那樣做不可。」
他打個呵欠。「為什麼?」
「那是我發的誓言之一,親吻它使它好起來。」
她拉起被單,翻身仰臥,閉上眼睛。塞奧輕推她時,她已經睡著了。
「米雪?」
「嗯?」
「我發現妳最迷人的部分了。」
「哪裡?」她睡眼朦朧地問。
他拉下被單,把手放在她的乳房上。要不是太累,她就會要求他解釋為什麼男人都如此迷戀乳房,但接著她恍然大悟他的手按在哪裡而熱淚盈眶。她怎麼可能不愛這個男人?
他的手放在她的心上。
第二天上午,米雪十點一刻才醒來。她伸個懶腰,翻身抱住塞奧躺過的枕頭,再度閉起眼睛,回想昨夜的激情。想到一半時,她突然跳起來。糟了,她和朋友約好八點在診所碰面。現在都十點一刻了。媚安會宰了她。她還坐在車裡等嗎?當然不,她會開車到她家來找她。
二十分鐘後,米雪已換上卡其短褲、藍色無袖罩衫、白色短襪和一隻球鞋。她跑下樓,在洗衣間裡套上另一隻球鞋。
她找尋塞奧,發現他坐在書房的皮椅裡講電話。諾亞跟他在一起。他靠坐在桌緣,看到她時露出微笑。
「早安。」
「早安。」她回答。
她坐到沙發上,彎腰綁鞋帶。她從眼角瞥見塞奧掛斷電話,但不大敢正視他。昨夜的激情仍然歷歷在目。
都是因為諾亞在場,她才會感到難為情,米雪心想。
「睡得好嗎?」塞奧問。
「好,但我早該到診所了。」
她太緊張而解不開鞋帶的系結。深呼吸,她告訴自己。妳是成年人,表現出成年人的樣子來。
「媚安──」
「在診所裡,諾亞讓她和她的朋友進去。她們在八點半左右到這裡來找妳。」
她終於解開系結,重新綁好鞋帶。她沒有聽到塞奧過來,但突然之間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他左腳的鞋帶鬆了,她不假思索地伸手過去幫他綁好,然後站起來。
塞奧不打算讓她繼續忽視他。他抬起她的下巴使她正視他,然後低頭親吻她。他好像不在乎諾亞在旁邊,他從容不迫地誘哄她合作和回應他的吻。
諾亞悄悄離開書房。塞奧擁抱著米雪輕聲說:「想不想鬼混?」
「我以為我們昨夜鬼混過了。」
「還好啦。我們可以再來一次。何況,昨夜只是熱身運動。」她想要掙脫他的懷抱,但他收緊手臂不讓她走。「米雪,妳該不是為昨夜感到難為情吧?」
她瞥向他,看出他有多擔心。「塞奧,我是醫生,任何事都不會使我難為情。」
她給他一個熱情的吻,當她離開他的唇時,很高興看到他又露出那種「我想要脫光妳的衣服」的眼神。
「我有事要做。」她在成功掙脫他的懷抱時說。
「事實上,妳沒有。媚安告訴我,如果妳不在場,她和她的朋友辛蒂可以更快把病歷整理好。我應該絆住妳。」
「她沒有那樣說──」
「她有。她說妳吹毛求疵又愛挑剔。她說的,不是我說的。妳爸爸打電話來說藍柏把妳診所裡的傢俱搬出去了,他會盡量把它們修理好。」
「他一個人不可能抬得動沙發或辦公桌。」
「一個叫亞廷的傢伙幫他忙。這麼說來,妳沒有難為情吧?」
「沒有。」她撒謊道。
「那我剛才吻妳時,妳為什麼一臉難為情?」
她走向廚房,塞奧緊跟在後。「我想到諾亞,我不希望他難為情。」
塞奧覺得那個想法好笑極了。諾亞聽到笑聲,從廚房門口探出頭來。「什麼事這麼好笑?」
「沒什麼。」米雪擠過他身邊進入廚房。她打開冰箱,伸手去拿可樂時,怔了一怔。冰箱昨晚幾乎是空的,但現在裝滿了食物和飲料。她從最裡面撈出一罐健怡可樂,關上冰箱門,然後又把門打開,確定不是她眼花。看到一條條真正的奶油時,她猜出這是誰的傑作了。
「諾亞不知道什麼是難為情。對不對,諾亞?」塞奧問。
「為什麼事難為情?」
「性愛。你知道性愛是什麼吧?」
「當然知道,以前在書上看過,正想在近日試試。」
他們兩個取笑她取笑得很樂。她在桌邊坐下,這才注意到流理台上的三層巧克力蛋糕。諾亞抓了一條毛巾走向爐子,掀開一個大鐵鍋的鍋蓋,秋葵湯的辛辣味立刻充滿整個廚房。
「妳哪來的時間煮這個?」諾亞問。「聞起來好好吃。」
她不記得爸爸是怎麼交代她的。她應該說蛋糕是她烤的或秋葵湯是她煮的?接著她聽到諾亞問她要不要來一片手工麵包,這才注意到水槽邊的蠟紙上擺著一條法國麵包。
「秋葵湯有沒有附帶卡片?」
「沒看到。」諾亞說。
「那麼它就是我煮的。」她微笑著說出那個謊話。
塞奧從冰箱裡拿出牛奶放在桌上。「妳昨夜還真忙。蛋糕也是妳烤的嗎?」
米雪覺得自己像個白癡,但她還是問:「蛋糕有沒有附帶卡片?」
「沒有。」
「那麼我猜它也是我烤的。」
「麵包呢?」
「沒有卡片嗎?」她盡可能面不改色地問。
「沒看到。」
「我最喜歡在三更半夜烘烤蛋糕了。」
塞奧在桌上擺出各式各樣的早餐谷片供米雪選擇,然後把湯匙遞給她。
「所以帶著麵包從後門溜進來的那個婦人說,麵包是妳昨夜在她家烤的、但忘了帶走時,不是在瞎說了?」
米雪覺得自己傻到不能再傻。那些該死的卡片都到哪裡去了?難道是爸爸決定改變戰略卻忘了通知她嗎?現在她該怎麼辦?如果她告訴塞奧實話,爸爸一定會認為她不配合他把塞奧留在寶文鎮的神聖任務。她可不想讓爸爸有理由指責她不合群。
「沒錯。」她說。「就在你睡著後,我下樓煮秋葵湯和烤蛋糕,然後開車到……」
她突然住口。塞奧沒有告訴她送麵包來的婦人叫什麼名字,而米雪想不起來爸爸把那個任務指派給了誰。她情急生智地接著說:「……一個朋友家烤了兩條麵包。」
「別忘了食品雜貨店。」
「什麼?哦,對,我還順道去了食品雜貨店。」
塞奧跨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把手臂擱在椅背上緣。「這就是妳的說法嗎?」
她開始微笑。「除非或直到你發現幾張『歡迎來到寶文鎮』的卡片。如果是那樣,我的說法就會改變。」
「告訴傑可說我謝謝他。」
「謝什麼?」她裝傻地問。
「嘿,米克,要不要來碗秋葵湯?」諾亞問,在抽屜裡翻找湯杓。
「當早餐?不了,謝謝。」
「塞奧,你呢?」
「好啊!」他說。「知不知道秋葵湯配什麼最好?洋芋片。」
「抱歉,我沒有洋芋片。它們對人體不好,鈉太多。」
「但,正好可以平衡秋葵湯裡的鈉。」諾亞告訴她。
「但妳確實有洋芋片。特大號的兩袋,而且是真材實料,不是那種低脂的硬紙板貨色。妳忘了妳昨夜在食品雜貨店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