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珍·安·克蘭茲
他拿起那包東西,藉著隔窗射來的燈光勉強看清包裹上的字:大男孩按摩棒。
「什麼東西?」夢娜迅速地問。
「拿錯了。」他再往床下摸,這一次找到了他要的東西。
他雙手發抖,但仍設法拉下了拉鏈,打開一個鋁箔包,做了該做的措施。
不過,他沒能脫下長褲及鞋。他放棄嘗試,抖著手撥弄夢娜的蕾絲底褲。
「拜託,」夢娜拱向他。「我等不了了。這一生我從沒有這種感覺過。請你,達克。快!」
達克放棄以正規方式脫掉那塊薄布的企圖,用力一扯,薄蕾絲斷裂開來。
達克直截了當地長驅直入她的身體。
夢娜倒抽一口氣。「達克。」
霎時,達克腦中湧出迷幻飄浮的圖型。
她好小,不可思議地緊。他可以感覺自己在她體內伸展。他知道,若非她已被自己的凝露浸濕,他根本無法進入。
「你還好吧?」他問。
「嗯。」她似乎喘不過氣。「請給我一秒鐘。我沒料到舉重會衝擊到男人如此多的部位。」
「老天,夢娜,不要逗我笑。現在不行。」
她再攀著他—會兒,接著謹慎地抬起身體,邀請他更深入。
他撫摸她敏感的核心,他可以感覺到竄過她全身的觸電感,胡猜自己怎麼沒著火燃燒。她呼出聲,一種模糊的驚呼。
達克感覺她將他裹得更緊,看到她的唇瓣分開,感覺她的腿纏住他的腰。
她的高潮在他體內爆炸,將他送進一個五彩繽紛的複雜漩渦。霎時,達克看到並瞭解那些圖型的精髓。
在那短暫的一刻,他不再孤獨。
***
雨水敲擊夢娜臨街的那扇窗,風轉向了。
夢娜快樂地癱倒在達克溫暖的身軀下,他的頭枕在她胸上,他的腿堅定地梗在她的腿間,他的西裝褲稍稍刮傷她大腿內側。
「牛仔,你甚至沒脫下長褲。」她咕噥。
「什麼?」達克抬起頭。他瞇著眼看她,臉上泛著懶洋洋的睡意。
「我說,你甚至沒脫下長褲,還有鞋。」她慵懶地蠕動身體。「我應該慶幸你穿的不是靴子,嗯?」
「該死!真對不起。」
「沒關係。」她咧嘴一笑。「我只是逗你。」
「你的床單……」
「我可以換。」
他呻吟一聲,瞄一眼手錶。夢娜看到表面的數字閃動著柔和的光。
「你知道幾點了嗎?」他問。
「幾點?」
「都過半夜了。」
她朝他夢幻般地笑笑。「真的?」
「我得走了。」達克翻身下來。「伯斯會納悶我到哪裡去了。」
「他不會慌張的。」沒有達克,她頓時覺得好冷。
「他不會,但是傑生和凱爾或許會。」達克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的黑長襪和撕破的底褲。他抓起襯衫朝浴室走。「我馬上回來。」
「慢慢來。」夢娜打量她寓所挑高的天花板,猶自沉浸在腿間興奮的感覺中。不痛,一點也不。有點像激烈運動後的愉快疲憊感。她的身體完成了一件天生的動作,而那種感覺很好。滿足的感覺。
她坐起來,自床後牆上取了日式睡袍。
達克自浴室出來,兩手仍忙著處理襯衫鈕扣。他拂平凌亂的頭髮,走過來拿他的金框眼鏡。他的臉露出熟悉的專注神色。
「我想你沒時間留下來喝咖啡了?」夢娜繫好睡袍的腰帶。
「抱歉。」他抓起外套,又瞄了一眼手錶。「我得回家了。明早給你電話。」
「諾言、諾言。」
「你說什麼?」
「沒什麼,胡說八道罷了。一下子腦袋糊塗了,或許我看多了女性雜誌上的警告。」
他眉頭一皺。「你沒事吧?」
她朝他甜甜一笑。「再好不過。」
「你的舉止怪異。」
「沒人說我是家裡最佳女演員。」夢娜意會到她的雙膝發軟。
達克將外套甩在肩上走向她。「我希望我不用這樣離開。」
「我也是。」
「你確定你沒事?」
「絕對沒問題。」
「那就好。」他捧起她的臉,低下頭輕輕吻一下。「像我說過的,我明早會打電話給你。」
「好。」
他兀自猶豫,彷彿明白他還應該做些什麼或說什麼,但是顯然不知究竟該怎麼做。「晚安。」
夢娜想起她和潘蜜拉最近在飯店化妝室的密談。
我想,最令我不安的是,做完愛後他從來無話可說。完事後他只是下床,道聲晚安後就走。你不會因此難過嗎?
「晚安,達克。」
他直率地點點頭,動身向門走去。
夢娜跟在後面。
達克自行開門出去。他迅速帶上門,幾乎要關上時,又轉身隔著門縫看她。「記著,一定要鎖門。」
「我會。」
達克猶豫半晌。「我有沒有告訴你,你使我想起一個『佛克特』設計?」
「沒有,你沒說過。」夢娜頓一口氣。「什麼是『佛克特』?」
「以後再解釋。我得走了。」達克輕輕地關上門。
夢娜的耳朵貼在門上,傾聽他遠去的足音。她等到他走到電梯前,這才猛地拉開門,探頭出去斜靠著走廊。
達克在走廊那頭,不耐煩地看著他的表。
「這就是了,沒問一聲我是不是也覺得很棒,拔腳就走。」夢娜大聲叫道:「你看我在不在乎?」
達克錯愕地轉回身。「搞什麼鬼?」
「誰在乎我才經歷了生平第一次性高潮?它關你什麼事?你或許曾令上兆的女人達到性高潮,對你沒什麼大不了的,嗯?石達克?」
走廊對面的門砰地開了,米雪碧對夢娜蹙眉。「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夢娜對鄰居粲然一笑。「我只是在討論一件剛剛發生在我寓所,驚天動地的大事。而肇事者就是站在那頭的男人。」
「真的?」米太太探頭瞪視達克。
「它是我生命的轉折點,米太太。」夢娜清脆的聲音傳至走廊底。戴家人知道如何播音。「但是我不相信那個肇事者有一點點在乎。他只是道聲晚安就走了。」
米太太歎口氣。「男人都一樣,嗯?」
「不,這一個其實相當特殊。」夢娜準備關門。「晚安,米太太。」
「晚安,親愛的。」
夢娜猛地甩上門。
達克的足音響過走廊,幾秒後他猛敲她的房門。
「夢娜,開門!」
「我不想耽擱你,快回家,石達克!」
「可惡!你開門,我們有話要談。」
「太遲了,你錯過了機會。」夢娜將門拴死。她知道達克—定聽到了那錯不了的聲音。「晚安,王子。小心開車。」
「夢娜,這裡還有觀眾。別再演戲了。」
「戴家人永遠在演戲。快走吧,多謝你所做的一切。」
「可惡!」
夢娜察覺他猶豫半晌,繼而聽到他的足音走回電梯。這一次她等到確定他已經走了。
她再次開門。
米太太不是唯—一個在走廊窺伺的人,五O八室的許彼得也冒了出來。
「大家都還好吧?」彼得禮貌地問。
「嗯,謝謝你。」夢娜說。
米太太驚歎。「你的第一次性高潮?你怎麼不早說?我可以把我的按摩棒借你。」
***
她的第一次性高潮?
達克不敢相信。她是如此該死的性感,如此的有反應,如此的熱情。她應該經驗過許多的性高潮的。
接著他想起她是那麼的緊,他記得她驚訝地抽氣。現在回想起來,他領悟到他忽略了許多小徵兆,那些徵兆全指出夢娜的經驗極為有限。
該死!他從來不擅觀察女性的暗示。
達克必須運用全副毅力才能專心開車回家。任何女人在性事後都不曾使他如此驚愕。過去,性事一完畢,他總能立刻恢復清楚的神志。
對他來說,激情就像電腦當機般,是一種短暫而緊繃的經驗。通常,他只需要重新開機即能在幾分鐘內恢復正常運轉。
但是今晚他的大腦無法照往常的步調反應。幸好夜色深,而街上近乎空蕩蕩,開車不是問題。達克在二十分鐘內回到家。
伯斯在等著他。他冷靜地端詳達克,一面拿起皮夾克和吉普車鑰匙。「晚上過得很愉快?」
「嗯,」達克簡短地作答。他有種感覺,東尼不是夢娜家族中唯一對她有保護欲的人。「傑生和凱爾都好?」
「沒問題。我們叫了披薩並且玩了一陣電玩。他們在十點左右上床的。」伯斯踱出前門。「明早見。」
「嗯,謝謝你。」
伯斯頓了一頓。「下星期夢娜的生日宴你會來?」
「會。」
伯斯點點頭。「好,帶傑生和凱爾去。」
「我會。」
達克關上門,啟動電腦保全系統。他意會到自已還不想上床。想到和夢娜做愛的種種,使他很難入睡。
他決定去做他心情浮躁時通常會做的事。他爬上樓進入書房,打開了電腦。
很快地,「阿肯」複雜的程序迅速包圍了他。他一直沒有抬頭,直到兩個小人影出現在門檻。
傑生和凱爾穿著睡衣站在那裡。
「我以為你們都睡了。」達克說。
「傑生在幾分鐘前醒來,」凱爾撇清地說。「他想看看你回家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