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文 / 喬安娜·林賽
安琪抓住一線生機,因為她箱子裡有一把自衛用小手槍,「我先整理一點東西……」
「東西可以以後再整理。」比爾命令道,「去把箱子拿開!」
安琪眼見自己最後一線生機也喪失了,她不禁全身發僵。「要拿你自己拿!」她沒好氣地說,「我才不……」
比爾反手便抽了她一巴掌,把安琪打倒在地面,然後又一把把她拖起來,往床前推去。
「你最好學會服侍我,安琪,否則我對你不會客氣的。」
安琪知道比爾這種人有虐待狂,給他機會的話,他一定樂於打死自己,她無奈地開始慢吞吞地把箱子搬開。她不敢尖叫求救,因為她怕比爾情急之餘會開槍;但是她一直在設想,如何讓比爾放開他的手槍……
安琪把第二隻箱子拿開時,只聽見遠處傳來隆隆雷聲,隨之她的房門上也傳來幾聲叫門聲。她飛快往門口跑去,但是卻被比爾從後面緊緊抱住。
「不管是誰,都叫他走開。」比爾輕聲命令著,並用槍管抵住安琪的下巴。「聽見沒有?」
安琪緩緩點了一下頭,「誰?」她用發顫的聲音問道。
門外沒有人回答,只是敲門聲更加大了,門把也一直扭轉著。
「你要幹什麼?」安琪又叫道。
「我不要對著門說話,安琪!」
「是瑞德!」安琪驚呼一聲。
比爾將她扳轉過來,「不可能的!我親眼看他去堪薩斯的。」
「你看到他?」
「是的……」
「安琪,你快開門,再不開門的話,我就要衝進去了!」瑞德在門外嚷道。
「你把他趕走……不然的話,我就自己趕了,」比爾威脅道,並用手槍戳了一下安琪的下巴。
安琪知道他威脅的意思,也深深為瑞德安全擔心,但是,她又應該如何趕走瑞德呢?
「我去把他趕走,我會處理的!」她堅決地說道。
比爾終於放開了她。她整理一下頭髮,緩緩走去開門。她先是開了一條門縫往外望去,不過當她見到瑞德鼻青臉腫的德行時,她完全忘記了比爾的存在。
「你怎麼搞的?」她啞著喉嚨問道。
「你怎麼這麼慢才來開門?」瑞德吼道。
「我在忙,瑞德。」安琪又想起了比爾,也又恢復了恐懼。
「你在這裡幹什麼?」
「這不關你的事!」安琪粗聲地回答,希望把瑞德氣走。
「你所做的每件事都跟我有關。」
「以後不會了!」安琪駁斥道上請你走吧!」
瑞德沒有回答,卻突然擠進房門,與比爾面對面地站著。
比爾立即意識到瑞德有如排山倒海般的怒你氣。他不自覺地往後退去,並將手槍握在手中。
安琪緊張地清了一下喉嚨,「我告訴你,我在忙!」
「他是誰?」瑞德將怒火轉向安琪。
「他是我朋友!」安琪焦急地回答,「就像葛南一樣的朋友。你現在可以走了吧?」
瑞德轉身大步走出房門,並將門用力關上。安琪終於舒了一口氣,因為至少瑞德是安全了。
「你應付得不錯嘛!」比爾笑著,輕鬆了下來。「誰是葛南?是你的情人嗎?」
「你不用管!」安琪嘶聲嚷道,「你要我趕走他,我不是趕走他了嗎?」
「那倒是真的。」比爾殘酷地一笑,「現在該輪到我來享受了!」
在槍管的監視下,安琪被迫一件件解下了衣服。
「你終於學會服從了,安琪。」比爾兩眼閃耀著殘忍的光芒,「現在上床去躺好,就像個好妓女一樣!你給我記住,你只要發出一點聲音,我就會讓你生不如死!」
正在此時,房門被衝開了。安琪立即尖叫,「瑞德,他有手槍!」不過她還沒有叫完,比爾已經朝瑞德開了一槍。
安琪恐懼地瞪著瑞德,以為瑞德會倒下來。不料瑞德卻像憤怒的公牛一樣,往比爾身上撞去,比爾想要閃開,卻遲了一步。
當他們兩人彼此互毆時,安琪不忍地別過臉,用床單圍在自己身上。等到她再轉過頭去時,比爾已經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只是瑞德仍然一拳一拳地沒有鬆手。
「瑞德,不要打了!他已經暈過去,沒有感覺了!」
瑞德沒有回答,仍然騎在比爾身上,一拳拳發洩著內心的怒氣。
「你會殺死他的!」安琪尖叫。
瑞德突然停住手,朝她望去,似乎剛剛才恢復意識一般。他一語不發地站起身,拎著恍爾的外衣便往門外拖,不久以後,一陣重物摔下樓梯的聲音傳來。
「你沒有殺死他吧?」安琪低聲問著剛進門的瑞德。
「沒有,不過他可能要過好久才能行動。到時候,我會找人把他送得遠遠的!」
「你怎麼知道我有危險?」安琪突然覺得害臊了起來,她緊緊用床單包裹住自己。
「我從你的話裡聽出來的。」瑞德溫柔地回答。
「我不明白。」
「這些不急!你需要休息,我也一樣。我們明天再談好了!」
安琪望著瑞德退出房間,內心困惑不已。瑞德是不是在可憐她?她最不需要的,便是瑞德的同情了!她決定明天還是按照原訂計畫前往英國,她相信她一個人總會適應沒有瑞德的日子。
◎◎◎
安琪在床上整整躺了兩天。她無聊地在床上看著暴風雨肆虐一番後,大地又恢復了陽光普照。
其實,她是在瑞德堅持請醫生檢查下,被迫躺在床上兩天完全的靜養。她原本連連抗議,但或許這次劫難比她所想的還要嚴重,因此兩天後,她果真在身心兩方面都獲得了明顯的進步。
第二天下午,瑪麗曾經來看望過她。雖然她一直談論些有趣的事物,但是安琪仍然因為即將離去,而無法開心起來。當瑪麗走後,她開始緩緩收拾行李。
「你在幹什麼,安琪?」瑞德突然無聲無息地進人了房間。
安琪回頭望了他一眼,然後將箱子蓋掩上,「我應該去歐洲了。我想明天動身。」
「你不是很喜歡這裡嗎?」瑞德不肯定地問道。
安琪兩眼中浮現在無法掩飾的渴望,「我是很喜歡,不過我在這裡已經待得太久了。我想去一些我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她故意輕鬆地回答,然後默默走到壁爐前。她不知道爐火將她的睡衣照射得如同無物遮蔽。「你知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來這裡,你的臉怎麼搞的?」
瑞德又摸摸他還隱隱作痛的下巴,「葛南和我終於打了一架。」他略帶羞慚地解釋道。
「他也和你一樣慘不忍睹嗎?」安琪轉過身。
瑞德靠在床邊,微弱地一笑,「他比我好得多。而我是罪有應得!」
「對!」安琪點點頭。
「葛南說我是豬腦袋,不揍我一頓,我就是不聽。」
安琪開始覺得有些暈眩,「聽……什麼?」
「你不是因為他來德州的……你也沒有和他上床。」
「我以前告訴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相信?」
「因為我曾經看到你們兩個在床上,而你身上只圍著一條鬼床單!我原是到那可城接你回金橡園的,不過當我看到這幕情形後,我把它想成最壞的事情了。……其實,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你們為什麼會那樣子……當然,我不是說我不相信你們!」
安琪努力回想著在那可城的情形,然後突然恍然大悟,「噢!我想起來了!葛南那一夜喝醉了,來敲我的門,而我還沒有應門,他就糊里糊塗地闖進來了……」她將那一夜的情形詳細地解釋了一遍。
瑞德緩緩走到她面前。「我現在知道了,這完全是我的誤會。不過,你當初為什麼不告而別,離開金橡園呢?」他搖搖頭,「你知道當時我是什麼感覺嗎?當我知道你是跟葛南一起走時,我真的差點被你毀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那天我聽到水晶跟你講我們是兄妹的事。我完全相信了她的謊言,所以我不得不離開……因為我怕留下去會受不了!後來,直到吉姆找到我,給了我一封傑可的信,我才知道水晶是捏造的。」
「那你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這件事?」
「因為你從來沒有給我機會說!」
瑞德終於澄清了內心所有疑慮。不過,他又開始擔心他這幾個月來的無理取鬧是否摧毀了安琪對他的愛?「當水晶告訴我,我們是兄妹時,我突然感到毫無生意,整個世界都變得又黑暗、又空虛。……你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他柔聲問著,第一次聯想到安琪所經歷的折磨。
「是的。即使後來我發現你有未婚妻,我也沒有那麼難過。因為我以為反正我永遠不能嫁給你了!」
瑞德突然想起了他的謊言,他不禁暗自呻吟一聲,他清清喉嚨,略感不安地承認道,「我還沒有結婚,安琪,我是——」
「我知道。」安琪溫柔地一笑,「康荻來了一封電報,說是聽你的建議,嫁給她的彼德了。」
「我本來早就應該告訴你這件事。」瑞德匆匆解釋道,「我當初和她訂婚,只是為了讓爸爸開心。而她之所以和我訂婚,也是為了讓她父親開心,因為她其實已經有了一個心上人了。她是在你離開那天才抵達金橡園的,當我跟她提出解除婚約的事,她也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