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喬安娜·林賽
「請問你的名宇叫安琪嗎?」那陌生人又問道。
「是啊!請問你是……」
「我是律師。」那陌生人回答著,並招呼他身後的警察前來,「她的名宇相同,相貌等等也符合,麻煩你逮捕她。」
安琪大驚失色,娜鷗立即上前阻攔,「你們怎麼可以隨便抓人?她又沒有犯法。」
「哦,是這樣子的。」大偉略感不安地解釋道,「這個女孩涉嫌偷了一件衣服,我的委託人要告她,不過他現在人不在這裡,所以想請這位小姐先到警察局去一趟。」
「胡說八道。」娜鷗大怒,並轉向安琪,「安琪,有沒有這一回事?」
安琪此刻臉色慘白,因為她已經猜到要告她的人就是瑞德,她萬萬沒有想到瑞德會為了區區一件背心而採取法律行動,「我……我的確拿了一件別人的衣服,不過我是不得已的。」她顫聲辯解道,「我……衣服還在我那裡,我去拿來還你們好了。」
「對不起,現在還已經太晚了。」大偉遺憾道,「你已經觸犯法律了。」
「不過我又不是故意的。」安琪抗議著,內心的恐懼也急遽增加,「我拿他的背心是因為……」她住口了,她該如何解釋才好呢?這種事,她怎能讓娜鷗知道呢?
那名警察見到安琪認罪了,便上前拉著安琪的手臂,準備將她架走,娜鷗著急地安慰安琪道,「你不要擔心,我馬上打電報給傑可,他會幫你把事情解決的。」
「不要。」安琪連忙反對,「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傑可知道。」
「但是傑可可以幫你的忙啊!」
「我不要他幫忙。」
「安琪,傑可會原諒你的……」
「不可能,娜鷗,我求求你,不要告訴他。」
娜鷗搖搖頭,「他是你的監護人,我必須告訴他。」
安琪深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必須講明白了,「娜鷗,我拿的背心是瑞德的,是傑可的兒子的。」
「什麼?搞了半天,是瑞德要告你啊?那我更要告訴傑可了。」
「娜鷗,傑可知道的話會生氣的,他有心臟病,不能受刺激。」安琪悲哀道。
「奇怪,瑞德怎麼會幹這種事呢?」娜鷗不解地道。
「瑞德當時不知道我是誰,即使知道,他也不知道傑可是我的監護人,我搬到梅家以後,瑞德一直沒有回去過。」安琪解釋道。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你是誰呢?」
「哦!娜鷗,你就不要再追問了好不好?我都已經懊悔死了。」安琪心煩意亂地乞求著,她真後悔當天沒有揭露自己的身份,她更後悔自己把愛情、把身體、把一切都給了瑞德。
「那我跟那個律師談一談好不好?」娜鷗用下巴朝著站在遠處,讓她們私下講話的大偉。
「不要,娜鷗,你什麼都不要做,你只要幫我告訴傑可,我臨時生病,不能回去就好了,這件事讓我跟瑞德自己解決,我相信他不敢拿我怎麼樣。」安琪昂起下巴,壯膽地說。
娜鷗歎口氣,「好吧,就隨你好了,不過,如果假期過完,你還不回學校,我就非通知傑可不可了,這幾天你自己多保重,我要回芝加哥,不能來看你了。」
當安琪隨著警察與娜鷗分手時,她勉強回頭朝娜鷗笑了一下,不過當她再回過頭時,她已熱淚盈眶、悲從中來。
第五章
瑞德雇了一輛馬,和大偉一起朝監獄駛去,由於業務繁雜的關係,瑞德在紐約多留了一天,因此,安琪也在監獄待了三天了,他一方面迫不及待想見見安琪,另一方面也再三咀嚼大偉告訴他的資料,他可以確信這個安琪就是他所要找的人了,不過他實在不敢相信那個到妓院初嘗禁果的女孩竟然是個學生,而且在一所極具盛名的女子學校就讀。
「你幫我在鄉間找到一幢房子了吧?」瑞德不放心地問身旁的大偉。
「是的。」
「房子夠隱密、夠安全吧?」
「是的,是的。」大偉煩惱地回答,「不過,我不得不告訴你,我並不贊成你這種做法。」
「為什麼,我又不犯法,我會徵求她的同意。」
「這樣做不道德。」
瑞德放聲大笑。
「好了,到了。」大偉惱怒道,「其他的你自己辦吧,我先走了。」
「喂,房子裡吃的、用的都準備好了吧?」瑞德仍然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
「好了。」大偉無奈地回答,「我還幫你租了一輛馬車,不過,由於你堅持不肯僱人,所以你必須白己餵馬。」
「你真是活神仙,大偉,短短時間內,什麼都辦好了。」瑞德笑道。
「你不用謝我。」大偉也忍不住笑了,「下回辦這種事別找我就好了。」
***
「史小姐。」
安琪躺在狹窄的木板床上,數著天花板上的方格子,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而且多坐了一天牢就多增加一倍的怒氣。
「史安琪。」
安琪猛然坐了起來,她老是忘記她騙警方她姓史,當初,她是在一時衝動之下,騙說她姓史的,因為這樣方可避免將學校牽扯在她的醜聞裡。
當牢門打開時,她不由白主地站了起來,只見原先叫她的那名獄卒正等在敞開的牢門旁,「快點出來啊!」那名獄卒不耐煩地催促道。
「出去幹什麼?」安琪警覺地問。
「你被釋放了,原先控告你的那個人已經撤銷告訴了,他在門口等你,要跟你講幾句話。」
「哦!是嗎?」安琪冷冰冰地回答著,並傲然地跨出牢門。
由於三天來的拘禁,她不願再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多待一秒鐘,因此在取下披風與外套後,便逕自跨人了陽光普照、白雪皚皚的冬之晨裡。
她先是一陣目眩,然後才看到瑞德站在一輛輕型馬車前等著她,她瞪著瑞德,朝他一步步走去。當她望見瑞德臉上居然掛著笑容,毫無羞慚之意時,她終於忍無可忍,伸手便甩了他一個耳光。
瑞德真的大吃一驚,「你打我幹什麼?」
「你還敢問我。」安琪憤怒地大嚷,「如果我現在有把槍的話,我發誓我非打死你不可。」
「你小聲一點好不好?」瑞德詛咒了一句,「你還想要警察再把你抓起來嗎?」
「我不怕!你有本事就再控告我好了。」安琪咆哮道,「這一回你可以告我傷害。」
瑞德瞇起眼睛,「進馬車去。」
「我才不要。」
瑞德不由分說地抓著她的手臂,將她推人馬車內,然後自己也跟了上去,並指示車伕往前駛去。
安琪盤縮在座位一角,兇猛地瞪著瑞德,「你停車,放我出去,我拒絕跟你到任何地方去。」
「你閉嘴,史小姐,你少跟我來這一套,好像我錯怪你似的,你難道忘記你偷了我的東西了嗎?我本來可以不管你,讓你爛在監獄裡。」
安琪頓時覺得喉嚨梗住了,淚水也湧了上來,「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她用細微的聲音指責道,「我同意把背心還給你,但你的律師卻不接受,而當初你也不是沒有錯……」
「我有錯?我有什麼錯?」
「你怎麼沒有錯?」安琪又氣了起來;「當初你只幫我打開衣服,又不幫我扣好,我不穿你的背心,我怎麼出去見人?」
「嘎?原來你是因為這樣才拿我的背心啊?」瑞德哈哈大笑,「親愛的,當時樓下任何女的都可以幫這種忙啊!」
「我怎麼能下樓?」安琪瞪大眼睛,「如果碰到那個老鴇就糟糕了。」
「那倒不錯。」瑞德承認道,「毛迪正在四處找你呢!幸好大偉派人拿回你的披風,又從你披風口袋搜到一張學校用信紙……」他突然覺得一陣內疚,因為才短短三天,安琪卻顯然憔悴了一些,「對不起,安琪,我本來不想逮捕你的,我只是怕我回來時你已經不在了。」
安琪聞言,又幾乎揚手甩了他一記,「你是說,我在監獄關了三天,不是因為我拿了你的背心,而是因為你要我在監獄裡等你回來嗎?我的天!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假公濟私、不分是非黑白……」
「你說夠了嗎?」瑞德打斷了她的話,「如果要論是非黑白,那麼你的行為才值得檢討呢!你是個學生,而且顯然家境不錯,你為什麼還要到妓院賣身?」
「我才沒有。」安琪大驚。
「那麼你的行為又算什麼呢?史小姐?」瑞德諷刺道,「你能否認我用錢買你的身子嗎?或者你準備指控我強暴?」
「不管我怎麼樣,你的行為都是不對的。」
「史小姐,你知道我那天為了你還多花了五百塊錢嗎?」
「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你的貞操。」
安琪倒抽一口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覺得你至少應該給我一個解釋,你在那種地方幹什麼?」
安琪宛如落人陷阱,不知應如何脫困才好,「我那天在外面看到你,還以為你是一個我認識的人……我也不知道那個地方是幹什麼的,我進去只是為了想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