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梵容
「我明白。」易夢儀回答。
「班姑娘……」寧巧兒淚眼汪汪,「你為了我們事的如此奔波,還不慎動到股氣,真對不起!」
萬俟傲心疼地拭去的眼角的淚水將她擁在懷裡,「我說過不會再讓你哭。」
班襲望著雙雙依相的他們,走向昂目的郁干狂——他的天!
鬱於狂牽起她的手,四目對望間,所有的話都瞭然於心。
「後會有期!」
在眾人依依不捨的眼神裡,他們翩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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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馬蹄傳來,來人直到帳前才匆匆躍下馬,「報!」
「二王子!」信使先行了禮,接著從背後拿出戰略圖放在桌上,「王汗麾下軍隊已經團團圍住松嶺山口.奚族殘餘部眾全往山裡躲藏,王汗說軍心土氣高昂,問要不要繼續攻?」
「守在松嶺山口的營州即可。」
「可王汗認為徒然的守候會磨掉士氣。」
信使說得委婉,但郁干狂知道阿古納肯定是想急攻。
「請王汗稍後,側鋒部隊部署好之後便立刻可攻。」
「是!」信使匆匆離去。
郁干狂鎖著濃眉凝視桌上的地形圖,松嶺山易守難攻,奚族雖只有十萬兵士,是以逸待勞;相較之下,阿古納的二十萬士兵不見得佔得了便宜。
「在想什麼?」一雙纖纖素手搭在他的肩上,力道適中地替他按摩。
郁干狂滿足的輕歎一聲,往後倒人妻子懷裡,閉眼享受她的揉捏。
「在想如何讓戰馬能歷經長途的奔馳,而依然保持原有的速度。」
「契丹的豐貂馬向來能日行千里,難道還不夠嗎?」
「那是指正常環境。」郁干狂拉著她坐到自己腿上,嗅了嗅她的髮香,「這時節風大,一般馬兒逆風而行,一個時辰便會精疲力竭,豐貂馬雖然能夠奔馳十二時辰,仍然會因為風大而引起馬兒的耳鼻不適,因而減緩了速度。」
班襲瞭解地點頭,」所以奚族只需要守在順風山頭,便能不費吹灰地戰勝逆風而行的馬了?」
「是的,這正是漢人軍隊無法平定奚族叛亂的原因了。」
班襲拍拍有些微凸的腹部,笑著說:『』我倒有個法子,讓馬兒不受風力困擾。」
鬱於狂挑眉。
「只要將馬兒的耳朵剪裂,兩個鼻孔中間打通,通風一順暢就不會有風聲隆隆、風力灌鼻的問題了。」
郁干狂輿奮地說:「好!真是好法子,你真是太聰明了!」他擊掌喚來馬醫,交代他立刻動手辦理。
班襲抬頭望著專心研究地形的丈夫,他的眼神炯炯,旺盛的戰鬥力讓他週身散發出繼珠的光芒。她默默起身,站在丈夫身旁。
鬱於狂又一擊掌,喚來郁干酋長,「你領著麾下大軍,由松嶺山另一頭的錦州翻山過去,等部署好了再通知王汗穿過白狼河發動攻勢,一同殺奚族個措手不及。」
「我馬上去,包在我身上!」鬱於長信心滿滿的說。
他又喚入大賀酋長,「你留下,我帶兵去接應王汗。」阿古納不夠冷靜,只怕還未等部署好,便急著發動攻勢,到時只怕驚動奚族、功虧一貫。所以他要親自上陣。
「我知道了。」
郁干狂拍拍他的肩,正色說:「我將我最心愛的女人交到你手上,你能好好保護她嗎?」
「我大賀所有勇士一定會誓死保護。」
鬱於狂望著妻子,「等我。」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分開過了。
她點點頭,不讓心裡的擔憂洩出,「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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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鬱於狂所料,王汗不等部署好便急急渡河,讓等候在岸邊的奚族弓箭手輕鬆地折損他大半兵力。
收到挫折的王汗並不因此而暫緩攻擊,他自持馬肥兵強,堅持要翻山越嶺攻打奚族部隊,卻沒料到逆風而馳的馬兒,被震耳的風聲擾亂了判斷,一隻隻都不受騎兵控制了。
而不眠不休的契丹軍隊也疲於應付精神抖擻的奚族部隊,兩軍交戰片刻,阿古納也讓座下駿馬拋到地上,至此勝負已定。
奚族錢都可汗驕傲的坐在馬上鄙夷阿古納。
「喲!這不是契丹王汗嗎?失散失敬!」他身後的部隊都哄笑一團。
阿古納掙扎起身,「要殺便殺吧,休想取笑!」
鋪都可汗騎著馬在他周圍繞著圍圈,『』王汗這樣說就見外了。咱們素來久鄰,理應互相幫助,沒想到契丹居然勾結漢人,企圖滅我大奚!王汗哪王汗,該後悔了吧!」
阿古納緊握拳頭,不理會他的訕笑。
「好!有骨氣!」錢都可汗轉頭要弓行手就位,「咱們就送契丹一個刺清王汗吧!哈哈哈!」
霎時,丈外的山頂傳來萬馬奔騰的巨響,奚族部隊往上一瞧,有人率先驚叫:「是紅海青的軍隊!」
一時間奚族部隊紛紛後退,昔日與鬱於江多次戰鬥的慘痛教訓,仍讓他們心悸不已。
「慢著!」錢都可汗喝叱:「他在逆風位,我們還怕他們嗎?來人,準備好戰鬥位置。」
「可汗……」眾人公推國師出面,「呃……我們大家的意思是……能不能先避避,不要跟紅海青正面衝突,從來沒有人能勝過紅海青所帶領的軍隊。
錢都可汗味起眼,「還有契丹王汗在這,你怕什麼!」他拔出背後長劍指著阿古納,「我要讓郁干狂眼睜睜看著他的王汗,命喪我的手下。」
他瞄準阿古納,慢饅的拉滿弓……
不遠處的郁干狂一聲令下,所有馬匹整齊一致地踏步.力量之大窪地面都被震動了。
錢都可汗的箭矢落空了。他迅速抽出另一箭,可借他沒有機會射出,在規律震動的情況下,鬱於狂神速地抄行、搭弓——射!
箭矢飛快、筆直的朝錢都可汗的方向射來。
直直射過他的心胸!
就在同一時間,奚族眾人都還來不及反應的瞬間,由鬱於狂所率領的軍隊一擁而上,將兵旅部隊打了個措手不及!
殘餘的幾千部眾,也讓守候在另一頭的鬱於酋長給順利擒住。
阿古納眼睜睜看著郁干狂戰勝,不得不承認,他才是天生的主帥!在草原上,能打仗的人才同擁有權力。
鬱於狂駕馬來到他面前,利落下馬,行禮,「請王汗饒恕遲來之罪。」
阿古納拍拍身上狼狽的灰塵,酸酸的說:「你心裡一定在想,誰叫你不聽我的指示,硬要冒進。是吧!」
「王汗的安危也是契丹一族的安危,臣弟不會這麼想。」郁干狂不卑不亢的說。
阿古納冷哼一聲,轉身指擇,「來人!取下錢都的首級快馬送到朝廷。」在忙碌的善後中,沒有人往意到郁干狂是何時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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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班襲輾轉反側,最後還是披衣起身。
她合掌祈禱:薩滿教的天神哪!請保佑她的丈夫征平安歸來!
「在祈禱什麼?」
嚇!班襲嚇了一大跳,回身便投入他溫暖的懷抱。她細細的檢查,一雙手不停地在他身上摸索著,嘴裡前前念道:「你沒受傷!」
直到確定安然無恙,才鬆懈下來靠在丈夫的胸膛,「謝天說地,你完好無缺!」聲音有些硬咽。
直到此時他才知道,妻子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別怕、別怕。我回來了,平平安安的回來了。」他萬分心疼地拭去她腮邊的水痕。「沒有以後了,我再也不跟你分離了。」
班襲環著丈夫的腰,嘟著嘴說:「滅了奚族,就算償請了與皇帝的糾葛,還有高句麗與韃靼……哪有可能都不打仗的!」
鬱於狂撫著她的髮絲,「我們到一處設有戰爭、沒有其它人的地方去隱居,不再有戰爭、不再有殺戮,就咱們一家過著安寧樣和的生活。」
她仰頭,「你放得下嗎?」
郁干狂堅定的望著她:「除了你,世間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
第二天一早,王汗班師回茗、要論功行賞時才發現二王子夫婦已經不見了,除了已故王汗給他們的那對龍馬之外,什麼也沒帶走。
阿古納感念他的情義,將杜相國派人兼程送來的詔書賜給鬱於酋長,洗刷沉怨,上頭寫著:
質子情
君臣義
契丹英雄
世人景仰
契丹一族無須獻質子,欽此!
尾聲
英雄?
權力王冠
淡看如漠上飛鷹
井然一軍雄騎揮別
昂藏變鞍龍馬天涯
賀蘭山腳停著一輛篷車,一隻雪白鴿子從天際飛人趕車內。須臾,一名女子懷抱幼兒下了篷車,走向坐在草原上工作的丈夫。
那男人赤裸著上身,債張肌肉上的汗珠在陽光下散發點點光輝。
他起身迎向妻子,先給了他們母子一個大擁抱.再接過牙牙學語的兒子,放人方才剛做好的搖籃裡。
「瞧!兒子挺喜歡這床的。」他彎腰警告:「小子!這是你的床,以後不准再夾在我跟你娘中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