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實在太「那個」了……淺野薰
我手上的那支手機是NOKIA820的機種,而且市面上已經「絕機」了,可見我用了多久,最近因為一個不小心重重的掉在地上,有點故障了,想要換一支新的,結果一看,唉!那種一元機、九百九十九元機都看不上眼,看上的都是一萬多元以上,實在不忍心「下手」。
後來看看侄兒、侄女的手機,哇塞!才發現他們又換手機了,而且都是最新款的,算算他們一年不知換掉多少支手機,簡直換手機如換衣服一樣。
可是,他們都會說:「拜託,我這支手機已經用很久了耶!」
我聽了好嘔!
他們的很久是指兩個月以上叫作「很久」。
他們的收入不隱定,又不比我多,卻可以常常換手機,這是什麼道理?
然後,我又發現他們的同學、朋友都是這樣!
這……生活實在太「那個」了……
神啊!請允許我墮落一下。
每當走在路上,或醫院門口、超市門口、郵局門口,甚至自家公寓大門口,只要看見白衫黑褲,頭戴安全帽騎腳踏車,通常都是兩人一組的人馬,我能閃就趕快閃。
相信大家已經知道我遇到什麼人了吧?
沒錯,就是摩門教的傳教士!
我實在很「怕」他們,怕他們鍥而不捨的精神,怕他們堅定的信仰,怕他們毅力過人,怕他們耐力無比的向我傳教。
可是……請不要在烈日當空下就「攔截」我,這樣子我白嫩的肌膚會烤焦的,最重要的是,我並沒有信教的打算呀!那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嘛!
他們最喜歡問:「你是佛教徒或道教徒嗎?」
「都不是,我沒信奉任何宗教。」
他們臉上露出「被鼓勵」的笑容,因為我這種沒信仰的人比較容易被說服。
接著他們又問:「你了不瞭解摩門教?」
剛開始我都很誠實的回答,「非常瞭解,我妹妹就是摩門教徒,我還陪她去做禮拜哩!」
後來,我知道這麼回答,我錯了!
因為他們驚喜交加,認為我入教的可能又大幅增加,便開始冗長的「交流」……
啊!不是這樣的,我真的還沒準備信教,不要再給我「洗腦」了。
久而久之,我被他們「訓練」得應對如流。
通常我表示不信教,他們媳很誠懇的要求,「請給我十分鐘就好了。」
「要我給你十分鐘?可以呀!如果你肯給我全世界的鈔票。」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也不可能給你十分鐘。
如果這個時候你不當機立斷快閃,他們就會鍥而不捨的問:「你覺得金錢很重要嗎?」
「金錢絕對很重要,我還『嗜錢』、『酗錢』如命,不然我們家小孩的學費誰來付。」我回答得理直氣壯。
說真的,我跟上帝又沒啥交情,想必他也不會借錢給我,否則,為什麼我連發票後三碼都沒中過呢?
「你想瞭解摩門教嗎?」
「我比較想瞭解TOD'S皮鞋上的一百零九顆橡膠粒是怎樣分配排列的,也想瞭解BVLGARI為何讓世人愛不釋手?」
「那是什麼?」他們一臉茫然。
「名牌啊!我是個很重物慾的人,也很墮落。」我乾脆這麼承認好了。
他們通常還會這麼問:「你相不相信有上帝存在?」
「我比較相信有外星人的存在。」我無意冒犯上帝,我只想讓他們知難而退,別再跟我比耐力了,拜託……
坦白說,我對任何宗教都心存敬仰,並無褒貶之意,摩門教又稱為末世聖徒教會,教規有多麼自律、嚴謹,實在不適合我這不受拘束的個性,而且我贊成有條件的墮胎,支持同性戀,這麼的……墮落,叫我信摩門敦,實在也太「那個」了……
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喜歡找我傳教。
我長得一臉需要救贖的模樣嗎?為什麼路上那麼多人,偏偏選上我呢?
神啊!請允許我墮落一下,好嗎?
我是個好動又愛熱鬧的人(只有偶爾會安靜),但寫作是一件寂寞的事,不像在電台主持節目,還可以和聽眾Callin、Callout互動一下,所以,大家別忘了甲mail給我,談談小說、遊行、帥哥、美食……乾脆把e-mail抄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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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這是一家律師事務所,向來以打離婚官司而著名,辦公室裡正坐著一對年青男女,男的是外籍白人,女的是台灣人。
律師取出一式兩份的文件,放在他們面前,以冷漠職業的口語道:「離婚的條件都按兩位的意思擬定,請兩位過目,如果沒有異議請在這份文件上簽名,從此就正式脫離夫妻關係。」
女子毫不猶豫的拿起筆,爽快地簽下她的名字——耿薇安。
男人卻歎了一口氣,眷戀的看著她,並沉重地簽上名。
律師收回文件檢閱無誤,蓋上章後,以文件夾分為兩份,再分別遞給兩人:心底卻納悶不已。
他不知辦過多少離婚案子,每對離婚夫妻哪有不在充滿怨恨、仇視、敵對下收場的?甚至有的還一言不合,當場就大打出手,演出全武行。
而眼前這對夫妻不但毫無怨懟,連離婚條件也很簡單乾脆,女方唯一要求的是孩子的監護權歸她,男方也沒有異議。
要說有爭議的就是男方堅持要付贍養費,女方堅決不收,像如此「禮讓」,還在很理智、很平和的氣氛下離婚,實在是前所末見的罕事。
在他們離開之前,律師托了托眼鏡,忍下住讚道:「如果每對夫妻離婚都能像兩位這樣理智,天底下就沒有怨偶了。」
薇安聽了一愣,隨即笑說:「是嗎?可惜你沒把剛才的過程拍攝下來,下次有人離婚時,你可以以我們為榜樣的給大家看。」
看來她的心情還真好,說完還回頭問她的前夫,「魯西亞,你說是嗎?」
魯西亞微笑道:「也許,我們走吧!」
走出律師事務所,薇安斂起笑容,認真又嚴肅的看著魯西亞,「這兩年真的很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知道自己太自私……」
他輕輕摀住她的唇,「你說什麼傻話,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何況翔翔還是叫我一聲爹地。」
今天的結局早在預期當中,能「擁有」她兩年,還和可愛的兒子共同生活了兩年,他該滿足了。
然而,他又多麼的不捨,因為他愛她呀!可惜,薇安卻將他定位為好朋友,及一個完全沒有「企圖心」的男人,而完全不懂他的心意。
「你是真心疼翔翔的,即使我們離了婚,他還是永遠都叫你爹地,翔翔能有你這樣善良無私的爹地,也是他的福氣。」這是她唯一能對他表達的謝意。
「薇安,當一個單親媽媽不容易的,即使我們離婚了,還是可以像……」他再次把表白的話全吞回肚子裡,害怕一旦說出對她的感情,她又會怎樣看待他呢?
到時候摧毀了他在她心目中善良無私的形象,可能連好朋友都做不成了,不,他不能冒這個險。
「魯西亞,你的心意我瞭解,但我欠你的實在太多了,你總不能一直為我們不斷付出,放心,我和翔翔會過得很好的。」一直以來她獨立自主慣了,更不需要因為同情而拖累魯西亞。
「薇安,其實你們……」魯西亞臉上滿是不捨,似乎想挽留什麼,卻因薇安的蹙眉而不敢再說下去。
片刻的沉默之後,薇安岔開話題問道:「對了,你真的決定要離開台灣去大陸嗎?」
他無奈的點點頭,「嗯,教會方面已經替我申請下來了,下個星期就起程。」
「這樣……恐怕翔翔好一陣子都見不到你了。」她不是說場面話敷衍,而是兩歲的耿翔非常黏他的爹地,如果突然見不到他,大概要哭鬧好一陣子。
「抱歉,薇安,傳教是我的職志,這次去大陸是早在兩年前就擬定好的計畫,有空我會回來看你們的。」魯西亞無奈的道。
其實,他也可以不去的,倘若他們不離婚的話,就如同兩年前,薇安說需要他,他馬上擱下去大陸的計畫。
「那下星期我送你。」薇安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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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華的五星級飯店內,剛舉辦完一場名牌服裝秀,舞台後方的休息室全是在換裝的模特兒,把表演的秀服脫下,並順便卸妝。
「薇安,你的妝還沒卸呢?」造型師羅傑叫住正想離開的她。
薇安回過頭微笑,「不了,我趕著回去看翔翔。」
羅傑還是拉她過來坐下,指著鏡中的她說道:「瞧,你這髮型回去很難整理的,還是讓我幫你吧!」
她想想也對,這場名為「舞會新娘」的秀,換下奢華的衣裳,臉上的濃妝和髮型都比平常的秀誇張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