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等你說愛我

第32頁 文 / 樓心月

    艾瑞西婭開始看牆上的畫作,納桑說道:"白天欣賞比較好。"

    "好的。"艾瑞西婭正準備離開時,注意到白色的牆上有一塊空蕩蕩的位置,上面懸著空空如也的畫鉤,"你以前在這裡掛的什麼?"艾瑞西婭問道,"我猜你肯

    定知道少了一幅畫。"

    納桑回答之前有一絲幾乎聽不出來的停頓,"是的,我知道。"這時,艾瑞西扭扭過頭來看著他,突然想起了他曾經說過的話——"我收藏過你丈夫的一幅作品——《雨中男孩》"。

    納桑仍舊站在原地,雙手插在褲兜裡,面部表情很平靜,肅清了一切可能的表情。

    艾瑞西婭轉過頭,盯著牆上的空缺,"你——你怎麼處理的?"

    "放在儲藏間裡。"

    剛才湧起的焦慮和痛苦得到緩解,一陣輕鬆。艾瑞西婭靜靜地站在那裡直到確定自己能夠心口如一地面對納桑。"我想,"她說道:"我想去海灘散散步。"

    "想穿上鞋嗎?"納桑仍然站立在電燈開關旁,隔著整個房間與她相望,房間太大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遙不可及。

    艾瑞西婭搖著頭,"我們從這裡可以出去嗎?"

    "可以。"納桑穿過房間,拉開一扇玻璃格子門,當他們穿過門時,冷風吹起了窗簾,他說道,"肯定不需要加件衣服?"

    "不,謝謝。"

    他們之間的語氣,突然聽起來宛若陌生人。當他們到達沙灘時,由於路面不平,納桑穩穩地抓牢了她的胳膊,只是緊握而不帶任何感情。在整個過程中,納桑一言不發。

    他們走到接近海水邊的光滑濕潤的沙灘上,納桑鬆開了手,換作握住她的小手。一輪蒼白的月亮靠在山邊,光線昏暗,他們僅僅能隱約看見鑲著白邊的海浪沖擊著沙灘,潮起潮落。

    爬上巨岩並不需很長的腳程,當他們到達時,心懷默契地同時折回原路。此時,他們所在的位置幾乎和別墅差不多高了,艾瑞西婭停下了腳步,緊張地低聲說道:"納桑——抱緊我。"

    納桑立刻轉過身,將她摟進臂彎,讓她緊緊地,緊緊地靠著他,他的臉頰在她柔軟的發間摩挲。"親愛的,這是我僅僅想做的事情。"他說道。

    艾瑞西婭在他的懷中輕輕歎息著,放鬆緊張的神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強健的、充滿生氣的、活生生的,他的臂彎是那樣溫暖和安全,她能聽見來自他身體的一下一下的心跳聲。她閉上眼睛,深吸著他身上清爽的性感的男性氣息——混合著皂香、若有若無的身體深處的麝香和抽過的香煙纏綿未去的餘香。他的手指撫摸著她的秀髮,艾瑞西婭將臉頰貼在他敞開的領口下光裸的皮膚上。

    納桑撫摸著她光潔的臉頰,抬起她的下顎,她惹人憐愛地順從著他的吻,她的小手探進了他的衣內,尋找著光滑的肌膚。

    納桑的手順著她的臉頰直下,來到喉間,拇指探索著光滑的曲線,輕柔地按住狂野跳動的脈搏,然後,再繼續向下滑動,鑽進敞開的上衣裡,撥開了它,他的手指沿著臂膊向下感受著她柔嫩的觸感,然後向上回到肩上,撥開細細的肩帶。裙子立刻從她身上滑落,他的手輕輕地覆蓋在她柔軟豐滿的胸部,他的唇再度找到她的,長時間地、渴求地、挑逗地親吻著她。

    "我們最好是進屋去,"末了,納桑說道,艾瑞西婭頭暈目眩,已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

    "好的。"艾瑞西婭火燙的前額抵著他,靠著他堅實的鎖骨。納桑將上衣重新技回她身上,緊摟著她,慢慢走回別墅。他們由大門而不是出來時走的門走進屋裡,在黑暗中爬著樓梯,她在二樓附近摔了一跤,納桑把她扶起來,打橫抱在懷中走進臥室。當他把她輕輕放在床上時,她伸出胳膊鉤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向她。大海在不遠處輕輕歌唱,而屋裡很安靜很安靜,只能聽見相親相愛的人兒急促的呼吸聲,衣物紛紛解落的窸窣聲和赤裸的肌膚輕擦著絲緞床面甜蜜的聲響。

    最後是納桑低沉顫抖的聲音,"我愛你……"

    良久,納桑平息了急促的喘息,在黑暗裡說道:"抱歉,我太性急了,是嗎?"

    艾瑞西婭枕著他的胳膊,他的另一隻胳膊摟著她,"我可以——"納桑的手在她大腿內側游移。

    "不,"艾瑞西婭尖聲叫道,"不,我很好。不管怎樣,並不是一一並不是每個女人時常都能達到高潮。"

    "我知道,我知道,寶貝兒。但是我想讓你感受到……就在今晚。"他親吻著她像花一樣的雙頰,撫摸著她美麗的臀部。"我們可以再來一次……"

    "沒關係,"艾瑞西妞說道,"我累了,納桑。"她不安地挪動著身體,"你介意我睡會兒嗎?"

    納桑安靜地躺著,"不,當然不。"他慢慢地離開了她的身體,直到兩人之間約有一步之遙,在寬大的床上,是個明顯的標點。"我們有整個星期的時間什麼都可以不做,只是做愛。下次……"

    "是啊。"

    '你確定還好嗎?"

    「是啊。」

    艾瑞西婭轉過身背對著他,在被單下聳起肩,希望他以為她睡意盎然。但是雖然閉上了眼睛,腦子卻無法停止地一遍又一遍地循環放映著剛才的情景。連她自己也不明白這是怎麼了。納桑一點都不性急,正相反,他相當令人愉悅地、相當細緻地、緩慢地進行著,非常體貼非常有耐心,一切都很完美。直到最後關頭來臨時,當所有的感覺積累到幾乎令人無法承受的白熱化的期待時,在他的懷抱中的她突然感到了寒意,失去了活力,納桑獨自一人攀上了慾望的頂峰,而她卻跌入全然絕望的地獄裡。

    這根本不是他的錯。而是她自身的某種東西在最後關頭奪取了終極的快樂,就在她箭地就要登上頂峰的那一瞬間,剝奪了她快樂的權利,留下緊張而慾望未被抒解的她,讓納桑陷人失望中。這是以前從未在她身上發生過的事情。她無法理解她自己。但是,納桑是對的,她告訴自己,下次一定會更好。

    然而,事實不是他們想像的那樣。每次只要他將她納人懷中,她都會如第一晚那樣發應熱情,然後,卻毫無起色,總是冷不防地讓納桑吃可怕的閉門羹似的,艾瑞西婭便感覺到自己變成一個木頭玩偶,既無法幫助自己,也無法成功地隱藏好突然急轉直下地難以理解的心情。

    在小島的最後一晚,夜色降臨後,納桑把她帶到海灘上去。毯子和兩條大毛巾鋪在沙灘上。納桑肯定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切。"我們去游泳,"納桑對她說道。艾瑞西婭抗議著應該讓她早點知道,因為她的裙子裡面沒有穿泳裝,納桑笑道,"沒關係,你可不能讓我們的海灘連一個裸泳者都沒有光顧過。"

    他們並沒有游得很遠,即便月光灑滿海面,水面仍是很黑。兩人其實都懶得正經八百地游泳,於是肩並肩在海上漂流,一次,納桑吻著她鹹濕鹹濕的唇,直到兩人在他的臂彎裡糾纏著,一起沉入海裡,然後,又蹦出水面,一邊大吐口中的海水,一邊大笑。海水吸取了白天太陽的熱量,所以不算太涼,而當他們盡興地回到沙灘時,人夜寒冷的空氣讓艾瑞西婭顫抖不已。

    納桑拾起沙灘上的毛巾,開始幫她擦去身上的海水,先是頭髮,然後輪到身體,柔軟的毛巾在一雙溫柔的手的指引下拂去在幼滑肌膚上競相追逐的小珍珠般的水滴。他用大毛巾圍住她赤裸的身體,像是馬來人穿的圍裙,拾起海灘上的另一條毛巾,大力地擦乾自己的頭髮,然後,遞給她,"不想回報我?"他說道。

    艾瑞西婭接過毛巾,快速地幫他把身體擦乾,並把毛巾圍在他的腰間,將末端折人圍腰裡。當她準備收回手時,納桑將她的小手握在手中,將她的身體拉近。

    納桑吻著她時,她的小手攀上他的結實的背部,手指探尋著脊背的曲線,她的嘴唇順從地啟開,響應著他火熱的吻。艾瑞西婭知道,他苦心經營了此情此景。毛巾、毯子為了他們而準備,為了他們浪漫地在星空下做愛,在海邊纏綿。有什麼錯呢?沒有。

    納桑輕輕地把她推倒在毯子上,艾瑞西婭心甘情願地跟隨著他的節奏,任他腿和她的糾纏在一起,任他解開之前為她緊緊圍上的毛巾。她心甘情願地撫摸著他,抱著他,給他她的唇,她豐滿的乳房,她張開身體迎接著他。在最後的關頭,她用超乎尋常的力量隱藏了自己的真實感受,隱藏了慾望頂峰的灰飛煙滅,她強迫自己迎合著他,喘息和呻吟,假裝達到了根本沒有感受到的狂喜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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