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菱葳
他停下腳步面向她，深邃的目光把她瞧得有些發窘。
「幹嘛這樣看著我？」
「你還沒告訴我，到底願不願意重新接受我？」他深情的目光差點要將她淹沒，但她還是很努力的不讓自己溺死。
「為什麼你沒來找我？」突然冒出這樣八竿子打不在一塊的話。
華顓如記得雷迅事前也不知道是她要去採訪他，這樣說來，這兩年間他應該沒有找過她，心裡頭難免有所芥蒂。
「我曾發誓要讓自己改頭換而再重新出現在你面前，前不久好不容易才將事業打拼到完全上了軌道，終於可以放手調查你下落的時候，你卻先出現了，我那時也嚇了一大跳。」
雷迅抬頭看著天空，「我那時就想，這一定是代表我們的姻緣是天注定，就算想要分也分不開。」
「你少臭美了。」她笑著輕斥他，神情卻洩漏想藏都藏不住的欣喜。
「我愛你。」他突如其來的把她用力攬入懷中，原本空虛了一半的胸膛迅速又被填滿了。
好感動、好感動，這一句話她從沒聽他說過，而她也以甚這輩子根本不可能聽見。她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臉上已是滂沱一片，「借你的衣服用一下。」
再不快把眼淚擦乾，她會看不清楚他。
「請自便。」
這才是他們過去的相處模式，沒有壓力，可以放心的談笑。
依偎在他懷中，她卻開始不安分的蠢動著。
怎麼辦？她好懷念他的吻喔！到底她現在能不能主動親吻他啊？這樣又會不會太不矜持了？
不過沒時間讓她多想，雷迅早先一步攫住她的唇，細細的品味輕嘗，這是他多少夜裡夢寐以求的吻啊！終於得償宿願。
他們的吻裡交纏著彼此的氣息呼吸，融合了雙方的心跳體溫，暗暗的密林之中，情慾的氣息浮動著。
雷迅困難的從她的吻中抽身，氣息不穩的附在她耳邊，「你知道這兩年中，我最懷念的是哪兩種的你嗎？」
華顓如也嬌喘吁吁，她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為什麼突然這樣問，而大腦正處於缺氧的混沌當中，自然反應不過來這個問題，「你說什麼？」
「我最懷念的是你的害羞還有熱情。」
他的手掌流連在她的背脊，眼色一瞬間暗了下來，慾望又開始在體內作祟。
兩年前的那個夜晚，他也是像現在一樣的渴望著她。
「唔！」她嚶嚀一聲。
為什麼明明入夜深涼，她卻渾身燥熱得像有火在燒一樣？
「你忘記了嗎？那時熱情的邀請我。」他的嗓音低沉的猶如一股魔咒，引導她重回那個夜晚的記憶。
她閉上眼，搖搖頭，她沒忘，又怎麼忘得掉。
那是他們唯一一次的身心合一，也是記憶中最美的一個夜晚。
「我想愛你。」在每個深沉而又孤單的夜，他被想她的情緒啃噬得無法人眠，就算睡著也會夢見擁她在懷中。
幸好，這樣的日子將不再有了。
華顓如眼神迷離欲醉的點點頭。
她感覺得出他的心意，而她此時也好想接受他全部的愛。
在獲得她的首肯以後，他溫柔的抱起她，緩緩的往回程的路走去。
但求此路行去，一路無風也無雨。
第十章
「你看這一件如何？」華顓如徵詢雷迅的意見。
「不好，顏色太怪了。」
「顏色？好吧！」她移開游標，又點選了另外一件放大來看，「這件呢，你覺得怎樣？」
雷迅還是搖搖頭，「款式太老舊了，穿在身上突顯不出你的氣質來。」
「太老舊？」她仔細又看了下，不會啊，她怎麼不覺得？」你說是就是，那我們再往下挑。」
連續又點選了七八件各式各樣的婚紗，雷迅還是沒有一件滿意，甚至到後來還皺起眉頭。
「現在的婚紗設計師怎麼素質這麼差，這樣也敢自稱是國際知名時尚設計師？」啪一聲，他關掉電腦電源。
華顓如不敢提出相反意見，雖然以她的眼光來看，她覺得每件都很OK，但也許是因為她眼光不夠好吧！
她拍拍他的背，想勸他消消氣，「別煩惱了，我們再找就是啊！」
雷迅點點頭，卻還是覺得煩躁極了。
剛剛看了那麼多襲婚紗，不是前襟超低露出半斤酥胸，就是挖空整個背部直到股溝都隱約可見，再不就是改良式的中國旗袍卻鏤空這鏤空那，兩條大腿側邊幾乎毫無遮掩的開高衩供人欣賞。
他記得不是早八百年前，某一任總統就已經下令嚴格取締檳榔西施賣檳榔兼賣肉的歪風了，怎麼這些檳榔西施全都轉行做起婚紗設計師了嗎？
要他讓一堆虎視眈眈得如色狼盯著他老婆的好身材瞧，他自認沒有這個度量。這也是他方才一直看不順跟任何一套婚紗的主要原因。
「我再請人幫你設計一襲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婚紗，我雷迅的新娘子一定要與眾不同。」
這世界大概也找不到全身裹得跟顆粽子一樣的新嫁娘吧？
他抱她坐在膝上，臉色忽然變得有點奇怪起來。
「你變胖了？」他湊近她問，她好像真的變得豐腴了些。
「哪有？」女孩子最說不得胖，她否認得飛快。「是今天穿太多了。」
「真的嗎？」他還是相信自己明察秋毫的目光和敏銳的神經，
「還是我今天妝化太濃？」她摸摸臉，沒有啊！
難道這是所謂幸福的發胖？
腦中忽然閃過一個訊息。
「你MC多久沒來了？」
「MC？我想想看。」屈指算了快十分鐘，她終於頹然的放棄，「我忘了。」
「忘了？你難道都沒做記錄嗎？」雷迅哀嚎。怎麼會有女人這麼不關心自己的身體，實在是太糟糕了！
「可是她常常愛來不來，如果每次都要記，不是很麻煩？」她也有自己的理由，而且還很理直氣壯。
「算了，我帶你去給醫生檢查好了。」
他有預感她是懷孕了，就是在櫻川湯的那個晚上——
但以她這樣脫線又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個性，如果她肚子裡真的有他們的寶寶，恐怕也凶多吉少，他還是未雨綢繆比較好。
「檢查什麼？你不要叫我減肥啦！」華顓如從他腿上跳下來，看得他冷汗直冒。
這樣好動又粗魯的母親，就不知他的寶寶還習不習慣？
「誰要叫你減肥？」他巴不得她再多長几兩肉咧！這樣抱起來軟綿綿的更舒服。
他圈住她的腰，把臉貼在她還平坦的肚子上，「我覺得你懷孕了。」他笑咪咪的說。天！他們就快要有小雷迅或小華顓如了，他樂透了。
「懷孕？不會吧！」華顓如卻一臉驚恐萬分的摸樣，她拍掉他巴黏在她小腹上的頭。
你不喜歡小孩子？」雷迅懷疑的打量她的表情，他記得兩年前的她不會討厭小孩啊！
她用力的搖搖頭，「可是人家……人家還想跟你多過一陣子的兩人世界，嗚……哇……」她用力攬住他的肩頭，淚水與鼻涕齊飛，哭聲動天撼地。
原來是因為這個理由啊！雷迅鬆口氣的笑了。
「放心，從受精到孩子生下來還有十個月的時間。」他愛憐的揉揉她腦袋瓜提醒。
他估計他們至少還有八個月可過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對……對厚……」這樣的解釋她比較可以接受。
她擦擦眼淚，伏在他胸前，「可是，你會不會比較愛寶寶不愛我啊？」
「不會。」
「那寶寶欺負我的話，你會幫誰？』
「幫你。」他回答的飛快。
他現在一切都順著她的意，孩子在她肚子裡，到時她老大生氣不生了，那問題就大了。
「那好，我們去逛嬰兒用品店。」她拉他的手要站起來。
「嬰兒用品店？」這回換他大驚失色。
不會吧！寶寶都還沒有生下來……不不不，是根本有沒有寶寶都還不確定呀！
「親愛的，我們先去婦產科吧！」他牽起她的手，還是按部就班來比較好。
如果檢查出來是他直覺錯誤的話，至少還能請醫生治療一下她的婦女病，「好朋友」還是每個月都會來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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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太太，你懷孕已經快兩個月了，難道自己都沒感覺嗎？」醫生有點不敢相信的問。
「沒有，到底怎麼樣才叫有感覺？」華顓如睜大眼反問醫生。
不會吧！這是一般人都應該有的常識，「小姐，你都不看連續劇的嗎？」年輕的醫生捧著心吐槽她。「比較常見的徵兆大概有MC沒來、容易疲倦、頻尿，會覺得噁心或想嘔吐，乳房脹大……等等。」
醫生邊說華顓如卻邊搖頭，「我分辨不出來。」
一旁的雷迅也是一臉沒轍。
哦！可憐的醫生，你還是放棄開導她好了。他在心中默念。
直到走出看診間，華顓如還喋喋不休，「頻尿？冬天到，每個人都會頻尿啊！疲倦？我三天兩頭就覺得疲倦。至於噁心……
雷迅笑著接納她的所有抱怨，誰叫她是他迷糊又可愛的小女人呢？就原諒她好了，他不也是愛她這股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