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馥梅
「聽到了……」
見他點頭,她才剛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誰知他又接下去開口——
「不過,事實勝於雄辯,我們是夫妻的事實是無法改變的。」
「你!」上官羽薔差點吐血,她有個不好的預感,這個酸儒是不是纏定她了?
「娘子不想知道黃金在哪裏嗎?」瞿廷昊連忙說,免得好不容易拐來的娘子怒急攻心暴斃了。
她真想封住那張娘子、娘子不停叫的嘴!不過,黃金的事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在哪裏?」
他走到桌邊坐下,斟了兩杯酒。「剛剛已經進了清心莊。」
「嗄?你是說……在這裏?!」她跟在他身邊坐下,在他遞給她一杯酒的時候,沒有多想的接了過來。
「沒錯。」瞿廷昊拿酒的手勾住她的手臂,另一手示意她將酒喝下,就在上官羽薔一時大意下,兩人喝了交杯酒。
「怎麼可能?是怎麼運進來的?」她既驚訝又不解。
他順手拿走她的酒杯,笑道:「這全因娘子你的大力幫忙啊!」
嗄?!
第四章
上官羽薔瞪著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我?!你不要含血噴人!」這個臭酸儒,竟然敢污蔑她!
「哎哎,娘子莫急莫慌莫生氣,聽為夫的細細道來。」
「姓『蛆』的,你今天如果不給本姑娘解釋清楚,我就將你打成一條蛆!」
「娘子,為夫的不姓ㄑㄩ,這個字念ㄑㄩˊ,別再搞錯了。」
「在我眼裏,你根本就是蛆!」
「那娘子不就是蛆的夫人了?」呵呵,真是好倔的姑娘啊!難怪神蕭知道他有意娶他妹妹為妻,會這麼的感激涕零,差點為他立長生牌位。還有岳父大人,急著要他們成親,生怕他反悔似的。
「你!你到底說下說?」真是氣死她了,這個臭酸儒!爛酸儒!死酸儒!
「花轎。」他決定不玩她了。
「你到底……花轎?!」上官羽薔本想質問他的胡言亂語,但隨即一楞,想到今天詭異的迎親隊伍,「你是說,黃金藏在花轎裏?不可能,花轎裏頭除了我,沒有什麼空間足以藏那五十萬兩黃金。」
瞿廷昊搖搖頭。
「黃金不是藏在花轎裏,而是那頂花轎本身就是黃金。」他在踢轎的時候就覺得聲音不對,又看見新娘子一出轎,那幾名江湖人士便將花轎抬進清心莊後花園一隱密的屋裏,更覺得詭異,所以就趁空檔去探查了一下。
上官羽薔愕然的睜大眼,張大嘴。
「天啊,原來我坐的花轎竟然是黃金做的,真是太榮幸了!」她不敢置信的說。「哼!難怪,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只是討了一房不知排名第幾的小妾,還要八人大轎外加隨從、護衛一大群的迎進門,原來是『暗渡黃金』!看來那幾個轎夫也都是武功不錯的江湖人士,否則怎能抬得動。」
「沒錯,娘子真是聰明,一點就通。」瞿廷昊不吝嗇的讚美。看到突然站起身的上官羽薔,連忙一把抓住她的手。「娘子打算上哪兒去?」
「廢話,當然是報官啊!我要來個人贓俱獲,看賴豬頭還有什麼話說。」
「娘子,萬萬不可。」他立刻反對。
「你如果怕事的話就離開,沒人指望你。」看吧,就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的唄!
「娘子誤會了,為夫的怎會自己離開,棄娘子於不顧呢?」
娘子、娘子、娘子!這個人不煩啊。上官羽薔猛翻白眼,已經氣到懶得開口糾正他了。
「我說過,沒人指望你做什麼,尤其是我。」指望一個軟弱書生,那還不如把脖子洗乾淨等人來砍。
瞿廷昊對她的貶損似無所覺,自在地笑道:「可是為夫的我萬分希望能成為娘於的倚靠呢。」
「免了吧你,我還想多活些日子。」靠他?哈!
「我就知道,原來娘子瞧不起為夫的我,所以才逃婚,不承認我們的關係。」臉色一黯,瞿廷昊萬分委屈的控訴,若是再看仔細,還可以瞧見他眼角隱隱的淚光。
「喂!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啊?沒聽過男兒有淚不輕彈嗎?」上官羽薔嚇得往後跳了一大步,離他離得遠遠的。
他轉過身背對她,老天!她真的很好玩,讓他想不玩都捨不得。喔!憋得好難過,差點忍不住大笑起來。
「喂喂喂,瞿廷昊,你別這樣子啦!其實當個無用的書生……哦,我是說當個……當個……白面書生,對!就是白面書生!當個白面書生也沒什麼不好啦,俗話說天生我材必有用,你長得很漂亮啊!說不定十年寒窗,一舉中了狀元,皇帝老爺一見你就喜歡,召你做了駙馬爺,你不就飛黃騰達了嗎?」
完蛋了,她沒見過男人哭,這樣安慰是不是不行啊?不然為什麼那瞿廷吳的肩膀抖得更厲害了?一個大男人哭得這麼傷心,難道她的態度真的傷他傷得那麼嚴重嗎?
不行了,他忍不住了。瞿廷昊彎下腰,將臉埋在掌中,無聲的大笑著,笑得眼淚真的流了出來。
「瞿廷昊,你別這麼傷心啦!不然……要不然……我承認我們是夫妻不就好了。」她當然不會真的就這樣嫁給他,不過現在先把他安撫下來,以後的事,以後再想辦法。
深吸了好幾口氣,瞿廷昊才忍住笑意,他緩緩的抬起頭來轉過身望著她,一雙星眸因笑淚的洗滌更加的清澈。
「真的?」他定定的瞅著她,不讓她轉移視線。
被他那雙好看得要命的眼睛盯住,上官羽薔的心莫名的開始加速,老天!他長得真是要命的俊美,如果他不是她最討厭的酸儒,她一定會……
猛然煞住自己的思緒,她甩甩頭,搞什麼啊!她管他長得好不好看,一個人的皮毛是最不重要的。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她豪氣的說。
「那好,娘子就在這上頭簽個名兒吧!」瞿廷昊從懷裏拿出一張紙,將它攤在桌上,轉身又在房內找出事先放置好的筆墨遞給她。
「這是什麼?」上官羽薔上前定睛一看。「婚書?!」
「對,既然娘子已經承認,那就在下方簽個名,好讓咱們倆能夠『名正言順』。」
「我……我為什麼……為什麼要簽這個東西?難道你不信任我?」她怎麼可以簽那種東西,那不是綁死自己了嗎?所謂空口白話,到時只要不認帳,什麼事都沒有。但是簽了婚書可就是白紙黑字了,等於是拿了把大鎖把自己鎖起來,到時不承認都不行!
「我當然信任娘子,不過我做事喜歡無後顧之憂,這婚書,只是安我自己的心,也是給娘子的保障。」
「不不不,我不需要什麼保障,我相信你一定會對我很好的。」上官羽薔立刻搖頭擺手,呵呵乾笑的說著。
「娘子,為夫的已經決定要和娘子一起闖蕩江湖了,娘子你想,以為夫的情形,會有什麼結果?」瞿廷昊一臉沉重。
這還用想嗎?以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弱書生要行走江湖,而且還是跟她一起,肯定不用多久就掛了。
「我想娘子想到了,如果我發生什麼不幸,娘子就可以帶著孩子回瞿家認祖歸宗,有了婚書,我的家人就會相信你。」
「你還有家人啊?」
「嗯。」只不過都已經升天了。「簽吧!」
「哦,我覺得沒這個必要,因為我們不會有孩子的……」
「我瞭解了,原來娘子不是真心要承認我們的夫妻關係,沒關係,我不會勉強你的。」瞿廷昊又轉過身去,用「弧寂落寞」的背影對著她。
「嘿,你別又哭了!」上官羽薔又急了。
「你不用管我,你走吧!不是還要找黃金嗎?你就把我丟在這裏,讓我成為你的代罪羔羊吧,他們如果發現異樣,我會幫你擋一擋的,你就乘機逃走,順便也可以從這場不甘願的婚姻中解脫,不會再聽見我叫你娘子了,一舉數得……」
「你說得是什麼屁話!你以為我上官羽薔是這種人嗎?」一氣之下,她抓過婚書,大筆一揮,瀟灑的簽下自己的名字。「拿去,愛叫娘子就叫,這樣你就沒話說了吧!趕緊擦掉你的眼淚,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哭,很丟臉耶!以後你如果敢再流一滴淚的話,我就休了你!」
瞿廷昊的嘴角慢慢的揚起,不過立即收斂起來,他接過婚書將字墨吹乾,然後小心翼翼的收進懷裏放好。
他就說吧!劇本可以隨時更改的,他抓到她的弱點了,吃軟不吃硬。
呵呵……他在心裏低笑著,看來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你還楞在那裏做什麼?」上官羽薔推了推他,再不想辦法解決黃金的事,難道要等天亮嗎?她可沒有準備要在清心莊多待一天。
「娘子,其實為夫的已經想到一個好對策了。」
「真的?」她懷疑的望著他。
「嗯,為夫的雖然身手不好,頭腦可不差。」
「你是讀書人咩!頭腦如果還差的話,那乾脆上吊算了。」上官羽薔低聲的咕噥著,沒敢讓他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