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錯開玩笑的愚人節

第8頁 文 / 樓雨晴

    從沒見過他發那麼大的火,葉心黎三魂七魄早被嚇飛得差不多了,但是聽到他的話,顧不得他狂暴的怒氣,她顫聲喊住憤而離去的他。「你、你想幹麼?人家是循規蹈矩的好學生,你不要……」

    他沒回頭,語調極冷——

    「那正好!我裴宇耕就是欺善怕惡的地痞無賴!」

    第四章

    最近校園軼事的更新度極快,在「紅杏出牆」事件傳出後,誰都為不知死活的周書賢捏把冷汗。果然,事情的發展就如眾人所預料,只要愛情不要命的周大情聖,在某日放學回家的途中,被海扁得鼻青臉腫。

    唉!誰教他別人不去惹,跑去和裴宇耕搶女人,這不是存心自殺是什麼?

    事情傳開後,葉心黎簡直不敢相信裴宇耕會這麼做,他真的跑去扁周書賢了引

    她氣壞了,利用午休的時間,將他拉出來。

    「『據說』想甩掉我的葉同學,你把我抓那麼緊想幹麼?」他涼涼地道,輕瞥被她抓著的右手,瞼上沒什麼表情。

    她不理會,劈頭就質問:「你真的跑去為難周書賢?」

    他挑高眉。「你聽誰說的?」

    「別管,你回答就是了。」

    「那又怎樣?你膽子不小嘛,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她以為她憑什麼這樣質問他?既然不是他的誰,他做事又為什麼要向她交代?

    「真的是你!」她氣沖腦門,揚手就是一巴掌揮過去。「你怎麼可以這樣!」

    裴宇耕呆住,這一掌,挨得結結實實。

    「你敢打我?」揪住她犯案的右手,裴宇耕完全不敢置信。

    這輩子,從沒有女人敢打他,只除了這個口口聲聲不要他的混蛋女人,還一連打了兩次,敢情是打上癮了?

    「打得很順手嘛,熟能生巧廠只,要不要再多打兩下?」他扯出一抹陰沉到骨子裡的笑容,一步步將她逼到角落。

    「是、是你活該。」她抖著聲音,用力擠出話來。

    不是不怕的,只是想到因她而受到傷害的周書賢,她會良心不安,又怎麼可以

    貪生怕死的裝作沒這回事。

    她是恐懼,但是傷心氣憤的感覺更甚一切,為什麼她連交個朋友的權利都沒有?如果每個接近她的人,都要受到這種待遇,這算什麼呢?就因為他老大一句輕率的「看上她」嗎?

    這種行為,和流氓惡霸有何差別?他怎麼可以變成這種人!

    「我、活、該?」他活該挨打、活該被甩、活該被她瞧不起引

    他神情凜冽,週身充斥狂暴怒火,拳頭握得死緊。「葉心黎,你不要太過分了!真以為我不會揍你?」

    葉心黎也明白,饒得了第一次,不見得能容忍第二次,以他的狂霸傲氣,不會容許女人欺到他頭上來。

    她沒忘記他更早之前打那名不良少女的狠戾模樣,只是現在換成她罷了。

    她死撐著不讓自己腳軟,兩眼一閉,別開頭等待痛楚來臨。

    這、這真是——

    裴宇耕幾乎氣爆胸口,揚起的拳頭狠狠擊向她——身後的水泥牆,

    沒等到預期的痛楚,她驚怯地張開眼,怔仲地看著落在牆上的拳頭。

    牆面上有幾處血絲,磨破皮的指關節效果迅速的呈現紅腫擦傷,可見得力道有多重,她不敢想像這一拳要是打在她身上……

    天殺的死女人,這是什麼鬼表情?她真以為他會傷害她嗎?

    這女人的腦袋到底是什麼做成的?蠢得沒心沒肺!他要是會對她怎樣,還需要處處罩著她嗎?她到底有沒有智商?

    是他白癡、是他犯賤,一廂情願的想保護她,可是人家把他當成了什麼?避之唯恐不及的毒蛇猛獸,以為他隨時會咬她一口!

    「你憑什麼說我活該?你哪一隻眼看到我揍姓周的?又憑哪一點來找我興師問罪?在你眼裡,周書賢是有為青年,而我只是殘渣敗類,所有敗類行為都該算在我頭上?葉心黎,你給我聽好,就算是垃圾也有人格,你可以拒絕我,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這樣糟蹋我!」

    他、他的意思是……他沒做?

    他脾氣還是下小,然而眼神……卻很受傷。

    她吶吶地。「可是……周書賢臉上的瘀青是事實啊……」除了他還有誰?

    他已經說他什麼都沒做了,從頭到尾就只是不小心瞎了眼看上她而已,有這麼難理解嗎?

    他惱火地一腳踹翻旁邊的垃圾桶,咬牙道:「你到底還想要我怎樣?」

    「看,你就是這樣,動不動就使用暴力,滿口的粗話,成天和人耍狠,這樣叫我怎麼喜歡你?」被他一嚇,她委屈地嚷了出來。「我們真的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啊,我喜歡讀書,可是認識你到現在。你從沒有一科考及格過;我只想過平靜的日子,你卻很難一天不打架鬧事,你不知道我膽子很小嗎?你叫我出去怎麼告訴人家,你是我男朋友?」

    「說穿了,一個是品學兼優的好孩子,一個是無可救藥的問題學生,我高攀不上,你是不是這個意思?」裴宇耕諷刺地吐出話來,他真是自取其辱!

    她退縮了下。「我要的只是一種安心的感覺,不需要什麼成就,規規矩矩地做人就好,而你就是一副立志要去混幫派的樣子……你真的不是我喜歡的那型,我們合不來嘛!]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她是他的女人,從頭到尾,她始終覺得這比較

    像不成熟的小孩在討玩具。

    所以周書賢那一型才和她[合得來」,而他這種流氓,只會讓她丟臉,真是個了不起的結論!

    算了,他就算火氣再大,也窩囊得沒法對她怎樣,還耍狠給誰看?

    他陰鬱地抽回將她困在牆角的手。「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要狠、不鬧事,收斂脾氣,把書讀好,這樣你就爽了?」

    可能嗎?那比要母豬飛天還難吧?

    她張了張口,及時收回那盆差點要潑出去的冷水,否則下一刻他絕對有可能收回前言,直接跳起來宰了她比較省事。

    與其說錯愕,倒還不如說是他的表態讓她驚異。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真的是為了她嗎?他從沒對她表達過任何關於情感的字句,在莫名其妙的形勢演變下,她一直都迷迷糊糊的,更不曾想過自己對他會有那麼重要……

    而他似乎也沒真要等她回答,轉過身,雙手插在褲袋裡,舉步離開。

    「為、為什麼?」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怔怔地問出口。

    他腳步一頓。「誰叫我裴宇耕就是他媽犯賤的喜歡你,這樣行不行?」

    她呆立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良久、良久,無法反應。

    他說……喜歡她……

    不是旁人的胡鬧,不是不成熟的孩子在搶玩具,他,真的喜歡她。

    想起他受傷的眼神、泛涼的口氣,不曉得為什麼,竟會感到一絲絲……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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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跑到哪裡去了,這麼晚才回來,像話嗎?」

    才剛踏進大廳,父親大人冷冽的質詢聲轟來,裴宇耕頓住,側身看見客廳沙發上不動如山的身影,終年不變的眼神,太淡,找不到溫情。

    他挑高眉毛,誇張地驚呼:「親愛的父親幾時養成為我等門的習慣了?不孝子真是受寵若驚。」

    和這生性叛逆的孩子說話真是辛苦。裴昌彥皺了下眉。「你不必這麼句句帶

    刺,坐下來,我有事跟你說。」

    真是難得,父親大人有興致和他培養感情耶!

    正好!讓他惡劣的情緒找到渲洩的出口!

    「是是是,下孝於會努力把黥挑乾淨,不去鯁著父親大人的喉嚨。」他恭恭敬敬地坐下來,笑得牲畜無害。

    裴昌彥吸了吸氣,努力忽略他刺耳的話,命令自己用平靜的語氣問出口。「去哪裡了?還有你臉上的瘀青是怎麼回事?」

    咦?平日連正眼都懶得看他的父親,還真的要和他培養感情耶,公司倒了嗎?好有閒情。

    他諷刺地笑哼。「得了吧!事實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幾時管過我幾點進門、身上有幾道傷了?」曾經他徹夜未歸,都還不見得有誰發現!在遲了這麼多年之後才來問,不覺虛偽?

    裴昌彥臉色一變。「我好好跟你說話,你為什麼一定要把氣氛弄僵?」

    「噢,是是是,那就是我的不對了,我應該時時提醒自己有多不討人歡心的,這就滾蛋,不礙父親大人的眼。」恭敬地起身,還多禮的鞠了個躬。

    「站住,你去哪裡?」

    「心情不好,拉屎去。」

    裴昌彥就是有再好的修養,也不能容忍他如此挑釁。「裴宇耕,你非這麼粗鄙不可嗎?看看你弟弟,他比你小兩歲,處處都比你優秀一百倍,你自己說說,你什麼地方能跟他比?當人哥哥當成這樣,你丟不丟臉啊!」

    是啊,他是處處不如裴季耘,不論氣質、涵養、才學,甚至在這個家的地位、以及父親心目中的重要性……他早就承認了,那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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