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葉雙
「我知道你不是。」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可是那誘惑的動作卻未曾停過。
她當然知道他不是嚴家裕啊,因為此刻週身泛著的暖意從來就不是嚴家裕能給她的,能給她這種溫暖的,只有一個人,就是他--浪少雲。
「既然知道,你就不該……」他想要說些什麼來喚醒她的理智,可是她卻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
她趁著他開口,那宛若靈蛇般的舌就滑進了他的口中,她生澀地在他的口中攪弄著,這對一個男人而言,是多麼致命的吸引力呵!
尤其這個女人是自己心中暗暗愛慕的對象。
以為平心這樣就放過浪少雲了嗎?當然不可能!
在藉著酒精以最熱切的姿態吻他的同時,她的一雙小手也開始撩撥起他來,她俏悄地解開了他襯衫胸前的扣子,柔若無骨的小手隨即滑了進去。
儘管向來自豪於有著鐵一般的自制力,可是一個男人究竟能忍受多少?
在她的挑弄下,浪少雲的拳頭不斷的收緊再收緊,直到青筋浮現,他都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遐想,努力保持平靜。
但當她恣意的低頭吻住了他的胸膛時,最後一根自製的弦完全不敵的繃斷……
攤拳為掌,他勾起她的下頷,眸對著她的眸問道:「你真的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浪--少--雲!」平心肯定的一字一字說道。
就是這麼一句,浪少雲再也忍不住血液中奔騰的熱情,他傾身回應著她的吻,輾轉纏綿,她的甘甜讓他就像沙漠中渴水的人們,不斷地貪戀著那蜜津。
他的一雙手更是緊緊地、密密實實地將她攬在懷中,即使一寸也不願再分離。
是錯嗎?或許!
他的理智上知道,可那又怎樣,如果今夜是他唯一能擁有她的時刻,即使是錯,即使這樣的背德在死後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他也甘心承受。
在這樣放縱的心念下,他放任他的唇和平在她身上燃起一簇簇的情慾之火,而她亦回以同樣的激情。
在酒精的催化下,他們就像是一對沒有明天的戀人,貪戀著這最後的激情,任由那慾火將他們身軀的每一寸,燃燒殆盡。
第八章
他和恩人之子的女人上了床!
這樣的荒唐深深的震撼著浪少雲。
他怎麼可能是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人呢?!他一向自持,也驕傲於自己的自制力,可如今卻……
不該呵!
在一夜恣意的激情過後,胸臆之中迴盪苦滿滿的罪惡感。
他側起自己的身子,以手為枕,雙眸帶著複雜的情緒,直視著因為筋疲力竭而陷入沉沉夢鄉中的平心。
他伸手想要向她那精緻的臉龐撫去,可下一秒他的手卻驀地僵在半空中,活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
既是不該,還能再繼續下去嗎?
至少不應該是此刻吧!在一切都還紊亂不清的時候,他不能再放縱自己內心的渴望。
寬大的手掌緊握成拳,他抑下了心頭的渴望,然後緩緩收回。
「嗯--」熟睡中的平心翻轉過身,下意識的尋找著獨屬於她的溫暖,整個人快速的縮進了他偉岸的胸膛。
沒有推開她,疼寵地任由她像是傭懶的貓兒,蜷縮在他的懷裡,任那赤裸肌膚的相觸在他的記憶中刻下了深痕。
不捨呵!
他的雙眸放肆地在她的臉龐上兜轉著,貪心的想將所有屬於他的回憶深深的埋藏在自己的腦海中。
「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呢?」他輕喟道。
她是他深愛的女人,也是家裕深愛的女人,為了她,家裕甚至願意學習、不再浪蕩,可見他有多麼的愛戀著她。
如果說,她不是家裕的女人,或許他可以大聲的說,感情的事,各憑本事取捨,可偏偏她卻是他恩人之子所愛的女人,他因而無法放手的任自己恣意的去掠奪,更無法理直氣壯的說出各憑本事取捨這種話語。
那恩情及愛情,全在他的心裡糾成了一團,讓他無所適從。
又是一聲輕喟之後,浪少雲小心翼翼的將平心推離,無聲無息的下了床,快速地換上衣裳,心中那隱隱然而生的邪惡念頭讓他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否則……
有時候掠奪是一種人的本性,無關乎善惡對錯,只在乎自己是否喜愛。
他知道,自己對她的愛已經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否則他不會任由自己的理智被情感淹沒,做出這等不可饒恕的事情來。
所以如果他再繼續在這裡待下去,那慶她與他、她與家裕之間的複雜情感,絕對會更加的不可收拾。他得好好的想想。
雖然心念已定,可那目光依然不捨地貪戀在她那白皙嬌嫩的身軀之上,久久不願離去。
在最後的一聲輕喟後,他終於挺起了肩,毅然地轉身,直到離開前,他都沒有再回頭。
☆☆☆☆☆☆☆☆☆☆☆☆☆☆☆☆☆☆☆☆☆☆
他後悔了嗎?
猶能記得早晨自己幽幽轉醒時,因為見不著他而幾乎將她吞噬的空虛,她落寞的離開他的住處。
回到家,她癱進沙發裡,感覺自己異常的疲累,那是發自內心的倦意。
那種心滿意足地伸手一捉,卻發現自己捉了個空的空虛,至今仍在她的心問迴盪著,久久無法消散。
他該是後悔了吧!
平心的心因為這個念頭而緊緊的揪了起來,一股椎心的疼緩緩地自她的心房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之中。
如果不是後悔,浪少雲怎麼可能在纏綿繾婘之後,獨留下她一人,品嚐著那孤獨的滋味?
如果不是後悔,為何他到現在都不肯出現在她的面前?
然而,或許他是後悔的,可是她並不,她一點都不後悔昨夜所發生的事,那對她而言是一個珍貴記憶。
她的身軀彷彿還能記得他那帶著溫柔的撫觸和呵憐,女人這一生求的不過就是那樣的疼寵吧!
這樣的男人,她不想放手,也不願放手。
她霍地直起身,急匆匆地打理著自己,不願再繼續自憐自艾或者憑空臆測,她要去找他問個明白仔細,她要聽到他親口說出,他究竟要她不要。
心思紊亂且急切的邁著步伐,她完全沒空去理會迎面而來,那一臉喜孜孜模樣的情風和琉璃,筆直的往大門衝去。
她知道今天是設計大賞決定獎落誰家的日子,但那些在此刻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心頭那份慌慌亂亂、飄蕩無依的情感呵!
「咦,平心,這麼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兒啊?」
「羅姊,有事我們等會兒再談好嗎?我現在有急事……」身子一偏,她打算越過她們而去。
「哎,等等,再急的事也沒現在我要跟你說的急好嗎?」興奮王極的情風也不管她有什麼急事,伸手就擋住她的去路。
「羅姊……」平心忍不住叫道,可是卻又不能說什麼。
她總不能告訴她們,她要去找自己心愛的男人問個明白仔細吧!
她平時或許率性,可終歸還有著女兒家的羞澀,這種事她還真有點給他做不出來呢!
「什麼事都沒有這事急,方纔我們已經開會討論過了,這次服裝設計大賞的得獎人已經定案了。」
「嗯。」完全沒有情風預期中的歡欣喜悅,平心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咦,你不緊張的想要知道得獎人是誰嗎?」前幾日,她不還心心唸唸的想要知道她的作品是不是夠好,能夠得獎嗎?
她知道那是因為只要她得獎了,就能得到浪少雲打從心底的尊重,而這份尊重一直是平心渴望得到的。
可今天她的反應為啥這麼冷淡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平心,你怎麼這麼冷淡?你知道嗎?你得到了眾評審一致的讚賞,給了你極高的評價,設計大賞的首獎是屬於你的了。」
情風本以為她聽到這件事後會高興的跳起來,可是平心的反應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淡然,她忍不住憂心起來。
「我……」該怎麼說呢?
正當平心還在尋思該怎麼解釋自己急切想要離開的意念時,琉璃卻驀地驚呼了一聲。「啊!」
兩雙清亮的眸子下意識的往她的方向掃去,便見琉璃緊緊的盯著平心細緻的頸項瞧著,她的手還直指著那個部位道:「哇,我怎麼不知道我大哥這麼勇猛和先進,還懂得『種草莓』呢!」
琉璃說話的語氣或許刻意天真,但眸中卻刻意的閃過一絲狡黠。
呵呵,望著那枚激情過後的吻痕,她想他們兄妹的計畫就快要成功嘍!
浪大哥已經吃了平心,現在只要再將他們兄妹倆手頭上的股權處理一半給育幼院,那麼依平心的性子,為了讓那些孩童有著衣食無缺的未來,就絕對不會對東平集團放手。
既然愛人不放手,那浪大哥自然也就不可能對公司坐視不管。
這樣以後浪大哥就不能再拿離開來威脅他們兄妹做他們不願做的事,嘿嘿嘿……如此一來,自由不就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