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怡莙

    「這沒什麼。」蝴蝶握住她冰冷的手，安慰的說：「算了吧!他再怎麼喜歡妳，也得屈服在你們身份懸殊之下。他就連來見我一面，當面告訴我這件事的勇氣部沒有，他根本就不是真心要娶我的。」她早該忘了那天他說過的話，姨娘說的對，男人的話部不能聽的。她該恨他黃牛，可是她卻恨不了他，怪只怪自己的身份卑賤、低微，沒有一點可以比得上那位相府千金。

    「別讓自己難過了，忘了他吧!別再為他心痛了一個原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是強求不來的。』她殘忍的說道，是為了讓瀅心看破，這幾年在姐妹的呵護下，瀅心始終沒受到男人的欺侮，現在不得不讓她面對世間真正的殘酷了。

    「我……好想見他一面。」如果那天她不逃離，段浩然是否就不會放棄她？如果這樣，她會窩在段府裡，就算沒名沒分，她最起碼也會在他身邊啊!

    「別傻了!」蝴蝶正要開口說話，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卻好死不死的咧嘴大笑的杵在她們面前。

    「我說兩位美艷絕倫的姑娘，這百花樓正忙著，妳們怎麼坐在這裡納涼？」段湛然蹲在瀅心面前。「瀅心，妳真的不回段府啊？我哥哥念著妳呢!」

    「他都要娶妻了，還有空念我嗎？」笑臉再也掛不住，瀅心淒涼的拾眼看他。

    「你還來做什麼？」

    「她知道啦？」段湛然俊秀的臉有些狼狽。「其實瀅心，我大哥他……」

    「別說了，我不想聽。」瀅心起身快步上樓。段湛然善意的謊言卻是更深的刨著她的心，把她僅存的一點尊嚴都毀滅了。

    「你來幹嘛？」蝴蝶氣呼呼的給他一記白眼，起身追上去。

    「大哥就是怕她聽說這件事，特地要我來看她的。」他也跟在後頭。瀅心看來實在不太好，一點部不像平常的樣子，連他都擔心起來了。

    「他還想做什麼」蝴蝶一腳向後踹，原本想把段湛然一腳給踢下樓梯，誰知這讓給他閃過了。

    「妳也別恨他嘛!」如果知道大哥在家裡急得快崩潰了，拚命想辦法教爹撤了稈丞相府的婚事，她們也就不會這麼埋怨他們了。

    「如果要娶什麼千金小姐，就別來沾惹我們這些煙花女子啊!」蝴蝶忍下注痛罵段浩然的始亂終棄。

    「妳們都不知道，其實這婚事是剛訂下的，就在大哥向爹說要娶瀅心那時。」段湛然急著想替兄長辯解。

    「他真的說了？」瀅心愣了一下，垂著淚珠的臉滿是震驚。

    她早該知道他會真的蠻幹，他的腦袋空的啊!他不知道這樣根本行不通嗎？

    「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不但告訴爹你們已經圓了房，連妳是老鴨的事都一字下漏的說了。」段湛然也受不了的直搖頭。「爹氣的要去把妳砍成兩段，大哥還為了阻止爹，兩人動手打了起來，只是沒想到他們一路打到院落裡，妳卻不見蹤影了。」

    「還好我跑的快，不然早沒命了。」瀅心坐在窗邊自嘲的低喃。除了自嘲，她不知還能怎麼辦。段浩然對她的認真她很感動，但她下能絆住他啊。

    「大哥不會讓妳受一點傷害的。」他已經把事情淡化許多了，那天大哥大逆不道的對爹動手，後來還被爹狠狠鞭打了一頓呢!

    「既然這樣，他還娶那相府千金做啥？八成是看上人家的美貌，馬上變心了。」

    蝴蝶沒好氣的努力讓段浩然成為負心漢。

    段湛然苦笑。

    「美是挺美!不過她和大哥見了幾次面，大哥連一句話部不說，只顧著玩他的上、照顧他的花。他還談只有瀅心能做他的妻子，把我爹給氣的半死。」

    「他……不該這樣的。」擔心的視線轉回到屋裡，蒼白的臉上帶著無奈的苦笑。

    「瀅心？」蝴蝶想不到她非但沒有痛罵段浩然，還反過來憐惜他。她真的昏頭了嗎？

    「當初我為什麼逃離段府？就是因為我的身份會讓他成為眾人的笑柄，所以我選擇離開。現在他可以毫無牽掛的過自己的生活，這樣不好嗎？皆大歡喜啊!」

    她努力想要擠出微笑，但流露出的傷心教人一眼即看穿她的苦楚。

    段湛然皺眉想了許久，也不得不敗在這兩個人之下。

    「瀅心，大哥現在滿腦都在想推掉這門婚事的辦法，他甚至考慮用蠻力擊退那位千金。」他曾經害怕萬－大哥和瀅心會闖出甚麼大禍，可是現在真的出事來，他卻怎麼也不忍心分開他們。

    一個是他的親哥，一個是無辜可人的姑娘，當初是他帶瀅心進段府的，他更覺得自己對不起瀅心。

    她搖頭說道：「不可以。你回去告訴他，就叫他娶了吧!我的身份低賤得很，他就算佔了我的身於，那又如何？」

    「別這麼說自己，妳的身子只有他碰過啊!」蝴蝶氣她這樣說自己。

    「但依舊是下等人不是嗎？」瀅心苦笑著阻止她開口，她轉向段湛然。「我希望他能娶那位千金，幫我好嗎？」

    段湛然眼一瞪的生氣回道：「我不要!」這樣做很殘忍的。

    「你知道這樣子才對的，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大哥會安安分分娶那位千金小姐，事情應該是這樣的，結果我闖進他的生活，是我不該……」千錯萬錯，是她像個傻子的聽了蝴蝶的話，然後像個瘋子似的死纏著他。

    她瞪著蝴蝶，罵人的話到了嘴邊，卻被淚水給逼走了。

    「都出去，讓我好好哭一下……」失去活力的瀅心，脆弱得像隨時會碎的搪瓷人兒。

    段湛然遺想說些什麼，但一旁的蝴蝶卻拚命推他。

    「你還想幹嘛啦？」

    「她哭成這樣，我回去怎麼交代？」大哥知道她傷心成這樣子，是會瘋掉的，加上大哥又被爹禁足……這總總看來，他覺得事情好像會更複雜了。

    「就說我只把他當賭注，當我贏得他的心之後，我自然對他沒了興趣，替我祝賀他娶得美嬌娘。」她多麼不甘心說出這些話哪!但是她又能如何？原本就不該愛上他的，現在可好了，她嘗到苦果了。

    「瀅心!」蝴蝶和段湛然都大聲吼她。何必這樣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呢？

    「就這麼說吧……你……就幫幫我吧」

    「我知道了。」段湛然沒有選擇的答應了她，但後果如何，沒人知道。

    大哥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他不硬闖，就是怕會傷害到瀅心，但現在，怕只怕不只段家鬧得滿門風雨，還會牽扯到丞相府，這……這可怎麼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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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說這些話？」段浩然冷靜的聽完段湛然帶回來的訊息後，俊朗的臉微微洩露出他的忿怒。

    「是這麼說的沒錯。」段湛然避重就輕，他不想告訴大哥瀅心傷心欲絕的模樣，這對兩個人都沒好處。

    「所以她那時逃的那麼慌張？」段浩然輕哼，瀅心的舉動只讓他更加堅定決心而已。

    「大哥，說起來，還是丞相的千金適合你，你何妨就……」他的勸說被段浩然惡狠狠的眼神所打斷。他就知道他會裡外不是人，幫大哥幫瀅心都不對，一個硬要娶、一個偏不嫁，真不知道他們要怎麼解決這場團亂。

    「你有這麼對瀅心說嗎？」段浩然問道。

    「沒有!」他會說這種傷人的話嗎？雖然他心裡是這麼想的…

    「那是她這麼說的？」段浩然的眼神更沉了。

    「是啊……」糟了，好像瞞不住大哥了。

    「她是故意的!」段浩然一拳捶在桌上。

    「她以為這樣我就會放手嗎？」

    「爹呢？你有沒有想到爹？」糟糕，大哥被激怒了。沒想到瀅心的話沒讓大哥死心，反而激起他更深沉的怒氣。大哥平時冷靜沉默，但並不表示他不會生氣。

    段浩然看向他，跟神－如往常的堅定。

    「我要娶瀅心，沒人阻止得了。既然她已經知道這件事，那好，我也不需要偷偷摸摸了

    「大哥，她只是個煙花女子。」大戶人家的公子娶個花樓老鴇，這像話嗎？

    「可是我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段浩然大吼，他無法忍受讓她待在百花樓傷心。「她哭了吧？會逼得她說出那些話，她絕對很傷心。」

    段湛然望著他，再也想不出話來勸他了。大哥是在乎瀅心的，從不對女人用心的他，卻會想到瀅心的傷心。這麼多年來，只有瀅心辦得到哪!

    無論是真心喜歡瀅心，或是為了她的清白，總之大哥不會放手的。頑固的他，只要選定之後，就不會放手了。

    「她怕拖累你。」一句話說出瀅心的心情。她何嘗不想要一個男人真心的愛？可惜她喜歡上她無法觸及的男人

    「我不在乎。」段浩然眉心浮起一抹邪氣。「我要去見她。」要好好教訓她一番，讓她知道，他不是可以耍弄，也不是可以說不要就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