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怡莙
瀅心望著他被痛苦侵蝕的臉，愧疚不斷的擴大。「你可以擁有其它女人的愛，我是個低賤的人，對你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妳錯了，能夠打動我的心的女人，只有妳一人，也只有妳知道我是孤獨的啊!」他要的只有她，但誰想得到他接到的竟是這樣的事實。
他以為他找到了一輩子的真愛，結果這一切都只是騙局，她只是個大騙子？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木然的推開他的手。「我把唯一自豪的清白身子賠給了你，這也算是一點補償了吧？
「我要的不是補償!」他粗聲吼叫。
「不然呢？你還想娶我嗎？」她仰首狂笑，淚水沿著她白玉般的臉頰滑落。
「別天真了，你不會為一個煙花女子壞了名聲的，你那恨女人入骨的爹也絕不會答應你傲這種蠢事的。」
「瀅心……」段浩然痛苦低吟。她為何又如此楚楚可隣？他根本恨不了她啊!
「讓我走吧!這樣起碼你還是段家的大少爺，而我也還是白花樓的老鴇，兩人沒有任何牽扯，也不會再有任何關聯。她錯了，段湛然也錯了。他不是大木頭哪!他是有血有肉的，他更有心，會愛上人，也會受傷，而她，就是?痛他的心的惡毒女人。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我只要知道妳究竟愛不愛我？』只要她一句話，就算她的身子不是無瑕的，他也不在乎。
她遲疑的輕撫他嚴峻而痛苦的臉。「你這樣的男人，怎能讓我不愛？」
「那就沒問題了!」他臉上閃過一絲堅決，瀅心待在他身邊雖然不久，卻已經明白當他堅持時，是怎麼也不會改變心中已經定下的決定。
瀅心搖頭。「我不會嫁你的，別把事情鬧開了，誰都下好看。想想，世家公子娶花街老鴇，這樣會惹人非議的。」
人言可畏，那會是多可怕的事啊!他會被她拖累的。
「我說了我不在乎。」他忿怒的瞇起眼。她為什麼非得強調自己的身份？除了她的身份確實是老鴇之外，她沒有一處像煙花女子啊!
「但是我不要。」她毫下領情的態度更加激怒了他。
「就像昨晚我佔有妳一樣，妳是沒有拒絕我的機會的!」說完，他撇下她跨步離去。這件事他會盡快解決，沒人能阻止他娶她為妻!
瀅心銘愕的瞪著他的背影，心裡卻直發毛。他……該不會是要去告訴那老頭子吧？不行，她得趕緊逃了，否則她的小命不保。
☆☆☆☆☆☆☆☆☆☆☆☆☆☆☆☆☆☆☆☆☆☆
這回她學精明了，沒笨到從門口正大光明的離開，而是直接從段浩然的別院翻牆溜走。
一路狂奔回到百花樓後，迎接她的卻是一片的冷清。原來姑娘們忙了一整晚，到現在都還在睡覺。她不假思索的衝進蝴蝶的房裡，對著床上的人踢了幾腳。
「妳這個烏龜王八蛋，給我起來!」
「誰啊?」蝴蝶驚醒，看清是她之後，粗話才沒衝口而出。
「是妳!?怎麼回來?」
「因為妳，我去段府當下人，受足了氣；因為妳，我被賞了五鞭，傷口到現在都還沒痊癒；因為妳，我失去我的清白之身；因為妳，我愛上不該愛的人。結果這一切妳競想用玩笑兩個字帶過？」
蝴蝶瞪著她，許久之後才聽明白了她的話。
「妳愛上他了？他沒愛上妳？所以妳輸了，百花樓要給我。」蝴蝶還不知死活的激怒眼前已經陷入崩潰狀態的女人。
「給妳個鬼啦!人家知道我的身份，居然還說要娶我，妳說呢？」瀅心掄起拳頭捶著到她。
「是嗎？沒想到他這麼有心。」蝴蝶揉著肩頭，凝神一望，然後驚呼：「你們……妳被他……」
瀅心怒吼：「給上了!這就是妳想要聽的吧？」
「那……也不能怪我啊!是妳自己淫蕩。」蝴蝶倒回床上，用被子蒙住頭，想逃避自己闖下的禍。她淫蕩？「要不是妳要我、騙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瀅心用力扯下被子，對她怒吼道。
「我只是看妳心情沮喪，才想鼓勵妳的嘛!而且妳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妳愛的男人，那不好嗎？」蝴蝶裝無辜可一點部不含糊。
「我害慘了他，這算好嗎？」少了她，他一定又會像從前那樣孤獨了，而她又怎麼捨得下他？
「妳真的愛慘他了。」蝴蝶凝看她一眼，終於肯定的下了結論。的確，名門公子哥和妓院老鴇，這是天下不容的啊!
「我好伯他在衝動下會做傻事，所以我連忙翻牆離開段府。真希望他這樣就算了，否則我真不敢想將來會發生什麼事」他應該會這檬就放棄了吧?等到他清醒之後，他會瞭解自己原本的堅持有多愚蠢。
蝴蝶沉吟：「妳要怎麼辦？還要繼續當老鴇嗎？」瀅心如果不要百花樓，她才真的要傷腦筋呢!這近一個月裡，她這臨時老鴇當的好辛苦。
瀅心又瞪了她一眼，真想把她撕成碎片。「不然能做什麼？」
「一起下海陪客啊!多少男人對妳垂涎不已，說不定妳可以在眾多恩客中找個男人，搞不好比那段家大少爺更好呢!」
「妳還敢說!都是妳闖的禍!」瀅心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誰叫妳這麼笨，平常妳不是挺精的嗎？」蝴蝶的身子被她又推又拉的，卻還是忍不住的出言嘲弄。
「我……根本沒想到我會愛上他啊……」瀅心失魂落魄的放開手，坐在床邊垂淚。「我怎麼也想下到，事情到最後竟然會變成這樣，傷了他，自己又沒得到好處，何必呢……」
段浩然竟然會愛上她，真是瞎了狗眼，她只是個低下的老鴇，是他看不起的人，她欺騙了他的感情。現在的他一定很恨她吧。
愈想心裡愈難過，索性便趴在蝴蝶的肩頭嚎啕大哭。
蝴蝶眉頭深鎖:心都被她哭給疼了，她再也沒心情取笑這個可憐的女人，只能借自己的肩膀讓她好好發洩個夠。
「哭吧!哭完了就沒事了，日子總要繼續過的。男人沒有永遠真心的，就當妳甩了一個無情的男人，這樣妳心裡就會開心些了……」
第七章
一個月過去了，就奸像是夢一樣，對段浩然的記憶終究被埋沒在觥籌交錯之中，只有在孤獨時，才會下禁的扯痛她的心。
他沒有再出現讓她鬆了口氣，卻又掩不住一絲的落寞。
他還是黃牛了，說要娶她的，結果她跑了，他一定是鬆了口氣，不用擔心要娶她這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吧？
「唉唷，我說陳老闆，幾天沒見到你人，上哪去啦？」無論心情有多差，瀅心依舊揚著笑臉。這是多年來的習慣，無論心情如何，她總是得擺著笑臉。
「忙啊!」汴京頗富盛名的絲繡織陳老闆笑瞇瞇的握著她的手。「我說瀅心啊!我可想妳了，妳知道嗎？段大將軍下個月初要娶媳掃，訂了一堆的衣料，忙的我幾天都沒睡呢!」
「什……麼？」猶如青天霹靂，瀅心甚至沒感覺到她的小手被人握著。段府要娶媳婦？是段湛然要娶妻嗎？怎麼沒聽他說？她看著其它姐妹，蝴蝶就坐在她旁邊，肯定也聽見了陳老闆的話，她卻打死都不肯看向這裡，她在心虛什麼嗎？
「妳不知道嗎？這件事傳的可大嘍!當今丞相對段大公子可欣賞得很，把他的次女許配給段大公子，郎才女貌，這可是個好姻緣呢!」他每一句話都像針刺一般戳的瀅心的心好痛哪!她一介花街老鴇，憑什麼跟人家相府千金比呢？人家是郎才女貌，她呢？
沒得說，她根本就下該胡思亂想，就算他曾經說過要娶她，就算他心裹真的有那麼點疼惜她，但在他短道她只是個身份低下的老鴇後，他是該慶幸自己終於脫身了。
如果是她，她也寧可選擇千金小姐，而不是像她這樣的女人。她該替段浩然高興，他終於清醒了才對……
「陳老闆，你這樣握著瀅心的手下放，她可要向你討錢的唷!來，咱們上樓聊去。」在蝴蝶的眼神暗示下，一名姑娘趕緊過來把陳老闆拉走。
「我說妳要是難過的話，就躲起來哭吧!妳這老鴇可不能當場哭出來。」蝴蝶眼裡盛滿同情，姐妹們早就得知此事了，一直不敢讓她知道，但沒想到陳老闆一來就闖了大禍。
「這樣……很好哇!我不用擔心他做蠢事了，原來他也很聰明嘛……」瀅心一陣乾笑的說。
「再撐嘛!我看妳能撐多久才哭出來。」蝴蝶撇撇嘴角，只得不去看她。早知道當初別要她，瓢妞也不會去鬧段浩然了。但是，誰又料想得到，她會笨到把心都賠下去嘛!
「蝴蝶，妳知道嗎？我該為他開心的，但是我的心好痛，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妳知道是為什麼嗎？」她望著來來往往的人，臉上的笑容依舊亮眼，胸口卻悶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