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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文 / 喬安娜·林賽

    ☆☆☆

    一年的最後一個月是相當酷冷,帶來大量冰雪。這個月斐娜大都待在床上,讓珍妮和瑪佳為她張羅一切。甚至珠蕾偶爾也為她端來一碗熬有草藥的熱湯,說是她的秘方。女人們熱心地照料她,她是她們中的一個,一個剛從死亡邊緣逃脫的。然而她也是主人所鍾愛的,這一天比一天更明顯,雖然斐娜沒注意到。

    當戈瑞終於宣佈她已好得能回到工作上和自己房間時,斐娜難以掩飾她鬆口氣之情。然而,她被准做的最出力工作就是打蛋而已,她最氣惱的莫過於她還是被其他奴僕呵護著,在戈瑞的命令下。

    斐娜門也不敲地闖進戈瑞的房間。他從晚餐中抬起頭來,訝於她竟會出現在房裡。他對她的蠻橫態度和怒瞪眼光,不理不睬地繼續吃飯。

    「你應該上床的,小姐,」他不看她而嚴厲地說:「你無疑已累了一天,需要休息了。」

    「我所需要的是你可以放心啦。我並沒殘廢,戈瑞。」她微怒地說,想克制自己的脾氣。她知道在他如此故示仁慈之際,跟他爭論是沒用的。她恨他的新態度,他就像個原諒無理取鬧的孩子的父親,而她根本不需要被原諒。

    「你懷疑我還沒好嗎?」她繼續說。

    他搖搖頭,仍然不看她。「不,但你不准做過累的工作,斐娜。你差點死掉,小命是撿回來的,難道你謹慎地開始新生活不合理嗎?」

    「不,那是最不合理的!」她怒道:「首先你沒必要地把我拘限在床上,現在你又把我當玻璃娃娃看。告訴你!我好了!我不是懶骨頭。我曾願意在你的馬棚工作,但你說不。如果在這裡准我做的是工作,那也可以。然而我必須有事做。」

    「你姊姊讓我相信的並不是那樣。」

    斐娜也因他的話愣住了。「你跟蒂拉談過?」

    「是的。」

    斐娜抬起頭。戈瑞和蒂拉談笑、做愛的念頭令她腦中一空。原來她料得沒錯,戈瑞晚歸令她等門的那許多晚,他是跟蒂拉在一起的!

    「斐娜,來這裡。」

    「什麼?」她沒聽見地問。

    「來這裡!」他重複。她仍然沒動也沒看他,最後他走過來摸她臉頰。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肌膚就像電擊一般,她揮開他的手往後退。

    「你敢碰我!」她叫道,聲音中有著痛苦和憤怒。「你敢再碰我!」

    戈瑞困惑地盯著她。「你怎麼搞的,女人?」

    「你——如果你以為我會和我姊姊分享你,你是瘋啦!如果你要她,儘管要,但你不要再靠近我,不然我發誓我會殺你!」

    戈瑞眼光一閃,有趣地笑了。「我有了你,幹嘛要你姊姊?而你為什麼會那樣想,我只說我跟她談過呀?」

    「你沒跟她做愛?」

    「不,我沒。但如果我有,那為何會激怒你,斐娜?」

    她覺得臉好紅,而且發現自己顯得有多傻,幾乎就像個嫉妒的太太。她轉身離開他,懷疑著自己的反應。

    「斐娜?」

    「如果你要別的女人,我不在乎,」她平靜地答道,覺得喉頭又有不受歡迎的鯁痛感。「如果別人能滿足你的需要,我會很高興,因那樣你就不會煩我了。但你同時要我和姊姊是不對的,你看不出嗎?」

    「這是你給我的唯一理由嗎?」

    她睜大眼睛。「沒別的了。」

    「很好,我不逼你說。」

    她瞪著他。「我告訴你沒別的理由了。」

    戈瑞對她笑。「今晚你很易怒哦,」他幽默地說,走向他的櫃子。「也許這會使你心情輕鬆。」

    她緊盯著他,一時眩惑於那金髮滑落前額,使他顯得孩子氣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她所認識的嚴酷冷心的主人。她的眼光實在不願離開他的臉,但她終於看到他拿出的盒子,而眼睛好奇地亮起來。當他走向她時,她看得出那盒子雕刻著東方圖案且鑲以象牙。相當的精緻。

    當他把盒子給她時,她凝視著他。「這是幹嘛?」

    「打開它。」

    她打開了。裡頭的藍色天鵝絨上有一對蛇形金手環,雙眼處鑲著紅寶石。她知道對於維京人而言,像這樣的手環是珍貴的。她看過浩夫的太太手臂上也戴著金環,甚至愛絲也戴。男人也是,愈有錢的,手環愈值錢。戈瑞所展示的這一對很高雅。她拿起一隻來發現挺重的——無疑是實金打造的。斐娜再迎視他眼光,那閃著溫柔。「你為何向我展示這個?」她問,邊把盒子還給他。

    「我不是向你展示,斐娜。我把它送給你,它是你的。」

    她再次看看那手環,然後難以相信看著他。「為什麼?」

    「我喜歡。」

    「送奴隸這麼貴重的東西?」她已生氣了。這是他消除罪惡感的方式,他因把她關在冰穴裡而良心不安。但她不會原諒他的。「我何時能戴,戈瑞?我替你洗衣服的時候?我打掃大廳時?不,我不會戴你的禮物。」

    「你會!」他激烈地說:「而你也會穿我母親現正替你做的禮服。你會穿戴它們,跟我去參加我父親家舉辦的冬收慶功宴。」

    斐娜完全驚呆了。「你母親在替我做禮服?」

    「應我的要求。」他簡略地答道。

    斐娜驚訝愛絲會同意替個奴隸做禮服。她知道愛絲是個基督徒、心腸又好,然而,花時間為奴僕做衣服仍是不可思議的。同樣驚人的是,戈瑞要帶她去參加艾西爾家的慶功宴。

    「我不明白,戈瑞。為什麼你現在要帶我去你父親家,以前我每次求你,你都拒絕?」

    「你需要時間適應新生活,而不能有家的回憶。你已完成了。」

    「你真以為我適應嗎,我才剛企圖逃離你呀?」

    「我沒說你已適應我,小姐,但卻已適應新生活。」

    「但你為什麼帶個女奴參加慶功宴?那合於習俗嗎?」

    「不,但我不拘限於習俗。你要跟來侍候我。」

    「如果我拒絕呢?」

    「你不能拒絕,斐娜,」他笑道:「我帶你上哪,你都得去。」

    「也許。但我會讓你很難過,」她狡猾地說,「不過,在一個條件下我會去——我要帶把短劍。」

    「一言為定。」

    她笑著走向門去,他的禮物仍在手中。她覺得這次她是贏家,戈瑞軟化了。

    「至於到那裡侍候你,我們到時再討論。」

    「沒什麼好討論的。」

    「你可以確定會有的。」她頂著嘴,而讓他去頭痛一番。

    第八章

    冬收慶功宴的日子很快就來到了。雖然她很想再見到她姑媽,也有很多話要罵蒂拉,但她還是不希望到艾西爾家去,而想恨他,卻知道她有許多必須感謝他之處。況且以他的女人而不是奴僕的身份跟戈瑞到那裡去見眾人,她懷疑她是否受得了那羞辱。

    斐娜非常不想去,卻知道她不得不去。戈瑞對這整件事興致很高,堅持她必須作陪。如果她反抗的話,他拖也會硬把她拖去的。

    慶功宴進行得跟平常一樣怪誕奇異。以維京人的舉止,發脾氣和大吼大叫是持續不斷的。戈瑞和浩夫曾大吵一頓;幸好艾西爾制止了,爭吵才很快被人遺忘。浩夫和菲克也吵,但還是艾西爾在決鬥產生之前,化解兒子間的緊張氣氛。

    然而,並非所有意見不和都會被化解,很多仍是以流血收場的。有個人還在一場開始比角力的友誼賽中喪生,可歎的是這種事是被允許的,更甚的是贏者還歡呼勝利哩。斐娜很清楚在這族人中力氣的重要性,那被認為是最高榮譽。男人沒力氣就是弱者;他為家人招來羞辱。斐娜認為維京人寧願死也不願輸掉一場角力比賽。

    一個接一個的英勇故事被吹噓著,引來諷刺和訕笑。當斐娜聽著艾西爾重複她被俘的故事,她心情低落了。他大事誇張著,但她的勇氣卻不能否認。斐娜看到莫娜一副不相信狀地聽著故事,她真想單獨教訓教訓那金髮悍婦。

    不久之後她幾乎如願了。當天色已晚,大多數人已醉倒時,莫娜說服她哥哥送她回家,而在門口等他去替她拿斗篷。斐娜趁伯凌獨處時趕緊攔截他。

    「慶功宴過得不愉快嗎,伯凌?」

    他頗難為情的。「不,我知道我妹妹在此不受歡迎,但她堅持我帶她來。」

    「告訴我,伯凌,她想再設計戈瑞是真的嗎?」

    「是的,她是這麼說,」他承認,「這令你不悅嗎?」

    「只在戈瑞傻得再跳進曾燒傷他的火堆時。」

    「但願他沒那麼傻。」

    斐娜笑了。「你不贊成他們重修舊好?」

    「莫娜是我妹妹,不幸我不能否認這事實。她對我摯友戈瑞所做的一切,我永遠不能原諒。」

    斐娜作沉思狀。「你還沒向主人告別,去吧!伯凌。我會拿你妹妹的斗篷給她的。」

    他一臉警戒。「不,我妹妹嫉恨戈瑞對你的注意,她會以提醒你的身份為榮。」

    「你為我擔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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