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章庭
首要之務,他必須介入紗紗的生命中,將她的注意力從波魯達身上轉移過來!
紗紗轉動大大的黑眼,笑嘻嘻的開口截斷他的沉思。「原來如此。好啊,我好久沒舊地重遊了。只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啊,安東尼?」
「怎麼會呢?」他笑笑,像七年前那樣,伸手用力揉向她金黑交織的發頂。「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吧。」
而且,這裡很快就會變成你永遠的家,紗紗。
第五章
時光飛逝,舊地重遊對紗紗而言,有許多事物灰暗如昔,卻又有許多事物截然不同了。
比方說,「啊,這家花店還在。」她笑瞇瞇的跑向一家裝飾得五彩繽紛的花店,途中卻停下腳步,低頭看看地面。「人行道換過磚了是嗎?我記得以前是米白色的……」現在卻是紅磚。
安東尼則是忍不住回頭看看已經步出的自家宅邸外觀,尤其是位於街角位置,他位在三樓的書房--七年前,他每天早上站在那扇玻璃窗前,等待一對路過的姊妹花……
「安東尼,看。」笑嘻嘻捧著一大把小朵小朵的花回來。「漂不漂亮?我最喜歡香雪球了。」
粉紅、紫、白,一團花球一種色澤,時值盛春綻放,宜人的香氣淡淡甜甜,紗紗的確很適合這種可愛的花兒!
不過,「我還以為你喜歡的是玫瑰。」安東尼的口吻帶著酸澀,想起波魯達在花園中為她別上黃玫瑰的一幕。
「嗯?我也不討厭玫瑰。」彷彿看穿他的心事,她笑得愈發燦爛。「不過啊,如果有人要送我九十九朵玫瑰,倒不如送我一把這種香雪球,會教我更加開心呢!」說著,她似嗔還羞地紅了臉蛋,彷彿在想像真有人送她一束香雪球的情景。
會是誰?波魯達嗎?安東尼任憑嫉妒之火焚燒,脫口而出:「波魯達一定常常送你花吧?就是送這種香雪球?」
這些話果然踩到她的痛腳。「不……」紗紗小臉一白。「他除了在這裡送過我一次花……應該也只是一時興起吧?」花球在她愈抓愈緊的手中散落了好些,一小朵一小朵灑了一地。「對不起,我……」
「紗紗!」安東尼這才意會到自己說錯了話,懊悔莫及。
「等等我!」她掉頭愈走愈快,在走過兩個街角後還乾脆小跑步起來。
安東尼很想一直追下去,但過度使力而開始抽搐的左腳又迫使他不得不停下。
可他才歇息一下下,紗紗就又跑著拐進前面的小巷裡。
「別進去那裡!」安東尼情急喊道。
近兩年來治安惡化,好幾條小巷裡都聚集不少外地來的不良分子,當地人都知道要遠避,但紗紗可不是當地人啊!
「不要!」在他趕過去之前,紗紗的慘叫聲已經傳來。
安東尼一轉過去就伸手劈向一個中東人的後頸,同時抬腿踹向旁邊的大胖子,從第三個人手中拉出紗紗,拉到背後捍衛著。
「滾!」他用英文喝令,但這些外來的小混混根本不認得這裡的地頭蛇,安東尼的警告對他們而言一點恐嚇力都沒有。
三個男人吃痛的重新站起來,亮出瑞士刀,猙獰的包抄著安東尼及紗紗,一邊叫囂著。
「啊!」紗紗尖叫著,安東尼則是險險閃過攻擊。
他帶著紗紗在攻擊中閃躲,迅速展開反擊,劈手搶過其中一把刀子並刺向大胖子,挑斷他的手筋。
「嗚哇!」鮮血如斷線的珠練灑落,染紅了安東尼的眼,亦染出他快然的笑意。
他感覺偎靠著自己的紗紗打了個哆嗦。
「小心!」她突地又喊,猛地抱住他的腰部。
第二串血花噴出--從紗紗的背部!
「不!」安東尼吼了一聲,反手扣住她的腰肢,見她痛得暈死過去。
「哼……哼,怕了吧?」偷襲成功的中東人操著生硬的義大利語:「錢!拿錢出來!」雖然偷襲男人失敗,但成功地捅了那女人一刀也不錯!
只是,他怎麼也弄不明白那女人怎麼會洞悉自己的想法,想從背後偷襲是千分之一秒在心中閃過的念頭啊!
「……錢?」安東尼將紗紗放倒在地,再慢慢站起身。「你們要錢,是嗎?」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一疊紙鈔往前撒,趁他們注意力被轉移時射出手中的瑞士刀,正中中東人的額心,每個人都可以聽見一記清楚的額骨破裂聲,安東尼如鬼魅般衝向第三個看呆的男人,繞到他的背後,「喀嚓」一聲扭斷一截脖頸。
他的動作麻利快暢,就像喝完一杯飯後咖啡般稀鬆平常。
「不要……」大胖子一邊嚎叫,一邊捧著被廢掉的雙手,僥倖逃過一死,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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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只是皮肉外傷,被刀子輕輕劃了一下而已。」
「她流了好多血!」
「我已經止住了,只要每天給她消毒、換紗布、上藥,兩三天後就會痊癒,到最後再用美容膠布貼貼就可以。」
受雇於柯里昂家族一輩子,老醫生什麼樣的傷口沒看過?這個女人的傷勢真的不重,可安東尼的臉色卻肅殺得像什麼似的。
儘管有老醫生的再三保證,安東尼的心依然懸在半空中,怎麼樣都放不下來。
「先生,您也受驚了,請快去休息吧。」總管擔憂的提醒。「我派人來照顧羅小姐就好。」
安東尼卻不耐煩的一揮手,總管噤聲,旋即又下死心地勸道:「先生,那至少讓我服侍您將衣服換下來,都……髒了。」
髒了?
安東尼低頭看看自己的襯衫,雪白上儘是點點的血紅,這些是紗紗為了替自己挨上一刀所流的吧?
那三人……不,連他自己都該死!
他無言的拿過總管遞給自己的衣物,卻阻止他取走那件染血的襯衫。「把它給我,你可以退下了。」
「是。」總管不敢再多言,迅速退下,還給臥室一片靜謐。
義大利雖然是個位於溫暖南歐的國度,但春天的日與夜溫差仍很大,只要夜幕一罩上大地,拂入屋裡的風就顯得有些濕冷。
「冷……好痛……」
坐在床邊沙發上打盹的安東尼立即清醒,「怎麼了?」
眨著猶帶一絲睡意的黑眼,他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床邊,這才發現紗紗冷得蜷縮起身子,可是考量她背部的傷,老醫生並末讓她穿上衣,僅有淺淺蓋到腰際的被單。
紗紗雙手抱在胸前翻來覆去,這下因壓到背部的傷口而痛得呻吟。
安東尼迅速將鞋子一脫,頎長的身軀壓陷在彈簧床上,修長的手臂溫柔地制伏她半側的身軀,五指滑過她的發間扣住她的頸項,另一手則鎖在她的腰肢上,大腿橫過她的臀部,勾在她大腿的後方,就像只結網的蜘蛛捕捉了她。
「冷……」她喃喃著一些模糊的字眼,半裸的嬌軀蹭呀蹭,歎息一聲,主動往他懷裡縮得更緊。
「不冷了。」安東尼疼愛的哄慰,標準的義大利男音,醇厚如酒。「我會抱緊你。」
他的話語似乎成功的進入她的潛意識,沒幾秒鐘的時間,她果然安靜了下來,心滿意足地枕著他的胳膊,在一記小小的歎息後再度沉睡。
她睡得又香又甜又沉,他可是清醒得又難熬又痛苦。
禁慾的身軀很難受,但是,在看見她恬靜的睡顏時卻又滿足得想笑。
……安東尼從不知不覺的淺眠中驚醒,發現紗紗正睜著眼睛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他。
「紗紗?」他出聲喚她,她伸手摸向他的臉孔,眉毛、眼睛、鼻樑、嘴唇……指尖被輕輕握住。
安東尼吻住她。
劈啪啦砰……千百噸的黃色炸藥瞬間引爆,焚出無與倫比的熱力,洶湧席捲兩人的身心。
他歎息的將吻滑到她的鎖骨上,一個翻身就想壓在她的身上。
「痛!」紗紗一喊,他這才想起她的背傷。
「對不起……」他從她身上翻下來,補償地再度親吻她,靈機一動,將她抱到自己仰躺的軀體上。
「呃?」她顯然還弄不清他的企圖。
安東尼不等她頓悟,雙掌已經扶住她的腰肢,輕輕抬起又重重往下壓--
極樂的一瞬間,安東尼以為自己到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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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喜歡天堂,沒有人捨得離開。
汗濕了一身,性愛的氣息薰了一室。
天邊翻出魚肚白,襯著五顏六色的朝雲,從窗外偷偷窺看著凡夫俗子的激情戲碼。
高潮有開端、有轉折,卻還沒有結束。
安東尼半坐起身,靠著床頭,修長的四肢裸陳,紗紗則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就這樣貼著他起伏的胸膛入睡。
他們全都「災情慘重」--吮、噬、吻、親、咬,全都是他烙在她身上的男性痕跡,而他身上留有她十爪難耐的抓痕。
一戰又一戰,勢均力敵,他很猛、她更恰,他來她往誰都不肯吃虧。不知是誰說過,男與女之間不是友便是敵,他們的戰役不僅證明了這一點,還更演變得烽火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