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米栩
「拜託,要清掃房間也要看路,撞到我還不說對不起。」女人指責著瞪著她發呆的左可晚。
女人見她沒有反應,腰一扭就離開房間下樓,一大早就被撞,她的心情當然會不好。
「你是來找我的嗎?要我請你進來才肯進來嗎?」任劍璃擦了漆濕發,坐在床邊對著愣在門外的左可晚說。
他找女人!這個認知讓左可晚不能接受,她突然覺得心亂,到底她站在這裡是為了什麼,要任劍璃的垂憐嗎?
「如果沒別的事,我要去上班了。」任劍璃由衣櫃裡挑了一套西裝出來,說話的語氣不冷不熱,既不邀她進房,也不趕她走。
上班?對了,股市即將開盤,她必須確認他打算做什麼。左可晚這才慌張地踏進他的房間,強壓下心頭泛起的酸楚。
「你真的要拋售左氏的股票?」她開門見山地問。此刻左可晚完全沒了主意,她有什麼籌碼能和他賭?這場賽事,未比她就輸了。
「你哪來的消息?」沒有直接回答左可晚,任劍璃整了整襯衫,打開另一個櫃子選領帶。
「回答我,到底有沒有?」左可晚站到他的身側,很受不了他無關緊要的模樣,他到底有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有。」任劍璃看了她一眼,瞳眸中淨是無情和冷意,而後又轉回頭去拿出他挑中的領帶。
左可晚聞言愣住了,腳下一陣虛浮,往後退了幾步。他真的要這麼做,不顧左氏員工的死活?
「你不可以這樣做,左氏禁不起你這樣惡意的手段。」左可晚拉著他的衣袖,想要告訴他事情的嚴重性。
「那是你家的事,左氏的死活與我無關。」任劍璃絕情的說,和她欺騙他的事比起來,她沒有立場指責他。
「你要報復可以針對我,為什麼要對付左氏?」左可晚不覺得她有做錯事,但他的行動已表明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損失有多大,只有拿左氏來抵,才能平衡我的心情。」任劍璃看著臉色發白的左可晚,她的兩眼間隱約看得出一層暗影。想必是失眠了一晚,才會在凌晨來找他,她一踏進任家他就知道了,只是昨天被她氣得不輕,所以才找了一個女人來陪他,他還待地為了教訓她才遲至此時起床。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放過左氏?」左可晚不知道他對她的恨竟然如此深,她真的不是有心瞞他,他為什麼不相信?
任劍璃走向床頭櫃,在櫃子裡抽出一份文件,將它丟在左可晚的面前,而後自顧自的打起領帶。
結婚證書!左可晚劇烈的抖著,他真的要娶她來報復。嘴唇被她咬得泛白,心痛更是蔓延到她的全身。
「簽了它,我就不拋售左氏的股票。」任劍璃由西裝口袋裡抽出筆,無視左可晚晚的脆弱,一心想要傷害她。
「你一定要這樣傷害我,為什麼要逼我?」左可晚委屈到了極點,他捶著不為所動的任劍璃。
任劍璃站著任她發洩,她激烈的哭訴,讓他高築的心牆小小的晃了一下。該死,不准憐惜她,是她自己招致如此的下場。
「簽不簽隨你,不過你別想簽了我就會放過你,我只會讓你過得更痛苦。」
任劍璃的一字一句像刀般刺人左可晚的心,她絕望了,她怎麼能再著奢求?當初她就不該來的。
好,他要報仇就讓他報,看她到底欠他多少,這輩子全還他好了。左可晚流著淚,簽下自己的名字。
「這樣你就能放過左氏了吧!」左可晚抬起淚顏,不懂一個男人怎麼能變心變得如此快,一點情分也不念。
「求我。」任劍璃還嫌不夠,吐出了兩個更傷人的字。
「求你什麼?」她都已經簽字了,還要求他什麼?難道這樣還不夠?她一生的幸福都毀了。
「求我娶你。」任劍璃看著抖得像風中落葉的她,連他也不明白如此殘忍的話他怎麼說得出口。看到她大受打擊的樣子,他半點慶幸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很想好好地揍自己一頓。
「你……求你……娶我。」左可晚完全失去了力氣。她貼著他的身子滑下,無助地坐在地板上哭泣。
該死!任劍璃真的認為自己是個天殺的混蛋,他想扶起她,但心中的怒氣讓他彎不下身子。
「既然如此,公證結婚你應該可以接受吧!」拿著結婚證書,任劍璃走出房間,沒有半點愉悅,只想痛扁自己。
左可晚愣愣地看著凌亂的床,什麼也不想說。隨便他好了,只要他能放過左氏,怎麼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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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劍璃和左可晚在法院公證結婚,沒有雙方家長,也沒有親朋好友,只有文逸蹫和雷靜儀做見證。
「可晚,你為什麼不要求一場大型婚禮?」
一早接到左可晚要他們來當見證人的電話,讓文氏夫妻覺得莫名其妙。明明是喜事,為何搞得如此冷清?
「這樣就很好了。」左可晚硬擠出一絲笑容,要不是情況緊急,其實她也不想通知靜儀,這種場面教她難堪。
「什麼很好?任劍璃,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欺負可晚,我第一個不饒你。」想當初她和文逸譎之所以能結婚,全靠左可晚幫忙。
但今日見到任劍璃與左可晚,雷靜儀才發現這兩人往昔的甜蜜樣子全變了質,雖然是結婚,卻教人感受不到一分喜氣。
任劍璃收起結婚證書,感謝好友出席這場簡單的婚禮,文逸譎也不懂任劍璃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他不是很愛左可晚,怎麼不辦一場世紀婚禮?
任劍璃以要上班為由,匆匆離去。此舉讓雷靜儀氣得臉色發青,哪有新郎剛結完婚就去公司的?
左可晚阻止了雷靜儀想大發脾氣的舉動,向她搖了搖頭。雷靜儀眼見事情有異,忙向老公文逸璃說她要單獨和左可晚相處。
文逸譎體貼的點點頭,交代司機留下來載她之後,自己便開著另一輛轎車去上班。
之後,雷靜儀和左可晚來到一間茶坊,進入貴賓專用的包廂,等服務生上完茶點,雷靜儀才開始逼問左可晚。
「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委屈自己結這場婚,你父母不會反對嗎?」左氏也是知名企業,左家人怎麼容得了女兒私下結婚?
「他們還不知道。」神色一黯,左可晚輕聲道。她被拖來公證結婚,還來不及告訴家人,任劍璃也沒有通知他的父母。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和任劍璃不是很相愛嗎?」雷靜儀實在是想不通,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和她之間的關係竟然讓人全然感覺不到往日的甜蜜。
「他是為了復仇才娶我,他說我騙了他。」左可晚把事情源源本本地說了出來,看著窗外的鵝群,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雷靜儀越聽越氣,哪有單方面認定自己蒙受損失就進行報復的,依她看,被傷害的是可晚才對。
「那種混蛋,你還嫁給他!」哦,她坐不住了,她想幫可晚拿把刀教訓教訓任劍璃,看他會不會清醒。
「如果我不嫁他,他就要毀了左氏。」左可晚拿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把她不得已結婚的理由告訴雷靜儀。
「什麼?難怪他暈近會做出一連串奇怪的舉動,連我老公也不懂他在搞什麼,原來是為了你。」雷靜儀這才恍然大悟,任劍璃的確造成商界不小的震撼。
左可晚幽幽輕歎,事實已經造成,她現在是任家的少夫人,但他又會如何折磨她?
「他明擺著要對付你,難道你真的要犧牲自己的終生幸福嗎?」雷靜儀歎了一聲,看不出任劍璃競如此絕情。
「靜儀,當初你也很愛文大少,你們現在不也過得很好,或許我們也可以。」左可晚在心裡悄悄的期盼,她有希望幸福嗎?
「可晚,你別傻了,男人狠起來,我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本當初文逸壩也是被她氣到不行才肯給她機會,但可晚他們不同。
看著窗外池裡的水花四濺,左可晚只能把自己的命運交給老天,看老天能不能賜她一點幸運,讓任劍璃早日看清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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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雷靜儀分手後,左可晚回到任宅,現在大家都改稱她少夫人。她擔心地等了一天,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坐在任劍璃的房間內,她知道她沒有反悔的餘地,因為任氏購買的左氏股票,在今天任劍璃的宣佈下,全成了進軍美國的最強後盾。
他對她的承諾已經達成,她自然不可以離開,結婚證書上白紙黑字,簽的是她一生的承諾。
事實證明她想太多了,左可晚預設了各種可能發生的事件,有他大吼大罵,或是像尊冰雕、無視她的存在,但這些事都沒有發生。
任劍璃將近子夜才讓司機送回來,此時他已醉得不省人事。左可晚看著司機把他扛上床,然後試圖向她解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