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完美姊夫愛說笑

第10頁 文 / 方蝶心

    凌亂的床褥上,姣好的身段被鵝黃的絲被裹覆著,她半瞇著一雙眼,怔看著他寬闊的背。

    「為什麼抽煙?你心煩?」

    鄭宇翔沒有回答,只是眷戀的又抽了一口煙,側過頭睞她一眼,浮現一抹戲謔的淡笑。

    卞姝琦拉著絲被坐起身,身體靠在他背上,手不安分的竄至他的胸口平貼著,「笑什麼,是不是工作不順心?」

    半晌,他才淡說:「沒有,只是懷念這個味道,怕忘記。」

    卞姝琦心頭一震,忘記,他怕忘記一股味道,那成介之呢?他可是失去了人生態半的記憶,他惶恐嗎?卞姝琦本能的想著,都是妹妹逼她不得不想。

    也罷,當作是順口幫她問問,免得那小妮子成天問、成天垮著臉。

    「欸,翔。」她親暱的喚。

    「嗯?」他覆上胸口的青蔥白玉手。

    「一個人失憶後,可不可能改變了他原本的性格?」

    「改變性格?」

    「嗯,而且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喔!」她的手淘氣的撫著他身上的溫熱。

    「誰?妳的前男友嗎?」壓緊胸口上的手,他口氣些微發僵。

    「對,是介之,聽說他變了,性格回異。翔,像他這個樣子,有可能會恢復嗎?是不是得先恢復記憶才能找回他原本的性情?有沒有辦法在他恢復記憶前,扭轉他的性格?我很好奇,像他那樣失去了人生的記憶,不知道他是不是很惶恐不安?」卞姝琦兀自說苦揣測的話。

    忽地,身前的男人愀然變色,漫著火氣轉過身來,拗住她的手狠狠的瞪著她,「他惶恐不安關妳屁事,他性格回異又與妳何干!」

    心一驚,她試圖縮回自己的手,「宇翔,你弄疼我了……」

    「妳剛剛不會就在想他吧?」他冷笑,「妳跟他見過面了,心疼他了?」一句一句的逼問。

    顰眉幽怨,她不知道他的怒氣所為何來,「鄭宇翔,你凶什麼?」

    鄭宇翔重重的捻熄香煙上的火苗,隨即欸身壓覆住這叫人無法掌控的女人,「在我的地方,不許妳想著任何一個男人,尤其是妳的前男友!」

    鄭宇翔狠狠的吻住她的唇,堵住她的聲音,然後放肆的在軟玉溫香的軀體上強取豪奪,一時間,兩人的激情聲音迴盪,其中夾雜著抗議和咒罵,直到又一次的攀上高峰,兩方的對峙方才止歇。

    「你不怕我懷孕嗎?我可是會拿孩子逼你娶我的女人,你不怕嗎?」她哽咽賭氣的問。

    他揩去她眼角的淚,翻身將她攬了過來,不發一語的情緒糾葛。

    「是姝尹托我問你的,她想請你幫忙診斷介之的病情,你不想理睬便罷,幹什麼這樣糟蹋我?」

    掙扎半天,鄭宇翔在她額上啄了一記,「對不起……」他緊緊的抱住懷中嚶嚶啜泣的她。

    第五章

    雖不迷信什麼怪力亂神,但是這一次,卞姝尹很難不對鮑曄雯甘拜下風,昨日才求助她,今天成介之果真一通電話也沒打來,讓她的壓力跟著抒解,上起課也就精神許多。

    下午,結束課後輔導教學已是六點鐘,卞姝尹順道到超市買了一些東西,輕哼著小調往家的方向走去,正要掏出鑰匙,停放在外頭馬路邊的休旅車上,成介之白著一張臉走下來,不由分說就把她抱得緊緊的。

    「嚇,介之,你怎麼來了?!」卞姝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渾身覺得被一隻火爐密密實實的包圍住。

    「我很想妳。」沙啞的嗓子,只能勉強用氣音吐出這幾個字,可憐兮兮。

    卞姝尹抬眼看他,憔悴的面容、乾裂的唇,眼神迷迷濛濛的,伸手往他額上一探,發現他體溫高得嚇人。

    「介之,你曉不曉得你病了,在發高燒,有沒有去看醫生?」

    他搖搖頭,像個孩子似的,緊緊抱住她,瘖啞的嗓音還勉強著要說什麼,卻總是吐不出清楚的字眼。

    可惡的重感冒,奪走他的聲音,讓他無法對著話筒和她熱線,耐不住相思的他只好飛車趕來台北,途中沒釀成車禍,還真是祖先保佑。

    不過,閻羅王可能也不收這麼長舌的鬼魂吧?

    卞姝尹當下愧疚又難過,責怪自己折煞了他的心。

    「走,我陪你到醫院。」見他還想自行開車,她一把搶過他的車鑰匙,急得口不擇言的罵,「都病得神智不清了,還開車,你是活膩了是不是?了不起,就當你家財萬貫有錢沒處花,也不用急著為自己付喪葬費?」

    她又眼眶發紅,淚腺發達的想要發作,推著病歪歪的他,招了出租車直往醫院奔去。

    候診區的椅子上,成介之難受的把頭靠在她單薄的肩上,嘴巴不斷蠕動喃喃自語。

    「別再說話了,再說,當心我拿針線把你的嘴巴縫起來。」卞姝尹拍拍他的臉,威脅要他好好休息,真是病入膏肓的愛說話。

    紅蘋果竟然罵他,她不是害羞又膽小嗎?嘖嘖,她是到哪兒借了膽,敢這麼對他,難不成7-ELEVEN有在出售熊心豹子膽嗎?再多說幾句,他保證病好之後,一定對著她的耳朵念上三天三夜,以示抗議。

    成介之埋怨的瞅著她脆弱又強作堅強的模樣,索性乖乖住了口,頭緊緊挨著她,一刻都不離。

    反正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況且她身上的味道,真的好香……

    卞姝尹也宣佈投降,她沒辦法討厭他什麼,即使他變得不一樣了,她還是無可救藥的愛著他。

    男人宿命的被當成強者,然而許多時候,男人不過是個孩子,也希望有示弱的時候。

    看完病回到卞家,卞姝尹簡單弄了熱粥,他卻像孩子似的不肯吃,逼得她只好拿出對付學校惡魔的伎倆,強扮巫婆逼他吃下,再趁機扔了藥丸進他嘴巴,溫開水一倒,把他料理妥當,順勢操起買來的口罩,往他臉上一掛。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把口罩拿下,也不許再多說一句話,要不然,我會把你打包扔到垃圾堆去。」雙手一推,把他推到床上,被子一蓋,「快睡,不睡我就拿棒球棍打人。」

    若不是聲帶發炎沒辦法發出一點聲音,成介之怎麼可能乖乖的不說話,不過能夠見到他的紅蘋果,他就好高興。

    好不容易等他睡去,卞姝尹撫著他孩子似的臉,自言自語起來,「介之,我看我也該來學開車,以後萬一你又病了,我才能開車送你去醫院,假日也可以去新竹看你,你說好不好?」

    床上的人沒有響應,規律的呼吸伴隨幾聲輕咳,屋子裡只有她的獨自對話。

    意識到自己的蠢樣,她搖頭低笑,再次確認他的被子是否蓋得密實,關燈帶上門離去。

    下樓時,卞姝琦正好踏入家門,「外頭有男人的鞋子,妳該不會是帶了野男人來我們家吧?」

    「什麼野男人,是成介之,他重感冒,我讓他在客房住下。」姊姊真是一點都不愛成介之,竟然連他的鞋子都不認得,真不知該替他心酸,還是為自己竊喜。

    「原來是他,我還以為妳跟老天借膽,竟敢背著成介之私藏男人。」她揶揄。

    「我又不是妳!」

    「哎呀,回嘴啦?妳今天是被雷劈到嗎?竟然知道反駁。」

    「廚房還有宵夜,餓了自己弄來吃。」卞姝尹不想跟姊姊拌嘴,反正她從來都不是姊姊的對手,只有挨削的份。

    「欸,卞姝尹,他是真病還是假病?我認識他那麼多年,別說是感冒了,連過敏打噴嚏都不曾有過,現在怎麼三天兩頭扮柔弱賴在我們家?先前失憶的意外我就認了,現在流行性感冒都還沒開始,他就先發作,說,他是不是想裝可憐博取妳的同情?」

    「姊,妳胡說什麼?!他是真的病了,剛剛才在醫院打了一針。」

    「管他真病還是假病,反正他是找對門路了,對於妳這愛心氾濫的女人,生病是最好的方法,不過妳自己最好小心,當心被吃得屍骨無存,姊姊我,微薄的喪葬費還付得起,甭替我省這些,人掛了總好歹留點骨頭。」

    「卞姝琦,妳可不可以別再詛咒我了!」

    「好了、好了,跟個語言遲緩者鬥嘴,我未免勝之不武,饒了妳了。」

    當晚,卞姝尹躺在床上,腦子不由得聯想,為什麼每次鮑曄雯一施法,成介之就碰巧出事?

    嘖嘖,看來以後少讓鮑曄雯插手,上一回為了阻止分手,結果得到的是失憶,這一回為了讓他恢復安靜,索性來個重感冒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她實在不敢想像,鮑曄雯號稱萬無一失的法術,會不會讓成介之哪天連命都沒了?

    打了個哆嗦,她拉被子蒙住頭,趕緊睡覺不敢多想。

    翌日,卞姝尹半夢半醒之間,覺得胸口被重物壓得喘不過氣來,昏沉的當下,她以為自己發生鬼壓床,痛苦的掙扎著。

    忽而,一個低啞的聲音,像箭似的不斷射來,「醒來,卞姝尹,快醒來,我餓了,餓得想要吃下一頭牛,妳再不醒來,我就把妳吃了,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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