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完美姊夫愛說笑

第3頁 文 / 方蝶心

    「妳說啥?真行還是假的?」她持保留態度。

    「妳瞧,這個茅山法術可以扭轉乾坤,把一切劣勢改變過來,只要我配合西方的水晶球略施咒語,一定可以阻止妳姊姊分手的念頭,這樣妳的介之大哥就不會被放殺了。」鮑曄雯使勁的拍著書上記載的獨門密法。

    「真的嗎?」窮途末路,卞姝尹也不得不迷信起來。

    「當然是真的,想我研讀各家精髓多年,就不信這點小事還擺不平。」鮑曄雯對自己的修為越來越有信心。

    「那還不快試試。」她催促著。

    「別急,總要先準備法器、桌案,少個步驟都不行。」鮑曄雯起身根據書上記載,開始準備放在屋子裡的道具,想好好施展她新一代茅山女道的絕妙好技法。

    三樓的客廳裡,鮑曄雯煞有其事的燃燭請示,口中滔滔不絕的念著咒語,一派怪力亂神的模樣,若不是病急亂投醫,卞姝尹實在很想把這模樣的鮑曄雯打包送到精神病院去。

    轟的一聲,金錢劍掃過百合香氛的熏香蠟燭,吐了一口清水,鮑曄雯脫下道袍轉而在水晶球前雙手胡亂搖擺,不知說的是哪門子鬼話,只見她嘴巴一開一闔的,舞弄半晌,隨即筋疲力竭的倒在沙發上。

    「好了,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她一副精力耗盡的模樣。

    「真的?」卞姝尹還是半信半疑。

    「妳等著看好了,我就不信妳姊姊還有機會跟成介之說分手。」

    卞姝尹看著好友信誓旦旦的模樣,老實說,她心裡還是覺得不踏實,總覺得有一股不安的感覺在她心頭醞釀發酵著。

    第二章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色,倏地漫過一層烏雲,隱隱晦晦的,不過這絲毫不折煞情人的喜悅。

    看著卞姝琦興奮的在前方遊走觀看,成介之實在不敢相信習慣優雅都會的她會邀他到遊樂園來玩,這跟她的習性根本是大相逕庭,不過,他仍維持一貫的緘默,沒把納悶說出口,情人節,只要她高興就好。

    說來,他還真是一個失職的情人,木訥拘謹的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哄女人,拙於言詞的嘴巴說不出甜言蜜語,當初提出交往的人是卞姝琦,他覺得沒有什麼不好,所以允諾了,只是,這三、四年來,他們之間好像只是處於一種雞肋式的習慣,一點也沒有情人之間的澎湃情愫,他沒法兒吻她,感覺自己在褻瀆她似的;他無法含情脈脈的凝望著她,感覺這麼看她是無禮的舉動。

    是他不好,除了正事,他連玩笑話都說不出口,他們之間就像淡而無味的白開水,只是等水乾涸的一天,不過,他喜歡卞姝琦,一種不涉情愛的單純喜歡,如果可以,他寧可不是情人,而是家人的關係,他會自在些。

    一個人獨自在台灣工作,有家人般的姊妹也不錯,他是這麼想的,或許就是把她當成自家妹妹看待,所以他做不出踰矩的舉動,那太怪異了!

    「介之,來啊!我們去玩大怒神。」卞姝琦在前方熱情招喚著。

    「嗯。」他簡單一應,快步的走上去。

    有時候他真的覺得,面對計算機遠比面對女人還要容易得多,至少計算機上的一切是可預期、可掌控的,但是女人不一樣,那是最不可預期、最無法掌控的一種生物。他不懂今天的卞姝琦,或者說,他從來沒懂過。

    「你膽量如何?敢不敢玩?」她笑問。

    他沒有吭聲,只是陪她排著隊伍,她想玩,他沒道理不陪她,如果做不來體貼的情人,那總要提供基本的陪伴,只是他又做得奇差無比,只能在見面的時候滿足她。

    「在想工作的事?」見他一點反應也沒,卞姝琦問。

    「沒有。」他否認。

    工作沒啥好多想的,他向來駕輕就熟,唯一讓他感到困難的是她--名為女人的生物。

    再次被他的寡言打敗,卞姝琦索性轉過身去面對著大怒神,心理默數著成介之今天的說話量。

    手指扳呀扳的,怎麼數都數不到另一隻手上去,五句都不到,他們好歹一個多月沒見了,今天見面也超過兩個小時,他竟然可以習字如金到這種地步,嘖嘖,真是了不起啊!叫人甘拜下風、五體投地。

    不行了,她真的沒法兒再跟成介之交往下去,他很好,什麼條件都好,就是他媲美啞巴這一點,讓她絕絕對對無法容忍,她是那麼愛說話的女人,遇上一個啞巴,那她豈不悶死了!

    況且,她也沒辦法對自己說謊,她愛鄭宇翔,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她的心就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那種召喚,愛戀的召喚,雖然有時他個性冷血得令人不敢領教,但是她就愛他說話刻薄的模樣,不跟他槓上幾句,實在對不起自己。

    「我渴了,你買飲料給我喝好不好?」卞姝琦說道。

    二話不說,成介之馬上轉身走向販賣處,他是體貼,但就是不夠貼心。

    愛情是一種很妙的東西,秤斤論兩的比較了條件之後,發現原來最重要的不是條件,而是莫名其妙的心,它可以把微不足道烘托得偉大,也可以臻至完美鄙如一文不值,心,是愛情裡最弔詭的變量。

    成介之走遠後,卞姝琦拿出手機,神速的撥了電話給鄭宇翔,心裡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他會不會一句不吭的掛了她的電話?

    「是我。」她帶點嬌撒的意味。

    沉吟半晌,他的嗓音緩緩吐出,「這是我接過最有自信的電話。」冷然的溫度依舊。

    鄭宇翔調侃的意味極濃,嘲諷她那絕大的自信,這麼有把握接她電話的人都知道她是誰,而且是非知道不可。

    「可不是,在你面前若連一丁點自信都撐不起來,那豈不是真要低到塵埃裡去了,卑微不是我的風格。」

    「呿,卑微,妳想扮也扮不來。」他回暖的話語戲謔的回了她一句。

    「今天是情人節耶……」她的語氣有試探的味道。

    溫度再度驟降,「那又如何?就算今天外頭的商家巧立名目把每項花費都提高數成,但是醫院的掛號費沒有漲價,病人不會因為這天就大病初癒,病床也不會特別舒適。」他頓了一下,「妳打電話來就是為了提醒我今天是情人節?」冷淡又冷血。

    「是啊,我怕你在手術房裡不見天日,連今夕是何夕都昏天暗地,妳的眾多女友會生氣的。」

    「甭了,跟妳男朋友好好去快活吧!不過,小心點,我可不希望今天在急診室看到妳。」他伴著冷笑說。

    「鄭宇翔,你少詛咒我--」她氣得直跺腳。

    「詛咒?我這是忠告吧!」他冷冽的口吻訕笑著。

    「你--」

    「妳可以掛電話了,因為我沒空陪妳哈啦。」話落,鄭宇翔逕自掛斷電話。

    「嘟嘟嘟……」

    要不是這聲音一直提醒著卞姝琦,她真不敢相信鄭宇翔這男人真的掛她電話了!可惡,她可是拉下臉來打電話給他耶,他還這麼高姿態,酷也要有個底限吧!

    可想想,卞姝琦又甜甜的笑了,上回打給他,他急著進手術室,還說不全一句話就掛她電話,這回他可有良心了,足足講了六句話,怎麼數都比成介之多上許多。

    愛情就是自找罪受,偏偏卞姝琦就是甘之如飴。

    遠遠的,成介之拿著飲料走來,她把手機小心翼翼的放進皮包。

    「謝謝。」接過果汁,她喝了一大口。

    成介之看了她一眼,有點狐疑,遠遠的就看見她講電話的神情又甜蜜又惱火的,怎麼現在又若無其事?

    卞姝琦看見他的眼神,「事務所裡的同事很囉唆,放假還打來問東問西的。」然後又心虛的低下頭去啜飲著飲料。

    不對,時機還不對,所以還不是坦白的時候,等到這一天畫下句點,那才是絕妙時刻,所以,原諒她撒了小謊。

    又一批手腳發軟的遊客從大怒神上走下來,等待的隊伍緩緩的前進著,「介之,快,輪到我們了。」

    卞姝琦拉著動作緩慢的成介之,拚命的往大怒神衝去,現在她渴求一種震撼的刺激,把她的思緒恢復,因為鄭宇翔的身影太大太大了,大得幾乎遮掩了她自己。

    坐定後,成介之見著她若有所思的模樣,錯以為她是怕了,遂把手掌伸向她,卞姝琦看了一眼,淺淺一笑,也把手擱了上去,對她而言,這一刻他們是共生死的朋友,下一刻,他們的關係將更疏遠。

    大怒神盛載著滿滿的遊客,用一種規律沉緩的速度緩緩的上升,騰空的腳,越來越遠的視線,一切都是一種不可觸及的遙遠,卞姝琦期待著最高點的那一秒,因為她將失速的下墜,就像她即將投入鄭宇祥的懷抱那樣義無反顧。

    齒輪的聲音在響著,恐懼的交談聲稀稀落落的,忽地,還未觸及最高點,一記莫名的聲響,伴隨而來的是異常的下墜。

    啊--咚的,在半空中強力頓了一下,整個椅座平台呈現傾斜,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墜,整個遊樂器材範疇都陷入一種驚恐的尖叫氛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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