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情也可以簡單

第14頁 文 / 陳曦

    叩、叩。

    胡傑范敲敲門,推門而入。

    「姊,爸要妳先回家休息,店裡的事他會處理。」

    「喔。」她應了聲,卻沒有起身的打算。

    胡傑范走到姊姊前方,彎下腰瞧了瞧姊姊微發紅的臉頰。「妳是不是不舒服啊?」

    「你才不舒服咧,我只是太累,休息一下就好了。」胡潔笙強打起精神,坐正身子。「我沒事了,你出去忙吧,別藉機偷懶,不然月底扣你工資。」

    提到扣錢,胡傑范哇哇大叫:「一小時才八十塊,妳還要扣我錢,惡魔、黑心肝--」

    實在沒體力跟弟弟鬧,她擺擺手,趕狗似的要他快出去。「去去去,別鬼吼鬼叫,害我頭疼。」

    「那妳就快回家休息啦!」

    「我等會兒要去學開車。」東徹會來接她。

    「妳看起來很累,少學一天又不會怎樣。」

    「你懶可不代表我也跟你一樣,還不出去做事!」這一吼,喉嚨更痛了。

    胡傑范最怕姊姊生氣,摸摸鼻子,趕緊離開。

    不一會兒,茶几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說了幾句話,便穿上夾克走出店門,東徹的車子已等在門外。

    「今天累不累?」東徹替她綁上安全帶。

    「有一點,我媽咪出差去,所以我的工作就更多了。」她給他一抹笑,不掩飾她確實有些疲倦。

    「既然這樣我送妳回家休息。」

    她搖頭。「不要,我很想學好開車,你好不容易排出時間教我,我怎能隨便更改,況且我只要手握方向盤就什麼精神都來了,你不用擔心。」

    東徹忙,一個星期頂多排出三個晚上教她,通常在他有空的前一晚,他會先打電話通知她。

    「那妳閉眼休息一下,到了我再叫妳。」

    她真的倦了,於是聽話閉眼。

    他挑了一片輕音樂門口播放,悠揚樂音輕柔地流瀉而出。

    他平穩行駛,不讓車子過於搖晃擾了她的休息。

    有時,她會與他談起唐風館裡的種種,有顧客的讚美讓她心情愉快一整天,也有工讀生的偷懶讓她好傷腦筋……她在說這些事時總是眉飛色舞,從來不見她有半分氣餒,難得她今天竟會坦言累了。

    停紅綠燈的空檔,他瞧著她沉靜的睡顏,有股輕撫她紅潤臉頰的衝動,手掌在她睡臉旁硬生生停住--

    呵!怕嚇著了她啊!

    每見一次面,喜歡的感覺便多加深一分,東徹自己也不相信這種強烈的思念竟會發生在他身上,愈來愈無法自拔了。

    車駛到練習的空地,他輕推她肩膀。

    「醒醒,我們到了。」

    胡潔笙仍是閉眼睡著。

    東徹再搖了搖她肩膀,她仍是沒醒。

    他打開車頂的小燈,仔細瞧著她異常紅潤的雙頰,小心翼翼伸手探向她額頭,掌心傳來了高熱--

    「該死!」

    他低咒了聲,發動車子,往最近的診所駛去。

    ☆☆☆☆☆☆☆☆☆☆☆☆☆☆☆☆☆☆☆☆☆☆

    「兄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嘖嘖嘖……我還是留下當保鏢,以防你對胡小姐做出奇怪的舉動。」

    耳畔飄來陌生的調皮男性嗓音,胡潔笙轉動眼皮下的眼珠,尚未清醒。

    「東西送來你也可以滾了,別留在這裡鬼叫,要是吵醒她,看我怎麼跟你算帳。」另一個沉穩的嗓音刻意壓低音量。

    「把人家利用完了就趕人,我好傷心呀!」

    頑皮嗓音刻意裝出悲情語調,但是任誰也能聽出他的假聲假調只是作戲。

    「你傷心才怪。」

    「對了,我把小舜舜找來好了,剛好二對二,來個集體約會。」

    「嘿!你約得到人才有鬼,去去去,回你家去。」推推推,把礙眼的人推出門

    「喂!好歹也讓我看看病人呀!」腳步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不必!」

    碰地一聲甩上大門。

    東徹拎起桌上的大型保溫罐走到廚房。

    極少開伙的廚房閃閃發亮,如樣品屋般一塵不染。

    找出碗盤、小碟,將保溫罐的蛋粥、小菜盛起,他端著托盤上二樓。

    推開房門,大床上的人兒依舊睡著。

    他將托盤放在床側的小櫃上,拉來椅子坐下,靜靜看著她的睡顏。

    「妳嚇了我好大一跳,知道嗎?」說著,他溫柔牽住她露出床單外的右手。「早該知道妳是會勉強自己的人,而我竟相信妳的說詞而忽略掉妳身體不舒服的事實。」

    他看看時間,該吃藥了。

    「妳不需要太過堅強的啊!我多希望妳能依賴著我,妳明白嗎?」

    說出最最渴望,他喚著她的名--

    「潔笙,起來,吃藥了。」

    半醒狀態的她,將他的一言一語聽得明明白白,渾沌的腦袋無法思考太多,乖乖睜眼。

    首先望入眼簾的是他俊朗且不掩擔心的面容,她張嘴欲言,便教他輕輕摀住。

    「別說話,我知道妳有一堆問題想問,但是吃藥優先,吃了藥,我把事情詳細說給妳聽。」

    她瞧著他,只覺雙頰又熱又燙。

    他那番話她聽得明白,一時間竟覺得害羞,她從不知他對她是這樣看待的。

    依賴他……呵,頭一回有人這樣對她說呢!

    他扶她坐起,餵藥片入口,才道:

    「妳連自己發燒到三十八度半都沒感覺嗎?」

    吞下溫開水,她搖頭。「我以為只是喉嚨痛,咳、咳。」她聲音啞了。

    「醫生說只是感冒,休息幾天就好了,等感冒好了,妳的聲音也會恢復正常。」

    見他提著感冒的事,她也聰明地不去講她聽到他對她說的那番話--

    依賴他。

    想著想著,她又臉紅了。

    「妳的臉怎麼那麼紅?體溫又升高了嗎?」他伸手去探她額頭。「溫度跟之前差不多啊!拿體溫計來量量看,要是溫度不退,就得吃退燒的藥才行。」說完,他真拿耳溫計來量體溫。

    「三十八度,比剛才好了點。」他瞧著她的臉,不甚明白她的臉為何發紅。

    給瞧得不自在,胡潔笙連忙轉移話題:

    「這裡是哪裡?」看起來像是某個男人的房間。

    「我家,我的房間。妳不覺得床單的樣式顏色很眼熟?」他端過蛋粥,吹涼一匙送到她唇邊。

    胡潔笙微往後傾,靠向床頭櫃。「我、我可以自己來。」

    她伸手欲接,卻遭駁回。

    「妳是病人。」他堅持。

    粥就在她唇畔,見他一臉堅定,她只得張口含下。

    「妳睡倒在車上,叫也叫不醒,我載妳看完醫生後就帶妳回來這兒。」之前教她開車經過家門曾想邀她進屋坐坐,但礙於夜深,怕她不便也就不敢開口。

    她睜大眼,好奇打量他的房間,出乎意料,房間裡十分整潔,米白與咖啡為主的色調令人相當放鬆,或許是剛遷入不久,房間的擺設略顯簡單,一張咖啡色大床、一套書桌書櫃、大型壁櫥,便是所有。

    「啊--」又一口粥送了過來。

    「你煮的?」味道挺不錯的,蛋滑粥細,胃口大開。

    東徹不甚自在道:

    「請朋友家的廚子弄的,我不會作菜。」

    「是你提過的葛飛嗎?」他台灣的朋友不多。

    他點頭,一口一口餵她吃粥,不一會兒她便吃下一大碗。

    「妳晚上有吃飯嗎?」

    她眼神不自在往上飄。「有啊!」她根本忙昏頭,肚子不餓也就不記得該吃飯了。

    東徹不信她的說法,臉一沉。「妳沒吃對不對?」

    見他難得板起臉,她忽地可憐兮兮道:

    「我的頭還是昏昏的,身體也熱熱的,好不舒服唷,是不是可以躺下來呀?」

    聽她說不舒服,什麼不悅也給拋到腦後,連忙扶她躺下,拉好被單。

    「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睡一覺就好了。」他拍拍她頭,柔聲道。

    「對了,現在幾點?」她若太晚返家,老爹會抓狂的,到時東徹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十點半。今天妳就住下,我幫妳打通電話回去講一聲,免得家裡人擔心。」

    「東徹!我覺得我還是回家休息比較好。」她拉住他衣襬。

    他笑道:

    「妳放心,我去一樓睡。」

    「不、不是這個問題,重點是我老爹,他可能會衝到這裡來宰了你,然後再把我帶回去。」老爹的性格她再瞭解不過。

    想起胡父高壯的身影,東徹不禁苦笑,胡伯父對任何接近女兒的小伙子從未給過好臉色,連他去她家裡補中文時也不例外,每半小時一通電話全程監控。

    他不想她為難。

    「好吧,我送妳回去。」

    說完,他連人帶被,毫不費力橫抱起她。

    胡潔笙嚇了一跳。「你、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天哪!她都不知道兩隻手該往哪兒擺了。

    「妳是病人。」一句話打掉她的抗議。

    「我只是感冒,又不是傷了腿,萬一你被我傳染病菌怎麼辦?」哎呀!偎在他懷裡,她的頭真的開始發昏了。

    「我強壯得很,妳放一百個心。妳的手圈住我的脖子,我要拿車鑰匙。」

    算了,算了,他愛抱就讓他抱。

    她聽話圈住他的脖子,頭枕在他肩上,他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古龍水味道,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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