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二嫁悍婦

第5頁 文 / 丹菁

    憐她無爹無娘所以娶她?她寧可餓死在外頭!

    但,她知曉事情絕非這般單純,就算她只知道他對她的情感不若以往濃烈,可這便足以讓她下定決心慧劍斬情絲。

    她這兩年來的牽掛,就當足她傻吧,沒啥好計較的。

    「我有說自己受委屈了嗎?」她現下演的到底是哪一齣戲?

    會覺得委屈的人應該是她吧?嫁不進宮宦之門,不得已再下嫁他這個商賈,她定是大失所望的,是不?

    「你沒說出口,可我感覺到了。」那不是委屈是什麼?

    「胡扯。」全是她自個兒胡思亂想。

    「反正往後男歡女愛、各自嫁娶,互不相干。」她攤了攤手,瀟灑地不再留戀過去。「請回吧,秦府不留男客。」

    他瞇起黑眸瞪著她;冷淡的人到底是誰?真正能將十來年的感情付諸流水的又是誰?

    好個灑脫的奇女子啊!或許他該說,打I開始,她根本就沒有將他擱在心上,她現下自然是瀟灑得很。

    「我是你的夫君。」

    「我休夫了,現下是孤家寡人。」她不甘示弱地道。

    他聽不懂啊?難道他看不出來她很難過嗎?他真以為她很想休夫嗎?是他逼她的耶。

    「我不接受。」

    「你不接受也得接受,我甚至還可以寫封休夫狀給你。」要她一一把罪名寫下,可是一點都難不倒她的。

    「那是沒用的,向來只有男子休妻,豈有女子休夫?」辜在淵冷哼一聲。

    「誰說沒有?我將成為空前第一人!」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從來沒有人攔得住。

    「你以為咱們的婚姻是兒戲不成?」

    「將婚姻大事當成兒戲的人是你!」她微惱地吼道。

    她不想同他計較,他反而想咬她一口?

    憑他?不是她瞧不起他,而是從來沒有人傷得了她,就連他也不例外!

    別以為她喜歡他,她便會任他欺負,她秦沃雪可不是逆來順受的小姑娘!

    「沃雪。」他沉吟一聲。

    「甭叫得這麼親熱!」她微惱地吼著。

    他不是不想理她嗎?甚至她離開辜府多日都未發現,既是如此,又何必在這當頭叫得這般親熱?

    她不想理他了,更不許他再這樣喚她!

    「我向來都是這般叫你的。」打他認識她至今,不都是直喚她的閨名?怎麼,她現下又不允了?

    「我現下不讓你這麼叫。」她執拗地道。

    他想叫就叫,這豈下是顯得她很沒原則?反正兩人的情感早已不若往昔,何必強扮恩愛夫妻?

    她是在成全他呢,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感恩,還跟著她回府?

    既然他不想理她,就乾脆漠視個徹底,別在這當頭糾纏,她很有骨氣的,絕對不會死纏著他。

    「我偏要這樣叫你。」辜在淵緩緩起身,唇角有著淡淡的笑意。「沃雪。」

    「住口!」她氣得跳起身。

    「沃雪……」

    「住口、住口!你給我站住,別再走過來了!」奸無恥的男人,都要他住口了,還叫個沒完,簡直是存心要氣死她!

    「沃雪……難道你真的不想成為我的妻子?」他柔聲低喃,一步步地逼近她。

    「我不想聽!」見他已經來到身前,她微惱地想要往一旁閃去,卻被他擋住去路,氣得直跳腳。「走開!」

    他不走,她走總可以了吧?

    「沃雪,不要趕我走!」

    他咬著牙,眸底的惱意自聲調中洩露,一把將她圈入懷裡。

    「我……」到底是誰在趕誰走?

    「沃雪……」

    他緊緊地將她圈住,不讓她有半點空隙可以將他推開。

    他可是等了整整兩年才將她迎娶入門,天曉得他是多麼地想要接近她,儘管他心裡惱她、恨她,然而實際上,他未曾傷害過她……他愛她如此之深,豈會想要傷害她?

    疼惜她都來不及了,他怎麼忍心傷她?

    可,她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

    她到底想怎麼凌遲他?

    秦沃雪不解地蹙起柳眉,卻又極為眷戀他的擁抱。「你到底是怎麼了?沒頭沒腦的,我不懂啊。」

    打她嫁進辜府,他可是天天閃躲著她,可她現下一跑,他又跑來找她,倘若只是為了顏面問題,似乎也不需要摟她摟得這麼緊,彷若怕極了她會一溜煙地消失一般……

    啐!她哪裡會無故消失?還不都是他,可他這前後矛盾的舉止到底是為哪樁?他到底想怎樣?

    「沃雪,我……」

    他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口,突地身後傳來——

    「姑爺!用膳了,我已經好久沒見著你了,今兒個好不容易帶著小姐回府,定要留下來用晚膳。」老管事壓根兒沒見著裡頭到底是什麼情況,一踏進大廳便拉開嗓門吼著。「姑爺?小姐?」

    秦沃雪挑高了眉頭,瞪著已經在她家待了有四十年之久的老管事。「他要回去了……」

    來得可真是時候啊,倘若不是老管事進來攪和,她差點要數辜在淵的甜言蜜語給騙了。

    嘖!他以往不是木訥得很?怎麼現下倒學會了這麼一點小手段?

    更糟的是,他這麼摟著她,她的心思便飄到他身上去了……

    哎呀!意志不堅哪。

    不管,怎麼可以數他三言兩語就矇混過去!

    倘若真是不捨她離開他的話,就給個能敦她心甘情願的說法,要不就別奢望她會跟著他一道回去,事情就這麼簡單。

    「誰說我要回去?我要留下來同你一起用膳。」

    辜在淵不捨地鬆開雙臂。

    「喂……」他會不會太厚顏無恥了?

    「鄭老,我也好久沒陪你一道下棋了。」辜在淵轉而搭住老管事的肩。

    「怎麼好意思讓姑爺陪著我這老頭子下棋?」可話聽在耳裡,就是窩心得限。「來來來,姑爺,用膳了。」

    老管事叫喚著奴婢將一盤盤的菜餚端進大廳,擺了滿滿的一桌。

    「咱們先退下了。」

    東西擺定,老管事隨即命一干奴婢退下。

    下人一走,整個大廳又突地靜默得沒有半點聲響,兩人各據一方,誰也沒有先開口。

    秦沃雪扁著嘴,冷睇著他和老管事一搭一唱,再睇著他像是初次登門造訪般地直往她家大廳的各處瞧,卻偏偏不瞧她一眼……這是怎麼著?難不成方纔他摟著她,全是她幻想出來的?

    啐……

    「這兒沒什麼改變,你可以專心地吃你的飯!」她沒好氣地率先坐到桌前,拿起碗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事物是沒變,變的卻是人心。」他徐步來到她身旁,寓意深遠地道。

    她挑眉睨他一眼,唇角逸出冷笑。

    「可不是?變的確實是人心哪。」

    他是怎麼了?變的人明明是他,他倒想把罪名都安在她身上?

    「可下是?」

    儘管明白她在暗喻什麼,辜在淵倒也不以為意地吃起飯來。

    秦沃雪彷若沒聽見般地大口大口扒飯,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溫婉文雅,黑白分明的大眼還偷偷地覷了他幾眼。

    可惡!他這是在挑釁,是下?

    他到底是哪根筋下對勁?

    為什麼她老覺得他說起話來滿足嘲諷,刺耳得緊,又像是一記記巴掌,激得她怒火高張,就快要控制不住脾氣了。

    他以往不是這樣的,他更不會跟她拐彎抹角地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為什麼明明是他不對,他還擺出一副是她不知好歹的姿態?

    青梅竹馬哪,都已經十來年了,他會不知道她的性子?

    倘若今兒個她真是做錯事了,肯定二話不說負荊請罪去,可若是她沒做錯事,要她認錯可是比登天還難的;再者,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個兒到底做錯了什麼,可以讓他這般無禮的對待她!

    而且,他居然這般氣定神閒地用膳,彷若方纔的一切根本沒發生過……

    啐!難不成全是她的幻覺?是她患了瘋病不成?

    她雖然思念他,可還不至於思念過頭髮了瘋,更何況他就在眼前呢,哪裡需要夜夜牽掛在心?

    她心心唸唸的是個溫文儒雅的男人,是個對她百般疼惜的男人,是個將她捧在手心疼寵的男人……

    可她所思念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冰冷而淡漠,甚至不願瞧她一眼?

    好不容易盼了兩年,終於可以完成這樁姻緣,可為何成了親,一切都不同了?

    「不是說了要趕緊用膳嗎?你老是這樣盯著我瞧,是想把我吃了不成?」

    耳邊傳來他戲譫的笑聲,她猛地瞪大眼,登時發覺原來他就在她的面前……哎呀!難不成她方才瞧他,瞧得渾然忘我了?

    她她她……怎能這樣盯著他看?

    這麼一來,豈不是好像只有她一個人笨得餘情未了,只有她一個人還笨笨地在等待他告訴她這兩年來,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不!她怎能讓他瞧扁了?倘若他可以不在乎,她絕對可以比他更不在乎!

    「你……」她哼笑了聲。「我的牙不好,啃不了臭銅。」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沉著臉。

    「難不成你是石頭,才會笨得聽不懂我說的話?」她哂笑道,為自個兒扳回一點顏面而笑顏逐開。

    「你!」他驀地拍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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