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丁苓
「你真的不教我輕功?那好!我以夫人的身份,命令你教我輕功。」別以為搬出石熙尊,她就會打退堂鼓。
第一天,她要求右扶風教她使劍,他是以這個理由拒絕她。
第二天,她威脅北擒雷教她耍刀,他也以這個理由拒絕她。
第三天,她恫喝南飄雨教她揮鞭,他依舊以這個理由拒絕她。
第四天,她命令左吹雪教她輕功,他照樣以這個理由拒絕她。
難道他們真認為她會怕石熙尊不成?可惡!她隱飾得那麼好,居然還被他們看出來了,氣死她了!
「這……」左吹雪很為難,腳步不由自主的往水心榭方向移去,打算她再煩下去,就決定將她交還給爺自行「保護」——看管。
「一句話,教不教?不教我天天纏住你,煩死你!」她恫喝的拉住他的衣袖,不讓他往水心榭走去。
突然,一道疾如風、快如雷的黑影掠過樹梢,神出鬼沒的出現在荷花池畔,來者正是如狐狸般狡猾、深藏不露的石熙尊。
「你又在胡鬧什麼?」扣住她的腰,石熙尊將她拉離左吹雪,摟在懷中。
「嘿……嘿嘿……沒……沒什麼。」黃心蝶心虛的乾笑著,連忙搖頭否認,她才不會笨得向他承認,要左吹雪教她厲害的輕功,學會後好逃走。
「是嗎?」他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睨了她一眼,再望向如釋重負的左吹雪。
「當……當然。」她朝石熙尊不自然的一笑,再以眼神警告左吹雪別亂說話,否則往後他就有苦日子捱,她准天天纏著他煩。
在威脅之下,左吹雪自然不敢開口據實以告,不過他卻以眼神傳遞出訊息,讓爺知道她強迫他教她輕功的目的。
而事實上,石熙尊早就知道她的計畫,只是她難逃得出他的手掌心,所以他也任由她胡鬧。
「爺,老夫人來了。」左吹雪告知主子一聲,讓他做好萬全的準備,因為今早整座園林的人都曉得,石夫人帶來了一位未來的少夫人。
「尊兒,原來你在這?」石夫人攜著一名面美如花,但骨子卻柔弱的姑娘朝他走來,「正好,娘要告訴你一件事。」
「何事?」摟著想掙脫他懷抱的黃心蝶,石熙尊銳利的眼神已洞悉一切,只是他未點破任何事。
「娘在兩年前幫你訂了一門親事。」石夫人想抱孫子想得快發瘋了,一股衝動之下,她擅自作主的拿著石家代代相傳的翡翠玉鐲子,為他討了房媳婦。
「我知道。」石熙尊嘴角依舊噙著令人費猜疑的笑意。
「你願意娶蝶兒了?」石夫人喜出望外,但瞬間明亮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表情也無任何歡愉的光彩。
「沒錯。」他願意娶妻生子了,不過對像必須得是黃心蝶。
「但蝶兒在兩年前逃婚了,至今仍未有她的下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石夫人百般想不透的微蹙著眉頭,完全沒注意到兒子摟了個人。
「是嗎?」石熙尊詭異的一笑,低頭睨了眼懷中尷尬得想逃走的黃心蝶。
呃?石夫人愕然,眉頭蹙得更緊,不懂兒子在故弄什麼玄虛。
「她在這。」他將不再掙扎,低垂著螓首的黃心蝶往前一推,見她想跑,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臂,強迫她面對現實。
「你是……蝶兒?」無法看清她正面的容顏,石夫人不太敢確定她是誰,但憑著腦海裹的印象,石夫人隱約知道她是誰。
既被認出身份,羞得不敢見未來婆婆的黃心蝶,也只好硬著頭皮抬起臉來。
「石……石夫人,您好。」既然逃不掉,她也只有認命承認了。
「這……這怎麼可能?」突然看見失蹤兩年未過門的媳婦,石夫人震驚得呆傻住,不敢相信她竟是黃心蝶。
「為什麼不可能?她自投羅網。」迎上一道驚愕的視線,石熙尊再度將彷彿無臉見人般,將頭愈垂愈低的黃心蝶摟人懷中。
完了!石夫人驚慌的睜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搞出烏籠事件來,此刻,她真的是恨不得能一翻白眼,昏倒了事,但偏偏天不從人願。
「那……那董姑娘怎麼辦?」石夫人有點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擺平這件事才好。
「你說呢?」將問題丟還給母親,石熙尊瞇起眼睨著她,要她解釋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呃,是這樣的。」在兒子犀利的眼神注視之下,石夫人全照實招了,「蝶兒失蹤兩年了,一點音訊也沒有,娘以為找不到她了,所以就擅自作主的又為你訂了一門親事。」
「那又如何?」他摟緊懷中訝異得抬起頭來的黃心蝶,不在乎的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似狐狸般狡猾,又似嘲諷的笑容來。
「我……」石夫人也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事情既然是娘惹出來的,自然就該由娘自行解決。」這就是他的打算。
「不行啊!尊兒……」目前惟一解決的辦法就是——退婚,這……這怎麼使得?!石夫人當場哭喪著一張臉。
石熙尊相信母親能夠圓滿解決這件事,所以摟著黃心蝶準備就走。
「石公子。」羞赧的一直低垂螓首的董月柔,輕細的出聲喚住他的步伐,「月柔……已算是石家之人,並不在乎名分,可否讓月柔留下來伺候公子你?」
「我無意娶偏房。」停下來,石熙尊側首,眼神冰冷的睨著董月柔,言語無情的要她斷了癡心妄想。
「但……」對於自己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容貌,有著無比信心能迷倒石熙尊的董月柔,一時之間無法接受羞辱的愣住了,不敢相信他竟連瞧她一眼的意願也沒有。
諷刺的一笑,石熙尊摟著黃心蝶,凌空躍起,一下子身影便消失在荷花池畔。
「老夫人……」不堪受到這般委屈,董月柔泫然欲泣。
「這……柔兒……我……」不知該如何解釋的石夫人,十分頭痛的由丫鬟攙扶著。
「老夫人……」夢想成為石少夫人已很久的董月柔,見錯失機會,她傷心的哭泣起來。
「別哭了,柔兒,這件事都是石伯母的不對,是我不該如此糊塗,才害得你這般難堪。」石夫人難辭其咎,煩惱得也想哭。
「我該怎麼辦?老夫人……」石熙尊根本不接納她,董月柔實在不敢想像,尚未過門就遭受如此冷落的待遇,那麼被迎娶過門後,豈不是要將她打入冷宮。
「事到如今……」石夫人頭疼得歎了口氣,「是石伯母對不起你,也只好同你回洛陽,親自向你爹賠不是。」
「老夫人的意思是……」回洛陽?董月柔愣住,芙蓉面頰滾落串串淚珠,驚慌得掐緊手中的絹帕。
「別怪尊兒,這一切都是石伯母的錯。」握住她顫抖的小手,石夫人十分的心疼,卻也感到十分的無奈,「尊兒他的意思是……」
「不……」害怕聽到殘酷的事實,董月柔出聲制止石夫人再說下去。
「退婚。」石夫人十分對不起的拉住她的手,明知這麼做對她傷害非常的大,但長痛不如短痛,兒子的心既不在她身上,她嫁過來也未必會幸福。
「不……」承受不住打擊,體弱多病的董月柔,身子一軟,昏倒了。
「柔兒!」驚呼一聲,石夫人連忙要丫鬟趕緊請太醫去,並將董月柔扶回西側廂房躺著。
千金難買早知道,萬般無奈想不到。
非常苦惱的長歎了一口氣,石夫人真是作夢也沒想到,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完全出乎她的預料之外。
這下看她如何處理這棘手的事。唉!煩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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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姑娘沒事吧?」與石熙尊共乘一匹馬,離開四獸山,也不曉得欲去哪,只知往東行的黃心蝶,打從心底十分同情董月柔的遭遇。
喜歡上石熙尊這隻狐狸王,算她可憐!
不過,說董月柔可憐,她倒覺得自己比董月柔更可憐,竟被有點霸道、有點專制的他愛上,怕她逃走而限制她的自由,甚至可惡的隨時將她帶在身邊,不准她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外。
嚴格說起來,她比董月柔還可憐上好幾倍哩!
三匹勁馬,就在艷陽高照當頭,竄出四獸山,疾速往東奔行,目標是秦樓楚館,舞榭歌台,文風極盛的杭州城。
石熙尊沉默不語,只是領著左吹雪、北擒雷,策馬趕路,欲在傍晚時刻抵達杭州城。
「你真無情,她可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得不到他的回應,不怕開口會吃了滿嘴塵沙的黃心蝶,氣憤得數落他的不是。
然而,一臉冷酷無情的石熙尊,還是不理會她。
「你不該這樣對待董姑娘的,她對你一往情深,你卻如此冷落她,實在太……」腰突然被勒緊,黃心蝶倏地住口,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
「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在打什麼主意。」石熙尊打斷她的話,懲罰似的空出一隻手勒住她的腰,還因力量控制不當,差點把她的腰給折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