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乾柴烈酒

第8頁 文 / 段小樓

    紅兒也趕緊跪在綠兒身旁,難過地咬著唇說道:「我們從小就跟著你,你怎好說這種話,你若不要紅兒,紅兒就只有一死,來表達對菊姑娘的一片心意。」

    嗚嗚……

    抽泣低鳴的聲音,使得整個房間充滿著哀傷氣氛,迎菊向來不愛這種感傷的氣氛,又看到兩個自己心愛的丫環哭得淚漣漣,心腸一軟,馬上改口,「快起來吧,我不責怪你們就是了。」

    紅兒綠兒一聽,開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不過話才說完,迎菊便發現到,在奔雷托的肩上,不知何時,竟多停了一隻鳥在上頭。

    那不是…··嘿妞兒嗎?

    「黑妞兒怎會飛到那韃子那邊,是被那韃子抓住了嗎?快把它救過來。」

    紅兒有些為難的說:「菊姑娘,是黑妞兒自個兒飛過去的。」

    「它……它自個兒飛過去的?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太熟悉這隻鳥的個性,平常除了她和芝袖之外,是不讓其它陌生人碰它的。

    綠兒既羞赧,又有些喪氣地道:「今兒一大早,旗主就拿好多松仁子、拘桔子和一些炸得又香又酥的核桃片給它吃,吃完之後,它……它就一直前著旗主不走了。」

    「這……這小鳥崽子,看我不把它烤來吃。」只見她一氣,柳腰兒稍稍一動,就痛得她雙拳緊握,無力地躺進枕頭裡。

    「大夫說你不能激動,也不能太過情緒化,否則你就要維持這個姿勢,長達半年之久。」奔雷托來到她面前,適時表現出他的關心,對於她昨晚對他種種的一切惡行,隻字未提。

    「你……你能動了啊?」她皮笑肉不笑的,驚訝他的恢復力如此神速。

    「托你的福,藥效才會退得那麼快,我的情況並不打緊,倒是你,聽大夫說,還挺嚴重的。」拜四獸戰將四人之賜,用內力將他體內的餘毒逼出,他才會好得如此快,只是這一點,他並未向她提起。

    「對呀,旗主他不但沒責罵我和綠兒,也不埋怨我們,還……還吩咐下人,給我們吃了好豐盛的早餐,又讓我們洗熱水澡梳洗一番,又請紹興鎮上最好的大夫來給菊姑娘看病,你……你就別再生旗主的氣了。」紅兒不能對不起良心,奔雷托的以德報怨,還有不計前嫌的寬大胸襟,讓她們都覺得汗顏不已。

    「紅兒說得沒錯,旗主還問我們,說菊姑娘喜歡吃重點口味的,還是清淡點的,等菊姑娘餓的時候,才好吩咐下人先去備妥,說真的,旗主真是個好人,菊姑娘,我想我們應該都……誤會他了。」綠兒不敢愧對良心的說出個公道話來。

    兩人一鼻孔出氣,心全向著那韃子去了,連那只現實的鳥,也……投奔敵營,如今,她勢單力薄,還有傷勢在身,為了不讓自個兒的傷勢惡化,她應該暫時休矣,不能跟自個兒過意不去了。

    「不過就給你們這麼點好處,就把心全給人了,這筆帳留著回去再跟你們好好算算。」她脫了一人一眼,最後才有些疲憊地靜躺回床上……

    「要不你們先去休息,這裡就由我來照顧你們菊姑娘。」仍然是那樣風度翩翩、溫文有理,以及男人最具備的責任心。

    「不好吧,旗主,你……」

    「別說那麼多了,你們也累了一整夜,趕緊去補個服,要不然,沒有睡眠的臉,可是會丑掉的喔!」女人最怕容貌生變,紅兒綠兒一聽,也明瞭到一夜無眠,對美貌可是會有著很大的影響。

    他轉而向哈札龍吩咐,「帶她們去休息吧,這裡我來就行了。」

    哈札龍領了命,隨即帶著紅兒綠兒,及黑妞兒一同出去。

    待哈札龍將門帶上後,四方屋宇,就僅剩奔雷托和迎菊兩人。

    他將門閂扣上、窗戶緊閉,還將兩旁的錦簾拉上,一時之間,整個房間頓時暗了一半,僅在一絲絲的光線,勉強地從窗縫間透進來。

    看到奔雷托做這些動作,迎菊心中不免警覺心大作,這撻子把屋子弄得這樣密不透風,到底在搞什麼花樣。

    「你不熱我還會熱,幹麼把門窗全關得緊緊的,快把它們全打開廣迎菊仍不知事態嚴重性,還對奔雷托大聲咆哮。

    只見他靜悄悄地放慢腳步,帶著詭異的笑容來到她的床前,還慢條斯理拉了張月牙凳,在她床邊坐下,並且將床邊兩側的錦織帷幢輕輕放下。

    這下子更讓迎菊心慌慌、意亂亂了。

    「還記得昨晚我曾跟你說過一句話嗎?」俊美無傳的臉上,雙眼湛得如明珠般閃亮。

    昨……昨晚?昨晚你說過什麼話,我哪會記得那麼清楚。」迎菊心中發毛,開始裝聾作啞。

    「你要是記不得,我就來提醒你,你聽好,我說過要是有一天,你也落在我手上,我一定也將你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剩地全扒光,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來了。」奔雷托輕撫著迎菊的秀髮,怎奈腰部的傷才剛扎完針,根本就還不能隨便擺動,急得她滿臉驚慌,露出前所未有的驚恐之色。

    「你……你這臭韃子、爛韃子,你……你可千萬不能亂來喔!」豆大的汗珠,前仆後繼地不斷湧現,小小的粉臉上全是滿滿的汗水。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我奔雷托一生中從沒被女人羞辱過,拜你之賜,我終於嘗試到什麼叫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滋味,我想,應該也讓你嘗嘗,你才懂得感同身受,對不對?」奔雷托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說著,聽在迎菊耳裡,彷彿像是凌遲處死般痛苦。

    「我……我知道我不對了,你……你原諒我好嗎?」這些話,可是生平第一遭從迎菊的嘴裡說出來。

    要不是為了自己的貞節,她是打死也不會說出這麼窩囊的話來。

    「你知道錯了?」奔雷托簡直不敢置信,嗆舌的小辣椒,會變成清淡的小黃瓜?

    要不是為了明哲保身,她哪會這樣低聲下氣,反正她這副卑微伶弱的小女人樣,除了這勤於外也沒其它人看到,只要能騙得到他,再怎麼跟有個兒的個性背道而馳,她還是裝得出來。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向你道歉,我脾氣天生就暴躁,也不懂得體恤別人,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這不懂事的小女人,好不好?」為了讓奔雷托消消火,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還真叫人於心何忍。

    「你要我原諒你可以,除非答應我三個條件。」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三個條件?我……我怕我能力範圍做不到。」她得想些金蟬脫殼之計。

    「我保證你能力範圍一定做得到。」他似乎是有萬全的準備而來。

    「那……那你就說說看吧!」她無奈地強迫自己接受。

    「第一,不准跟我爭紹興酒坊。」

    「什麼,不准跟你爭紹興酒坊,我去你……」迎菊突然忘了她是人家砧板上的肉,還敢大聲喧就但很快地,她又想起她現在的處境了。「這……可是……」

    「你不願意?」

    算了,酒坊和貞節,還是貞節重要,反正她有信心,將來有一天,她會有辦法再奪回來的。ˍ.

    「好吧,這點我答應你。」反正到時候再來反悔死不承認,他也奈何不了她。

    「既然你答應了,就在這裡簽字吧!」奔雷托將早就準備好的切結書與筆墨,拿到迎菊身邊,要她簽字以示負責。

    「用……用不著這樣吧,再怎麼說,我們也算是認識一段時間,不必要這麼公事公辦吧?」她嫣然一笑,心中暗罵他祖宗十八代。

    「你簽不簽?」他的表情,似乎沒有讓她討價還價餘地。

    看到他一張鐵面無私的包公臉,知道再怎麼撒嬌求情都是沒用,只好悻悻然地拿起筆,在上頭胡亂簽上自個的名字。

    「很好,第二,以後不准對丫環奴僕大吼小叫,對他們要有適度的尊敬與體諒,你得做到。」

    「這關你什麼事啊?」

    「你做不做得到?」他以更堅定的口吻回應著她。

    「我……可惡,我答應你就是了。」她好氣,以後不准對丫環們發脾氣,那她想罵人的時候要找誰發洩啊!

    「很好,那就麻煩你再簽一張同意書吧!」不知從何又冒出一張同意書,並且很快地就拿到迎菊面前。

    迎菊鬼畫符似的又簽了第二張,她真搞不懂,為何丫環們的事,還要由他來出面。

    肯定是紅兒和綠兒趁這機會,猛打小報告。

    她敢斷定,這兩個奧丫頭皮在癢了。

    「快說吧,說完第三點,你就快點從我的眼前消失!」

    「好,你乾脆我也痛快,我欣賞你對酒的專業知識相當瞭解,所以,我要你來當我的酒僮。」

    「酒僮?」

    「沒錯,讀書有書僮,品酒當然要有酒僮,你就來當我的女酒僮,過些時候,我要到山西汾陽的杏花村去見位老朋友,你就跟在我身邊,順道陪我去品嚐品嚐美酒。」說完,他又拿出一張紙來。「這是委任書,麻煩你也在上頭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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