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酷郎擄秋

第2頁 文 / 寄秋

    「既然自知是位小姐就別老是不知分寸,要秋兒替你的胡為善後。」瞧她說得多理直氣壯。

    「呃,這個……能者多勞嘛!我們府裡的秋兒乃千手觀音轉世,要來普渡眾生。」她嘻皮笑臉的說道。

    是呀!千手觀音,若無千手豈能擺平小姐的禍事。「遲早有一夭秋兒會抽手不理小姐的事。」

    「哈哈哈!那是不可能發生的,秋兒你可是我的護身符,要陪我一生一世。」她大笑三聲。

    通常「不可能」三個字像詛咒,往往在最不經意的時候冒出頭,趙纓絕對想不到,她不但賭輸了自己的一生,還連帶贈送親親丫鬟下半輩子。

    「不行。」

    突地一句話讓主僕兩人一怔,視線同時往「菜販」身上一調。

    「白板,你想藏私不成?」趙纓賊笑地以肘頂頂他的胸口。

    白茫面紅耳赤的支吾著,「三小姐……你別開……開我玩笑。」

    「難不成你嫌棄我家秋兒?」好玩,大男人害羞她還是頭一回見著。

    「我……呃……」他眼神不定的東飄西晃,不敢直視人。

    「小姐,你想禁足幾天呀!」聲一輕撂,辛秋橙好笑地略施壓力。

    白茫的心意她不是不懂,人相處久了自然有感情滋生,只是她一向視他為手足,而無男女情分,不願因此事壞了兩人交情。

    十七歲的娘此此皆是,但是小她一歲的小姐尚未出閣,那份重責大任輕卸不得,她無心於男女情愛,小姐的好賭夠她操心了。

    「秋兒,你不會這麼狠心吧!我一向都很聽話。」她瑟縮地諂媚著。

    「聽話?這是笑話吧!小姐。」

    要小姐一天不賭可會要她的命,所以像今天這樣的戲碼可是三天兩頭的連番上陣,苦不堪言。

    趙纓賴皮地挽著她的手,討好的說:「人家會改嘛!不要禁我足啦!我叫王爺爹給你加薪。」

    「免了,只要你少給秋兒惹點事,秋兒就額手稱慶了。」錢再多也得留著小命花。

    四個丫鬟中她算小富婆,賭場收支她可抽成,全賴王爺的仁慈。

    當年太祖的「杯酒釋兵權」,令她那位高權重的兵馬大元帥爺爺卸甲歸田,傳到父親手中時家道已中落,只好攜家帶眷欲另謀出路。

    八王爺不忍好友的骨肉流落在外吃苦,因此收容了她們四個女娃與愛女為伴。

    而雖然名為主僕,實則疼愛有加如親生女兒般,所以她們感念在心的服侍王子們,以報知遇之恩,免得小姐們把自己的命玩掉了。

    「秋兒,你太不尊重我哦!」她承認有時會稍微忘形而已。

    辛秋橙眉兒一彎輕聲道:「小姐,你打算磨蹭到幾時?」

    「啊——」被看破了。

    趙纓厚顏的吐吐舌頭,不甘不願地拋擲骰子,滿臉「委屈」地走回府,不時斜瞄著四周有無「同類」可賭兩把。

    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呢?

    即使前陣子為了八王爺的壽誕較忙了些,但三小姐仍在她的視線範圍內,也適時地將賭興正高昂的三小姐「請」回府裡。

    本以為前兒個才得知四小姐將去和親,而從算命攤旁聚賭奔回來的三小姐會稍微安分些,可不過是一、兩天光景漏了空防,一個活生生的小人影就平空消失,人不知溜哪兒快活去了。

    瞧大夥像無事人一般正常過日,沒人關心三小姐的安危,活似少了個人無關痛癢,反正有她這個「息事」丫鬟頂著,鐵定出不了大亂子。

    急得團團轉的辛秋橙在八王爺府裡來回兜了好幾圈,所有小姐會去的地方也都找遍了,可是連顆老鼠屎都沒著落,心頭老是不安小姐又會闖下什麼禍事。

    為了四小姐即將和番一事,她和其他兩個姊妹幫著冬兒整理行裝,一方面也是離別前來個聚首,此去遠地不知何時才能再相會,一時情緒愁步地忘了自個兒的主子。

    「秋兒,你用不著著急,吉人自有天相,三小姐會平安無事。」熟知內情的向青華似笑非笑的說道。

    低頭深思的辛秋橙沒瞧見他眼底的戲謔。「三小姐沒來找你們切磋賭技?」

    「每天看著相同的四張臉,你說她能不膩嗎?」誰叫他們技不如人,屢戰屢敗。

    賭技智囊團不過四名精英——白茫、洪中,石統和他,再高超的賭技在不斷地挫敗下,多少有些認命地只為陪賭而琢磨技巧。

    「賭後」並非浪得虛名,此處留不住她自然轉戰他處,這是賭徒的天性。

    「你想她會到哪去呢?」她找遍全城裡瓦子內的賭場都不見蹤影,這可詭異了,難怪她要擔心。

    「總在城裡吧!你可有認真找?」他不直接告之,故意隱瞞。

    要是讓秋兒知道三小姐豪氣地把她賭輸掉,天下可要不平了。

    她突覺一絲不對勁。「青發大哥,我怎麼覺得你話中有話呢?」

    「呵!疑心到我頭上來了,三小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她會同我合夥訛你嗎?」他小心的回答以免露出破綻。

    秋兒的細心及聰慧不容小覦,一個不謹慎就失了防,壞了王爺的精心策劃。

    對於白茫,只好獻上歉意了。

    「你的表現太令人匪夷所思,好像曉得某項與我切身關係的秘密。」她微微皺起蛾眉,不喜歡被人隱瞞。

    好敏銳的觀察力!「你多慮了。」

    「你一點都不擔心三小姐的去向,應該早有腹案了吧!」他太鎮定了。

    「秋兒呀,秋兒,你太高估我的本領,我只是不認為有人敢傷了八王爺的千金。」實話說不得。

    但最終目的是看好戲居多。

    「我不賭萬一,賭是三小姐的專長,京城有不少外來客。」她一向實事求是,梦𩅰緩𣻗也虜狻?

    向青華故作沉思的說:「王爺怎麼說?府裡的侍衛調出去找了嗎?」

    「這是我的責任所在,我正要去向王爺報備一下。」希望用不上王府侍衛,太擾民了。

    平時八王爺府的千金們已經夠驚世駭俗,不需要再大肆搜城造成恐慌,以為有人要反天叛地了,她再用心地思索看看,總會達成所願。

    那個頑劣的三小姐呵!真是叫人有操不完的心,幾時才有安分的一日?

    「秋兒,試著放手看看,你都到了花嫁之年,該為自己著想著想。」他試探地提點一、二。

    她斜睨了他一眼。「你在逗我開心嗎?」

    「呃,關心嘛!你就像自家妹子一樣,為兄的難免多想了一些。」他牽強地扯動僵硬的臉皮。

    「我聞到欲蓋彌彰的味道。」她沉靜的說道,臉上蒙著淡淡疑色。

    天之將亡,必有孽畜。

    一個女子打理偌干賭場所憑藉的不是運氣,而是條理分明的智慧和果決,賭徒的話是世上最不可輕信的一種,它充滿真實的謊言。

    來往賭場間,追逐著不安於室的王子,形形色色的面孔鮮能逃過她耳目,是善是惡,是憨是狡一目瞭然。

    見多了,有時會麻木,但直覺卻很少出錯,辛秋橙有種不好的預感,像是要被人出賣了,或許是已經遭算計的不安。

    尤其是他怪異的舉止言行更加深她的肯定。

    「秋兒,你太傷我的心了,我是那種人嗎?」故作心痛的向青華一臉惋惜的搖搖頭。

    她巧笑的勾起菱形小口。「很抱歉,我和你不太熟。」

    因為她不賭,所以無從得知他賭品好壞。

    「嘎!壞心的小丫鬟。」他苦笑一聲。「去找王爺吧!」

    笑意一收,愁色上了她的眉間。

    辛秋橙無心顧及其他,滿腹心思全困在趙纓的去處,憂心忡忡地走向大廳,盼能得到個好消息。

    希望。

    「古珩?!」

    他是誰?

    走遍全京城都沒聽過這一號人物,他是打哪來的,如今又落腳何處呢?小姐怎會和他扯上關係?

    百思不得其解,一雙明亮大眸閃著困擾,足不出戶的王爺從何得知這訊息?是她功夫下得不夠還是銀子撒少了?

    「聽說他和商場奇才白震天是知交好友,你不妨往這條線尋下去。」

    撩撩胸前的長鬚,一道笑紋不易見地打了個皺摺,高坐上位的八王爺威嚴無比,兩眼如炬地打量曲身的小丫頭,微微波動軟化眼底的冷峻。

    人一到了某種年紀就有些孩子氣,喜歡插手小輩們的情事,暗中推一把好過足玩興。

    想起十年前她還是扎個小辮子的奶娃兒,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宛如懸崖峭壁間堅忍的雪蓮花,不畏寒霜孤風地茁壯吐蕊,終成人間絕色,他算是對得起故交好友,未損及顏色。

    「白震天?!」頗為驚訝的辛秋橙偏著頭一問。「王爺,此事可確實?」

    他做做樣子的咳了一聲。「聽說嘛!不去查查怎辨真偽,不過八九不離十。」

    「商人的交遊甚廣,三教九流自是無從偏離,應該錯不了才是。」辛秋橙自問自答。

    八王爺眼神中有著深沉的頑色,愛看這些小輩傷腦筋的困態,表示他又考倒了一人。

    「秋兒呀!你家小姐都失蹤了一天一夜,你要不要上門打探打探?」那孩子的人品不錯,配得上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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