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孟芷
「現在社會那麼亂,女孩子也得學幾招防身術,才能自保啊,你就答應我吧!」他欲離開,她急得拉住他的手臂。
他望望那隻小手,視線再緩緩移到她臉上,與那雙清亮大眼相凝。
她的柔軟掌心觸上他堅硬的肌肉,徐徐傳來熱度,她臉微紅,趕緊撤手。「拜託你嘛!」
「你腳都扭傷了,怎麼學?」
「這點傷不礙事啊!」她拉開距離,開始揮拳,連環踢腿。「看吧看吧,你快看,我的身手還是很靈活呀——」
砰!
牽扯到傷處,她站立不穩,突然整個人栽倒在地上。「嗚……」她搗著胸口,覆可憐兮兮地抬起小臉望向他。
薛承烽健臂一伸,將她拎起,丟到門外。「就算你腳傷好了,我還是不會收你為徒。」
「別那麼殘忍,再考慮看看嘛——」何希雨站起,又想走進屋裡。
砰!
他懶得與她閒扯,大門直接關上。
「噢!」她揉揉被門板撞紅的鼻子,感覺兩行溫熱液體自鼻內緩緩流下,伸手一抹,小手沾上血紅,眼眶迅速凝聚淚水。「嗚……」
事情都還沒成功,就不停受傷,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呀?!
第三章
夜幕降臨,晚餐時刻,薛承燁應單父之邀到單家用餐。檀木圓桌旁坐著單父、單家兩姊妹和何希雨四人,當他見到何希雨也在場時,眉頭不自覺地擰了起來。
「薛大哥,來呀,坐這。」單適柔朝薛承燁招招手,指著她與何希雨中間的位子。
那是唯一的空位,薛承燁別無選擇,只好勉強入座,淡瞅何希雨一眼。「你怎麼也在這?」
「小雨孤身在外.自己吃飯多無趣啊,我們就順便找她過來嘍!況且,人多才熱鬧嘛!」單適柔笑道。
「你們何時和她變得那麼熟了?」薛承燁望向單適柔和單依嬋兩姊妹。
「今天早上你帶她過來治療腳傷,我們聊一聊就熟嘍!」單適柔嘿嘿笑著。
「不喜歡看到我唷?」何希雨朝薛承燁咧開笑臉。
呵呵,她之所以會答應單氏姊妹的邀約,就是因為知道他也要過來吃飯,她想多多把握和他接近的機會啊!就算他討厭見到她,她也不管啦,她就是要一直纏到他肯原諒他父親為止。
她的鼻頭依舊留著先前被撞過的痕跡,紅通通的,模樣有些滑稽好笑,薛承燁見了,唇畔忍不住漾出笑意。
「承燁啊,我出去義診一個多月,很久沒有和你一起喝酒暢談了,今天可終於等到機會啦。」單父倒了了杯酒,遞給薛承燁。
「爸,你別喝太多啊!」單依嬋提醒。
「知道、知道啦!」單父笑呵呵的,自己倒了杯酒喝下。
「這次義診順利嗎?」薛承燁啜飲一口酒後,開口問道。
「非常順利。對了,這次上山,我遇到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前陣子他的父母親雙雙病逝,他頓時變得孤苦無依,我想接他到『洪門』習武,他的學費我會負責,不知道你肯不肯收這名徒弟?」
「讓他過來吧,至於學費就免了。」
「那真是太好了,明天我就派人去接他下山。」單父感激一笑。「來來來,飯菜都快涼了,大家快吃飯吧。」
何希雨低聲輕喃。「原來你一點都不冷酷無情嘛。」
聞言,薛承燁偏過頭,挑眉望向她。
「既然你這麼熱心善良,要不要也考慮收我為徒?」何希雨露出懇求的笑容。
「不可能。」薛承燁馬上回絕。
何希雨挫敗地歎口氣,開始進食。
「適柔啊,你越來越瘦了,多吃點。」單父幫坐在隔壁的單適柔挾菜。
「薛大哥,你多吃點。」單適柔則是拚命幫薛承燁挾菜。
何希雨被眼前這畫面逗笑了。「單叔叔很疼適柔啊。」
「唉,縱使她對其他男人總是比對自己的父親好,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啊,我還是會一樣疼她的。」單父看著薛承燁碗裡堆得高高的菜餚,忍不住咳聲歎氣。
「喏喏喏,別說得好像我一點都不孝順哪!」單適柔馬上挾了一隻雞腿到單父碗裡。
「嗚嗚,算我沒白養你。」單父一邊啃著雞腿,一邊感動地噴淚。
「單叔叔真幸福啊,有依嬋和適柔這兩個好女兒……唉,不過世上並不是每個父親都能這麼幸福的,有些人日盼夜盼,就是等不到能與自己的孩子同桌吃一頓飯。」何希雨意有所指地瞟向薛承燁。
薛承燁一臉淡漠,佯裝沒聽懂她的意思,繼續進食。
「這麼可憐啊。」完全處於狀況外的單父開口。
「單叔叔,你不知道,有更慘的呢,父子如同仇人——」
薛承燁突然擱下筷子,打斷何希雨的話。「畢叔,抱歉,我突然想起館裡還有事情要處理,今晚沒辦法陪你了。」
「這樣啊,那你快回去吧,下次再過來一起吃飯啊。」單父說道。
「好的,我先走了。」薛承燁起身離開。
「何、希、雨!」單適柔突然站起,氣得傾身掐住何希雨的脖子。「我等了好久,才等到和薛大哥一同吃飯耶,你偏偏在這時候說這些事情,把他給氣走了,太可惡啦,不是叫你不要操之過急嗎?」
「適柔,你快放開小雨。」單依嬋趕緊過來解救何希雨。
「我……咳咳咳……」何希雨揉揉脖子,一臉無辜。
薛承燁不願收她為徒,她就沒多少機會可以接近他、對他進行洗腦,難得現在有機會,她當然要多多把握啦。
「夭壽唷∼∼這麼凶?你真的是我生的嗎?」單父看著面目猙獰的單適柔,膽怯地吞口唾沫。
「我……我先走了。單叔叔,再見!」不敢望向怒氣騰騰的單適柔,何希雨趕緊溜走。
跨出醫館的大門,何希雨急著尋找薛承燁的蹤跡。「咦,人咧?怎麼走得那麼快?」
她拐入右方的小路,緩步行走,打算抄捷徑到「洪門武道館」。
田邊小路路燈黯淡,毫無人跡,有些偏僻、荒涼。
走了一會兒,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她以為是薛承燁,轉頭望去,卻見到一名穿著破爛、渾身髒兮兮的粗壯大漢向她走來。
粗壯醉漢一邊灌著米酒,一邊打量著何希雨,目光最後停在她胸脯上,臉上露出淫穢的笑容。
心中的警報聲猝然響起,何希雨拔腿就跑,只可惜拖著受傷的右腳,速度根本快不到哪去。
粗壯大漢隨意將手中的酒瓶往地面一丟,快步追上何希雨,伸手用力拉扯她的頭髮。
「啊——」何希雨被迫停住步伐,頭皮泛起尖銳的痛楚,疼得掉淚,莫大的恐懼瞬間籠罩心房。「放開我!」
醉漢眼中燃起色慾之火,一手扣住她的腰,野蠻地將她拉向一旁的草地。
「走開啊!」何希雨尖叫,握緊拳頭猛捷打他。「救命啊、救命啊∼∼」
大漢咒罵幾句粗話,摑了何希雨一掌,她臉頰迅速紅了一片,腦袋暈眩,他將她強壓在草地上,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他身上傳來濃烈的酒味和難聞的體味,令何希雨一陣作嘔,她搖搖腦袋,企圖甩掉暈眩感,雙手使勁撾打他,臉上佈滿淚水,扯開喉嚨拚命呼救。「走開!你走開……嗚……救命啊∼∼」
她越掙扎,醉漢就越亢奮,再次摑了她一掌,她身上的棉質T恤被他扯破,露出白色胸衣與一大片綿嫩肌膚。
醉漢噁心的唇欲侵犯她的雪胸時,突然被人從後拉開,兇猛的鐵拳連續落在他瞼上、身上,最後,他痛得蜷縮在地上,逸出虛弱呻吟,嘴裡不停嘔出鮮血。
何希雨趕緊爬起,雙手遮住洩漏春光的胸口,坐在草地上哭得淚眼模糊。
「有沒有受傷?」薛承燁蹲在她面前,憂心詢問。
何希雨驚赫過度,說不出話來,渾身不停發抖。
見到她衣服殘破不堪,薛承燁脫下身上的T恤遞給她,赤裸著精壯的上半身。「穿上!」
她顫抖地接過。
薛承燁走向醉漢,踢踢他,他一動也不動,早已昏厥過去。
何希雨穿上他的衣服後,抹抹臉上淚痕,更多滾燙的淚水卻繼續從眼中滑落。
薛承燁俐落扛起醉漢,走回她身邊。「可以自己走嗎?我們得先把他帶到警局去。」
何希雨撐起虛弱身子,右腳傳來一陣刺痛,又跌回草地上。
薛承燁將醉漢放在草地上,背對著她,蹲在她身前。「上來。」
何希雨猶豫一會兒,攀上他的背。
「抓緊!」薛承燁背著她站起,一手拖著昏厥中的醉漢,緩緩步向小路的盡項。
何希雨吸吸鼻子,語音濃重地說道:「我以為你已經回到武道館了。」
「我剛到一個徒弟家,和他父母談一些事情,要回武道館的途中,突然聽見你的尖叫聲,才發現你出事了。」薛承燁感覺她熱燙的淚滴落在他的左肩上,心底悄悄泛起一絲憐惜。
「剛剛嚇死我了,好險你及時出現,不然我就慘了。」想起剛才那男人對她所做的事,她驚懼地雙臂更加攬緊他,身子仍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