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紅杏
她不要聽、她不要聽,用手蒙住耳朵。
「那是有錢人吃掉沒錢人的殘酷世界。」司聖威輕聲說,「而我,逐漸也學會了那些殘酷的手段。」
走開,離她遠一點。
「直到前年,我運用家族企業差點毀掉另一家公司,主事者甚至差點鬧自殺……」
啊∼∼原來他還是個殺人兇手!
梁詠徠更縮緊身子,想跟他保持安全距離。
「我卻在逼迫他走向最後一步前突然覺醒,我忍不住問我自己,我是在幹嘛?」他的面容凝肅,「為何要這樣做?我跟他沒冤沒仇,就為了生意上的競爭,卻必須邁向毀滅,有這麼嚴重嗎?」
那……他是有踩煞車,沒真的做出謀殺的勾當嗎?好吧!那她就小小原諒他一點,將身體再次貼著他。
「那時突然的我想到了妳的帶塞事跡,也聯想到我的無敵好運,於是……」他看向她,「我祝福他,要他別再跟我家的公司競爭,甚至指了條明路給他。」
「然後呢?」
「然後,半年內他東山再起。」
「所以呢?」她還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我們可以聯手出擊啊!」
她還是不懂,「出擊?」先說好,她可不敢隨便殺人喔∼∼
「對啊!」他簡單的說明,「以後。凡是跟我們自家生意有衝突的,我們就稍微『詛咒』不讓他成為我們的競爭對手,再『祝福』他們找出另一個出路。」
「然後呢?」他肯花這麼大功夫跟她說明事情,目的絕不會單純吧?
下意識,她就是將他歸為壞人的行列。
「然後,我家的公司目前正遭逢到兩個強烈的競爭對手,我要妳去幫我。」他終於說出真心話。
她就知道。「我不想去害人。」
「我會同時幫人。」他及時加上一句。
「可……這樣好嗎?」好像怪怪的說。
「至少比起真正的廝殺起來,傷害是最小的。」這是他愈想愈覺得正確的結論。
「那我們現在是在幹嘛?」為何又要來巡視這麼多小店家?
「訓練我們的功力。」
「比誰害的人多嗎?」她沒好氣的問。
「當然不是,」他指著前方的小店,「我們是在發揮我們的功力,替老天進行行善懲惡的偉大工作。」
「是嗎?」她不太相信他這麼偉大,「上天應該也不希望你這樣胡作非為。」
「不,妳錯了。」他一臉的正義凜然,甚至有點替天行道的驕傲樣,「我記得我媽在臨終前曾交代我,說我大約在八、九歲時,曾經被一個不知名的算命師算出來,說我這輩子是投胎來濟世的。」
司聖威一臉他絕不是蓋人的模樣,「據說再等三年後,我應該還會再跟他見面的。」
呃∼∼他的意思是說,他是神仙轉世嗎?
她會信才怪。
看她一臉的不相信,他忍不住舉例,「妳總看過有部電影『王牌天神』吧?」
言下之意就是--他的狀況就有點類似。
她……更加想拒聽這種胡言亂語。
「那我就應該是霉星轉世囉!」畢竟她是個帶塞之人咩!梁詠徠悶悶的就他剛才推演的劇情這麼說。
本以為他會安慰她一下下,但她真的想太多了。
「十有十一成妳說的應該也沒錯。」他摸摸她的頭,當她是只小狗。
可惡!
「不過,就算妳再衰,也有我罩妳啊!」他輕聲保證,「等我要再面見師父時,也帶妳一起去看看好了。」
「哦∼∼」她倒是很想確認一下自己是否真的是倒霉鬼投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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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將行李整理好,將寫好的信放進信封,梁詠徠偷偷摸摸的將東西全塞到床底下。
「徠徠啊∼∼」梁母敲敲門,沒等梁詠徠反應就定進女兒的房裡,「妳最近都在忙些什麼?怎麼老是不見人影?」
八成是被那臭小子拐去約會的,梁母雖然很想阻止,但……看女兒每天歡欣的出門,阻攔話語她就是說不出口。
「我……」從明天起,她還會連家都不回了呢!「我在忙--」
一看女兒為難的臉色,梁母硬是逼自己別去追根究柢,畢竟她已二十五、六了,是個成熟的大人,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像八年前。
「媽想跟妳聊聊。」梁母決定說出心底所隱藏的擔心。
「哦∼∼」很小開始就跟她媽相依為命,梁詠徠當然不會拒她媽於千里之外,「好啊!」
「徠徠啊!妳會怪媽當年替妳做的決定嗎?」
不准她再去想那個臭小子,甚至盡快搬家,連他曾經來找過女兒想解釋,她都沒讓女兒知道。
「媽是說要我假裝從沒發生過那件事嗎?」雖然覺得她媽很鴕鳥,但她自己其實也是只小鴕鳥,所以,她對她媽的建議是全盤接受。「我沒意見。」
只是將心事鎖在心底真的很不好受,所以她後來差點精神崩潰……直到她媽想出如何讓她宣洩的方法為止,她才慢慢走出來。
但沉默寡言自此更是跟她形影不離了。
梁母看著最近緩緩改變的女兒俏臉上有著被愛情充分滋潤的痕跡,她無法阻止女兒追尋幸福,「那……媽只有一個要求。」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別再管太多。
「如果將來有一天妳要結婚了……」
「媽∼∼我才沒……」梁詠徠有著秘密快被揭穿的驚懼,趕緊打斷她媽的話,加以否認。
梁母會心的笑著摸摸女兒的頭,「徠徠,那也沒什麼不好,媽只希望媽能參加妳的婚禮。」免得那臭小子先下手為強,偷帶她女兒去私奔。
梁母一直覺得那臭小子很好。
「一定。」這是梁詠徠對母親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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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聖威從來不知道她的膽子竟然這麼大!
「妳再說一次!」他火氣飆高的怒瞪著梁詠徠,卻也在瞬間想到一件事,「等等,妳跟妳媽說過我什麼嗎?」
「我根本沒跟我媽提過我跟你在一起。」她好委屈跟著他來到人生地不熟的美國,住進他位在曼哈頓區的豪宅裡,卻壓根沒半點時間休息,就被他拖著東奔西跑的。
現在更好了,她連時差都還沒調過來,他就說要帶她去註冊結婚。
怎麼可能?她答應過她媽。
她媽根本就先跟他見過面,哪會不知道他正在跟徠徠交往?司聖威在這一刻不禁有著姜果然是老的辣的認知。
「那妳媽跟妳說過什麼?」換個方式問。
她果然乖乖招供,「我媽要我答應,將來我結婚時,她一定要參加。」
他就知道,算她媽狠!
司聖威趕忙變臉,緩下口氣說:「那也可以啊!妳先跟我去註冊,等我們回台灣後,再正式請客昭告天下,那時就讓妳媽當主婚人。」
就算到時她媽還有意見,他也已是她有名分的走,他再不怕她媽從中攪局了。
可沒想到的是,「不行!」
她竟敢再一次的拒絕他?「為何不行?」他已經退讓了耶!所以嗓門又加大。
她很委屈的說:「我覺得我媽的意思不是你說的這樣,她是想真正的參與我的婚禮。」所以,除非她媽點頭祝福她,否則她不會輕易被他騙走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為何要答應嫁給他啊?
他連最基本的求婚步驟都省了,她為何要答應?
再說,他還沒跟她道過歉耶!她怎麼能答應?
所以她很斷然的說:「在這件事上,我很堅持聽我媽的。」
「是這樣的嗎?」司聖威眼見暫時拿她沒轍,只能先找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向,「好吧!我就恩准妳堅持一件事,但其它妳全都得聽我的,就這樣。」
耶∼∼哪有這樣的。
可就是這樣,司聖威立刻轉移焦點,「喏!那我們就去我家的公司看看。」
可她想休息耶!「我、我很累。」
「妳不想盡快回台灣去徵取妳媽的同意,以便妳能跟我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嗎?」他突然這麼說。
雖然不盡然全對,她……哪有想盡快跟他結婚?可她確實想回家看她媽,畢竟她只留下一封家書報告她的行蹤,她媽一定會擔心的。
所以她不得不點點頭,但還是解釋著,「我只是想我媽……」
可話已被他打斷,「是就是,」好像她已承認她就是很想賴著他似的,「所以妳才得加快腳步幫我,以便我們能盡快處理這邊的重責大任。」
其實,他是想到其它的卑劣高招--白天他要操得她筋疲力竭,晚上她就無力抵抗他的強取豪奪。
他才不介意她媽所設下的圈套,什麼叫做除非她媽參加的婚禮才算?他就不信等梁詠徠挺著大肚子時,她媽不會求他盡快娶她。
所以,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實行他的做人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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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家公司的外觀,梁詠徠不禁好奇的問:「這裡真的曾經是你在經營嗎?」從外表看來頗有電視影集裡那種跨國企業的龐大規模,他真帶領得動這般大的責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