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橘果
水止觀淺淺低笑,一把制住陽和久的手,炯炯的藍眸對上她的眼睛。「先別說這些,這點寒冷不算什麼,我不會有事。我來是要問你,你真的愛我對不對?」
陽和久臉一紅,心底暗罵,這死藍眼珠,大老遠跑來日朔國,下雪天游護城河,只是為了問她愛不愛他?有毛病!
「不愛,一點都不愛,最討厭了,討厭極了!尤其你兩個月又十天沒一點消息,我由愛生悵了!」陽和久板著倩臉斥道。
水止觀聽了不禁失笑,「可是我非常愛你。這兩個月又十天,我都在趕著過來看你。」他大手一攬,讓陽和久坐到他的大腿上,陽和久頓時覺得渾身發熱。
「你來是要跟我說這些?」雖然很想就這麼融化在他身上,但她的腦袋並不是裝飾用的,就算碰上心愛的人害她反應遲緩,可現在它已經開始正常運作了。水止觀會過來肯定有問題!
水止觀從腰間的繫帶裡抽出信封,把那幾塊破布拿出來放到陽和久的手上。「你瞧這是什麼。」藍眸莫測高深地盯著陽和久的反應。
「這是……」她一細看,俏臉愀然變色。「你認為我是懷有企圖接近你的嗎?」
一看到當初自己寫的信被剪得破碎,用這種方式出現在水止觀那裡,斷章取義的結果讓人不誤會也難,陽和久的心登時冷了半截。
「不,我相信你是真的愛我。」水止觀緊緊收手摟住她。
「可是,你懷疑過我。」她的聲音帶點沮喪,「這些信是我寫給家人報平安用的,如果你看了完整的信就會瞭解,我雖然一開始是想收服海盜,但我從頭到尾都不准他們出兵攻打你們,而且我深入的認識你們之後,更是完全改觀!」
「抱歉,我之前是有點懷疑你;但就算你不跟我解釋,就算這信上寫的都是真的,你的確抱著企圖接近我,我還是愛你。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我不想追究。」水止觀誠摯說道。
「騙人!如果你不想追究的話,為什麼會大老還從星島跑來找我?」陽和久覺得有點受傷,或許他們真的分開得太久,心意都變得難以相通……
「傻和久!我來是因為擔心你,並不是要質問你或是懷疑你。」他溫柔地吻上她細緻的頸項,他渴望再這樣吻她,渴望得快要因此死去。
陽和久微微綻開笑容。說得也是,他若真的生氣,剛剛進門見到她就不會是那樣的反應了。
水止觀接著說:「會寄這封信給我的人應該是想破壞我們的感情,可是破壞我們的感情會對誰有利呢?你想不想得出來你可能跟誰結仇?」
陽和久想要認真思索,卻被頸項上漫遊的細吻弄得分神。「嗯……沒有吧……」
「那誰看過你寄給家人的信呢?」
「全朝廷的人都看過。」
「這麼多?!」水止觀訝異地停下愛撫的動作。
「嗯,我們皇宮就像個大家庭一樣,據說那些信自我爹娘接到後,就一個傳一個,傳到不見為止。」
這個線索斷了,水止觀只好無奈地歎氣,「那誰知道我們倆的關係,而且曉得我的根據地在星島?」
「全朝廷的人都知道,因為──」
「因為你們皇宮就像個大家庭一樣,而且你是個大嘴巴,於是一個告訴一個,直到全皇宮的人都知道為止。」
「嗯,不錯嘛!孺子可教也,馬上就會舉一反三了。公主嫁給海盜是今年日朔國最熱門的話題呢!」陽和久笑咪咪的。
「和久,你這樣不行,這件事可能很危險,你認真一點……」水止觀已經說不出話來,因為陽和久的手滑下他的腹部,他的火熱瞬間抵向她。「和久!」水止觀聲音沙啞,俊臉佈滿潮紅,這兩個字簡直像從齒縫裡迸出來一樣。
「阿觀,我們好像都沒有洞房花燭夜。」陽和久喃喃抱怨。
水止觀並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事實上他的天性比柳下惠容易「亂」多了。「和久,你能弄盆洗澡水來嗎?」暫時危險擺一邊,情愛擺中間,反正他已經有打算了。
「沒有問題。」陽和久甜蜜蜜地笑道。
過了一會兒,陽和久請外頭的侍衛送來一桶洗澡水,雖然這是今天的第二桶,讓侍衛們頗感意外,但他們還是乖乖照做了。
當然,洗澡水到後,水止觀一邊洗去滿身的灰塵,也一邊洗上陽和久雪膩柔滑的身子。
爐火將屋子烘得暖熱,窗外白雪瑩瑩,窗裡的戀人纏綿繾綣。
洗完澡後上了臥榻,水止觀帶著愛憐深深埋進陽和久緊窒的幽徑,感受著高潮將他們兩人捲上天際,他們緊緊相系,合而為一,像是一輩子也不會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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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華麗的馬車奔馳在驛道上,今天雪剛停,和久她們相約一起去山上的月下老人廟參拜,三個大姑娘依偎在寬敞溫暖的馬車內,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你這兩天怎麼笑得這麼詭異?發生什麼好事了?」易小萌促狹地用肩頭撞了陽和久一下。
「你想太多了!根本沒有這種事!」陽和久一本正經。其實是有的,前天水止觀和她纏綿了一整夜,雖然最後他還是在黎明前離去,但她已經很開心了,她會乖乖再等他七個月的。
「什麼事啊?」蕭蜜一臉茫然地問道。
「沒什麼,小萌自個兒在胡思亂想。對了,蕭蜜,你說我們是不是該給小萌介紹介紹幾位公子哥,免得她一天到晚形單影隻,好不淒涼,」陽和久還沒說完就被易小萌招了肩頭一把。
「別給我亂點鴛鴦譜!追求我的人不是沒有……」易小萌連忙制止她們起哄。
「是是是,你是太學府之花,當然追求者眾多啦,只是你眼高於頂!」陽和久取笑。
蕭蜜也笑道:「花也需要個花瓶供著,就不知道易姑娘喜歡哪種花瓶了?」
陽和久訝異地看了蕭蜜一眼,「挺不錯的喔,你跟著我和小萌後,損人的功力果然大為精進!」
「只怕瑋王爺會想把我們大卸八塊,氣我們帶壞他的寶貝未婚妻!」易小萌也笑吟吟接口。
想到陽瑋那副傻樣,三個姑娘又笑作一團。
很快地到了目的地,馬車在廟門口停下來,平日香火鼎盛的月下老人廟因為昨天還在下大雪,所以沒什麼人煙上遏讓陽和久她們大喜過望,三個姑娘開開心心地命令護衛留守在廟門口,她們自己進廟裡參拜。
「這間供奉的是月下老人,轉到廟的另一頭,供奉的是注生娘娘,庭院那裡還有一個非常靈驗的許願井。」易小萌為大家介紹。
「果然,要拜月下老人廟找小萌來就對了!你不上課時都在這邊當廟祝嗎?怎麼這麼清楚?」陽和久故意調侃她。
易小萌翻了翻白眼,「這間廟全國上下的待嫁少女哪個不清楚?只有你們這些一天到晚悶在皇宮裡的人才會不知道!」
「抱歉抱歉,是我們不知民間疾苦,受教了,易夫子。」陽和久打躬作揖。「咦?蕭蜜,你不是要拜月下老人嗎?你拿著香要去哪兒?」陽和久疑惑地看著百般忸怩的蕭蜜。
易小萌替她解圍,「你真呆,蕭蜜跟瑋王爺的婚事已經定好了,幹嘛拜月下老人呢?她需要的是注生娘娘!」
蕭蜜怯怯一笑,「那……你們慢慢來,我先過去拜……拜完再找你們。」她竟害羞得連「注生娘娘」四個字都講不出來。
看著蕭蜜轉身走向廟的另一頭,陽和久大歎口氣,「她和瑋哥哥大概也稱得上是一種絕配吧!」
「沒錯,」易小萌笑道,「走吧,你要拜月下老人嗎?」
陽和久誇張地拍拍易小萌的肩。「容我提醒你,本公主已經是已婚婦女,不需要月下老人了。」
「好,那我帶你去許願井看一下吧!」
兩人來到許願井旁邊,許願井上積著雪,看起來像是一口頂普通的水井。
「這井怎麼許願?看起來好普通!」陽和久疑惑地打量這口井。
「把銀子投下去,如果在水面上彈了一下,願望就會成真;如果是直直沉下去,就沒啦!」
「銀子怎麼可能會在水面彈起來?這裡的廟祝靠這傳說賺了不少銀子吧?」陽和久搖頭笑道。
「不過,我曾經在這裡投過銀子,銀子真的在水面彈了一下喔!」
「真的嗎?」陽和久眼睛一亮,她對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最感興趣。
「真的,你可以試試看!」易小萌鼓勵道。
陽和久湊近井邊,從荷包裡拿了一錠銀子,往井裡投進去,她往井口一望,只見銀子宜直掉進黑幽幽的深井裡,「撲通」一聲,濺起了水花,卻沒有彈起來。她略顯失望,「失敗了──」
話還沒說完,易小萌雙手施力狠狠朝陽和久背上一推,硬是把她推入井裡,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
「啊!」千鈞一髮之際,陽和久構到了另一邊井的邊緣,她拚命抓著井緣掙扎,雙腳已騰空,身子也有一半在井裡。心頭猶如被雷電劈成兩半,為什麼?她狂亂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