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橘果
感受到大家的支持,陽和久破涕為笑。
阿觀,你知道嗎?大家都支持我嫁給你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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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和久離開星島已經三個月,時序進入冬天,水止觀第一次的航程也結束了。
這一次出航獲得大大的成功,果然中土和西域的產品對月國、日朔國的人民而言相當有吸引力,無論是漆器、陶瓷、茶葉、寶石、象牙,都賣得相當好,很多商會甚至已和水止觀簽下長期合作的契約。
水止觀將商船命名為「海星」,這艘船載負著星島的希望,一方面藉由他們這群「前海盜」對中土和西域的熟悉,透過管道大量買進便宜又有市場的產品,跟月國、日朔國的商船交易,有時反向操作,將這兩國的特產賣到中土;另一方面,他漸漸把交易地點轉移到星島,已經開始產生吸引各國商船來這邊交易貨物的效果。
這會兒,「海星」已回到星島停泊,星島的港口附近發展出一個規模不大但固定有船隻定期參與的市集,港口泊滿了各國的商船,水手們在船上爬上爬下,星島能夠讓他們中途補充糧食和水,甚至有工匠可以幫忙修繕船隻,對他們來說是個非常棒的地方。
水止觀下了船,才不過三個月,因為必須與各國商船交涉做生意,他的衣著打扮已與以往不同,那剽悍狂放的氣勢變得內斂,一身剪裁合身的藍綢長掛、玄黑的裡衣,配上雪白長圍巾,讓他看起來成熟穩重,氣勢懾人。
按照往例,他走到日朔國商船停泊的地方,把預備給陽和久的禮物和信託給日朔國的商船,請他們帶回國內寄給陽和久。
這一次的禮物是從西域買來的發條機械鳥,非常精巧,難得一見,他想到和久看到時會存多麼驚喜,嘴角也微微揚起。
「請問您是海神嗎?」
突然,水止觀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我就是。」水止觀轉過身面對一個神色驚懼的男人。
「這……這是人家托我交給您的信。」那男人聽說星島的海神以前是當海盜頭子的,光看他那高大偉岸的身形便嚇呆了,一面對那藍眼珠,更肯定身前的男人是惡魔轉世。
誰會寄信來?水止觀挑高眉頭收下信,接著對那男人露出溫煦的笑容。「謝謝你。」
那男人訝異得嘴巴圓張。該怎麼說呢?沒想到這樣氣勢迫人的藍眼珠巨人,笑起來竟像個少年般親切溫暖!「不……不客氣……」
「請問是哪位給在下的信?」水止觀親切地詢問。
「不知道,只是一個少年打賞錢給我,叫我轉交給星島的海神。」
水止觀點了點頭,把手上要給和久的禮物交給身後的大光,走到碼頭上人較少的地方,逕自拆開信封。
奇怪的是,信封內裝的不是信紙卻是幾塊破布,不甚完整,水止觀一一細看!
我想要收服這群海盜,探香一他們的根據地。所以請你們先不要來找我,也先不要出兵,我會隨時與你們保持聯繫。
陽和久
我相信收服他們的日子指日可待!再半個月後就可以到他們的根據地了,有什麼情形我會再聯絡你們。
只是要答應我一件事──就算哪天我收服海盜了,也別拱我當女王喔!你們知道,我最討厭這種事了。
陽和久
派兵來攻打海盜,差點把水師們害慘了,要不是我足智多謀,你以為水師們可以毫髮無傷地回去嗎?
水止觀神色一凜,他的手不由得把破布握在掌中反覆揉捏。深吸一口氣閉緊雙眼,為什麼他與和久的愛情總要面對這麼多考驗?!
是誰寄這封信來的?用意是什麼?
「海神,日朔國的商船準備離開了,再不把禮物交給他們就來不及了。」大光跑到水止觀身邊來,卻看到他神色詭異。「怎麼了?」
「不用送禮物了!」水止觀張開眠睛,藍眸有一抹暗影。「我要親自走一趟日朔國。」
「嘎?」大光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不行啦,大家都在等儂勘查星島的建設情形,刀疤那裡也有很多事等待儂下決定……到日朔國就算最快也要花上一兩個月,儂不能就這樣過去啊!」
水止觀不理會大光的話。「你去跟刀疤說一聲,我要一個人過去。」
第十章
日朔國的皇宮已變成白雪皚皚的銀色世界,往年這是陽和久最喜愛的季節;現在陽和久卻在和陽宮裡長吁短歎。
「別歎了,才一個時辰,你就歎了十幾聲,好運都給你歎完了。」易小萌坐在桌旁繡花,瞧著陽和久倚在窗欞旁看雪,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我想我的好運早在星島時就被我用完了,要不然那時被刺一刀怎麼沒死?好不容易都嫁給水止觀了,竟然會被迫分離一年,這不是好運用完了是什麼?而且之前明明每個月都有信、有禮物的……」
「是呀、是呀,」易小萌溫柔一笑,接口道:「第一個月是中土的皮影偶,第二個月是西域的懷表,第三個月是中土少林的鐵羅漢娃娃。他也厲害,哪兒弄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好像在哄小孩似的,淨送一些小玩藝兒,他真的是把你當女人看待嗎?」
易小萌的話勾起陽和久對那位成熟美麗的蘋兒姑娘的回憶,不禁柳眉一蹙,接著拿起手邊的靠枕作勢要砸易小萌。「討厭!他兩個月都沒消沒息,我就已經很緊張了,你還說話嚇唬我!」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易小萌連忙笑著求饒。
「唉,談感情時能有多大的自信?我老擔心他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公主,對他來說身份太懸殊;我也好擔心他會不會覺得我不成熟……尤其我們才新婚就兩地相隔,星島距離這裡這麼遙遠,他又失去音訊,不知道發生什麼狀況?我很不安,唯一有自信的就是我對他的愛,其他事情我都沒有把握。」
陽和久的神情有幾分落寞,離水止觀這麼遠,她很想很想他,很氣自己為什麼當初答應要等一年,她其實隨時都願意拋下故鄉,跟隨他到天涯海角。水止觀需要自由自在的大海任他伸展,她陽和久也很嚮往廣闊無際的天空啊!為什麼相愛的兩個人卻要分開……
易小萌帶點訝異地看著陽和久。「看來這個海盜改變你很多,你以前其實是很有自信甚至有點驕傲的,比較我行我素一點;沒想到你會有這樣不安沮喪的時候。」
「你說什麼啊!我以前有很驕傲嗎?」陽和久嬌嗔。
「有……只是你自己沒發現而已,你的鼻子啊都是這樣朝著天的!」易小萌故意用手把自己的鼻子往上推。
「可惡!小萌,我今天不會放過你了!」陽和久站起身來,衝向易小萌身邊,易小萌又叫又笑地躲開。
暫時,陽扣欠只能把自己的不安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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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裡,安寧的皇宮中只有禁衛軍仍然嚴密的戊守,雪悄然無聲地落下,一個黑影來到高聳的城牆下。
那黑影輕輕一躍即是數丈高,他迅雷不及掩耳地踩著城牆石頭的縫隙,三兩下便翻牆而去。
「好像有黑影!」一個站在城牆崗哨上的士兵疑惑地叫道。
「是不是看錯了?」另一名士兵回頭看看城牆下方的護城河,黝黝深深,什麼也瞧不見。「那是雪花吧!唉,雪愈下愈大了,好冷啊!」
黑暗冰冷的護城河裡,一個人影靜悄悄地泅水前進,水面幾乎沒泛起波紋,接近結凍的水溫也絲毫不影響他的速度。他觸到內城郭的牆壁,又悄悄攀上去,閃開巡邏的人影,一翻一縱身,踩上了迴廊的廊簷,他像貓一般輕巧無聲,迅速在屋脊上疾走縱飛。
和陽宮裡仍未熄燈,陽和久懶懶地凝視窗外冰雪紛飛,她雙手托腮撐在窗欞上。兩個月又十天水止觀沒有音訊了。
「叩叩!」
陽和久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麼晚怎麼會有人到她的寢宮來呢?而且寢宮外的侍衛怎麼沒通報一聲……
「叩叩叩!」
「來了,是誰呀?」一邊問,超沒警覺心的陽和久也一邊走過去打開了門,一開門,當場就愣住。
阿觀?!陽和久震驚地看著高大俊挺的水止觀,下一剎那,她已撲進水止觀的懷裡。
「我好想你!」
水止觀不禁皺眉,看到依舊甜美亮眼的她,他的心仍像初次見面時那樣怦然,但……這傢伙腦筋用到哪裡去了?來人是誰都沒問清楚就開門,發生什麼事怎麼辦?
「咦?你怎麼全身又濕又冰?」陽和久一抱才發現不對勁,連忙拉他到爐火旁邊坐下。「你怎麼進來的……啊!你該不會是游護城河?」
水止觀還來不及反應,陽和久就快速剝下他的衣裳,一邊叨念不停,「我的天!現在可是大寒,飄著雪,你游什麼護城河?!你要來找我就光明正大請他們開門嘛!耍什麼威風、逞什麼勇?故意要跟我證明我們皇宮裡的武備很不堪一擊是嗎?把身體弄壞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