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術漓
「啊?」季詡馬上面紅耳赤,不搭一句。
「闞亍!你說夠了沒?」陸費乜夏掄起拳頭狠狠地往他肚子擊去。「今天寨子裡都沒事嗎?」
「喔!」他悶哼一聲後才應道:「安啦!」
「等會兒我就送詡兒下山,你幫我準備準備。」他可不希望季詡的失蹤引入非議。
「人家季姑娘又沒要走,是吧?」闞亍對季詡眨眨眼。
「我……挺喜歡這兒的。」季詡愣了會兒後真心表示。
與其說眼前這粗枝大葉的男人是有心對她好,不如說他是真的關心陸費乜夏的情感依歸。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下山。」季家為了她失蹤一事早搞得人仰馬翻了,這會兒他說什麼都得安全護送她回家。
「為什麼?」她不懂真需要這麼急嗎?
「就是嘛!老大。」闞於也在一旁掮風點火,「你不會想吃干抹淨就抵死不認帳吧?」
季詡一聽,不禁噗哧一笑。
「季姑娘,我們家老大就要拋棄你了,你還笑得出來呀?」闞亍大驚小怪地叫嚷。
「夠了!我不想繼續聽你說瘋話。」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陸費乜夏不悅地怒瞪著他。
「老大,你和季姑娘感情才剛剛穩定下來,就多享受一會兒兩人世界嘛!」他難道不知道山下已經流言滿天飛了嗎?再怎麼說,他這提議也是為了他們倆好呀!「我保證除了三餐外,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擾你們的。」多培養感情也是不賴的。
「滾!」陸費乜夏不由分說地下逐客令。
「我這就走。」臨走前闞亍還不忘對季詡打暗示,「季姑娘,你可得好好說說他。」
「真的有必要這麼急著趕我走嗎?」季詡道出心中的疑慮。
「我是為了你好。」陸費乜夏輕撫著她烏黑的秀髮解釋道:「你在天目嶺的事大概沒人不知道吧?」
闞亍做事向來欠缺考慮,而他這麼一個響叮噹的人物,當街擄走王府千金,誰都猜得出季詡人在何處。
「你不就來這兒後才知道的?」季詡好笑地看著他。
「那是因為我才剛奉命出兵回來,就被闞亍給強行招來這兒。」不然他也不會到這兒後才知曉此事。
「你想保護的其實是他們吧?」季詡聰明地猜出了他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想法來。
陸費乜夏沒有否認,這當然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你還沒告訴我,他們為什麼都叫你老大?」季詡問出她一直以來的疑惑,「一定有緣故。」
「這兒就等於我的第二個家。」陸費乜夏同她交心,緩緩道出他和這山寨的淵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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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一群連面都不蒙的膽大土匪攔住一頂華貴的轎輿。
「你……你們這是幹嘛?」坐在轎中的婦人懷中抱著小女嬰,掀開一截轎簾微顫地開口問道。
「看不懂嗎?這叫搶劫,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我留下。」帶頭的年輕毛頭小子一副以老大自居的模樣。
「你……你不會殺……殺……」頭一次碰上這陣仗的婦人顯得不知所措。
「殺什麼殺?你把錢留下,我就留下你們的命。」他狂妄地開口。
「好,好。」她嚇得連忙剝下身上值錢的珠寶首飾。
「夫人?」一旁的隨從試圖阻止她的盲信。
「快,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他呀!」那位婦人還不忘要屬下也跟著她做。
「這?」眾人只得乖乖掏出懷中、袖袋裡的碎銀子來。
「這才對嘛!」土匪朗聲大笑著搜括走他們的隨身財物,大隊人馬這才高興地昂首離去。
「夫人,你何必縱容這群不事生產的土匪!」隨從發難地進言。
「沒事,咱們保全了性命,也護住了老爺的黃金不是嗎?」好不容易從慌亂中鎮定過來的婦人這麼對屬下說。
「黃金?!」天啊!原來老爺的黃金就在這兒,他還以為這趟行程被分成兩路,老爺肯定是帶著金子,而夫人帶著小姐走;沒想到……
嘿嘿嘿!看來他是要走運了,對著一干心腹部屬他別有用意地暗示了下,隨即有一半的人拍刀圍住轎子。
「夫人,既然黃金在這兒,咱們也用不著辛辛苦苦的隨著你回衛國去了,你說是吧?」他猙獰的面目頓時露了出來。
「趙敬,你……你們……」這群平常最得信任的部下居然一反常態的對她說話。
「趙敬,你這是幹什麼?」忠誠的邢冰趕忙捍衛主子,不讓不忠不義的惡人得逞。
「這趟老爺告老返鄉,王賜的金子不少,夫人就行行好,當我們是剛才那批土匪,乖乖交出金子便成。」被喚作趙敬的小人正撥打著如意算盤,等著不費吹灰之力獲得黃金。
「你作夢!」護著主人的邢冰立刻啐他一臉。
「邢冰,趁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咱們一起分了金子。」趙敬提議道。
「齷齪!」他邢冰可非見利忘義的小人。
「既然這樣,就別怪我無情,殺!」趙敬一聲令下,雙方人馬立刻兵戎相見。
「別打了……」婦人在一旁無力的嘶吼,卻無法打動殺紅眼的戰將。
刀劍交鋒的金屬撞擊聲在山林間顯得特別突兀。
「啊!」一聲淒厲的叫聲劃破天際。
「夫人!」沒料到趙敬居然真敢對主母出手,邢冰防不勝防地眼睜睜看著一個母親護著孩子被刺身亡的慘狀。
「快,搜搜看,看她將金子放哪兒?」趙敬眼看大勢在望,高興地命人搜轎。
「趙敬!」邢冰舉著刀就往他奮勇的殺了過去;沒料到被他一個閃身躲過,還在腹間補上一刀,當場痛得他暈了過去。
「找死。」趙敬瑞了他一腳後繼續忙著找金子。
果然,就在轎底挖出一小箱的金塊。
「找到了。」他興奮地大叫。
「找到什麼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他猛一回身,「你?」
「臭小子,你還敢自己送上門來。」剛才他搜刮了那堆財物已讓他忿忿不平了;沒想到這會兒又自動來報到。
「臭小子?我叫闞亍。」闞亍老大不高興地糾正他,「至於我回來嘛……」他瞄著趙敬手中沉甸甸的箱子,「當然是來拿我的黃金囉!」
「休想!」他還沒討回方才被他奪去的財寶呢!這小子居然敢狂妄的開口要搬他的金子。
「你壞了我對她的約定,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闞亍對著渾身染血的婦人搖頭歎息。
「你這土匪還講什麼信用?!」趙敬自然明白他意指對夫人的承諾。
「嘖嘖嘖!你太不瞭解我這個土匪有多講信用了。」闞亍使了一個眼,立刻有把刀架在趙敬的脖子上。
「你!」要不是他光顧著這箱黃金,也不會讓他有可乘之機。
「殺了他……」闞亍冷笑著對拿刀的手下命令。
「慢著。」這時風塵僕僕的陸費乜夏趕到了。
「你是誰?」闞亍看著威風凜凜的他蹙眉。
「陸費乜夏。」看著自傲的闞亍,他說。
「這名字好生耳熟。」闞亍皴著眉頭回憶著。
「哎呀!是以前老當家收留的那對母子嘛!」一個年紀稍大的壯漢立刻憶起這號人物來。
「沒印象。」闞亍搖了搖頭,直接下手宰了趙敬。
「啊!」趙敬沒料到他會這麼突然取他性命,哀叫了一聲就倒了下去,懷中還緊抱著那一箱黃金不放。
「人為財死。」闞亍收回染血的武器,在身上胡亂抹了下。
「你應該讓他受審判的。」這樣私了的行為實在不對。
「多事。」闞亍瞟了他一眼後,示意手下走人。
「喂!你的黃金還沒搬呢!」陸費乜夏不忘提醒他。
「送你吧!」他現在不想要了。
「可那個小女嬰呢?」陸費乜夏又一次叫住他。
「送你當老婆。」闞亍想也不想地回道。
「闞爹應該不是這樣教你的吧?」他突然叫出個幾乎要被眾人遺忘的稱謂。
闞亍頓了頓,他怎麼會這般親呢叫著死去的爹?他狐疑地回過頭來,「你到底是誰?」
「我是陸費乜夏,我和娘受過闞爹的恩,有一陣子住過寨子,還常和你打架、玩泥巴。」陸費乜夏一再地提醒他。
「是你!」他這才憶起多年前的兒時印象,「你就是那個跟我爭著當老大的人。」
「現在你是老大了,闞爹將當家位傳給你了。」陸費乜夏笑著拍了他肩膀一記。
「爹走了,我只得接下他的棒子。」闞亍無奈地表示。
「闕爹走了?」沒想到他還是沒能見著他的面。
「你娘呢?」那時他們,孤兒寡母在山林遇難,幸虧他爹好心救下他們,還收留了他們住下。
「也走了。」陸費乜夏感傷地說。
「走,咱們哥兒倆回寨子裡聚聚。」說著,便強押他跟著回天目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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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嬰呢?」季詡好心酸地聽著。
「小如還活得好好的。」陸費乜夏替她抹去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