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岳盈
「你……你是誰?」她的聲音沙啞而模糊,夾雜著憤怒和驚慌。她真正想說的是——滾吧,陌生人,否則我就要殺了你!只是她太羞愧了,而且她從來沒殺過人,那應該跟宰殺野獸是不一樣的。
「我?」飛白微瞇起眼,唇角上揚,露出雪白的牙齒。他知道他的笑容充滿男性魅力,那正是他刻意要展現出來的。
「在下賀飛白。因為在林中迷路,想要找水喝,沒想到會打擾了姑娘。」
賀飛白是什麼人,少女完全不知道,此時她的心跳如小鹿般亂撞,垂著頭心中惱怒,暗恨這個不要臉的男人竟然還敢留在原地!他就不怕她殺了他嗎?
難道他不知道她們天魔官是不好惹的?
少女咬了咬唇,突然明白她此刻並不是在天魔官。她趁著婆婆閉關時,偷跑出來玩耍,沒想到卻讓自己陷入險境。
她該怎麼辦才好?就算要殺了那個人,也得等到她穿好衣服呀!
更何況他是個很可怕的男人!
她全身發出輕顫,雞皮疙瘩直起。他那邪惡的眼光,讓她全身臊熱、酥軟,胸部漲得難受。
「姑娘……」飛白見她默不作聲,還以為她在湖裡睡著了,連忙著急地喊。
「你走開,讓我上去!」她突然大叫道,蓄著淚水的明眸充滿怒氣。
「姑娘盡可以上來,在下不會阻止你的!」飛白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像是無賴,可他就是忍不住。他的身體為她發熱、發疼,慾望教他迷失了理智。
「你……」少女咬著唇,心裡又怒又恨,可是處於劣勢之下,只好低聲下氣地懇求道:「我快冷死了!」事實上她的身體燥熱不安。「求求你走開,讓我上去穿衣服。」
「在下不會妨礙姑娘穿衣服的。」
「公子若是君子,就該避開,而非……」
「我有說我是君子嗎?」他揚起一聲輕笑,連他的笑聲都邪惡得讓她直打寒顫。
少女這下子真是氣壞了!從小到大,不曾有人對她這麼無禮過!
而這傢伙竟然……
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你……請你轉身,讓奴家穿上衣裳。」她輕闔上眼瞼,咬著下唇的可憐模樣,令飛白看了恨不得立刻跳下水跟她相好。
只是他終究不是個隨意非禮姑娘家的登徒子,二十四年來的嚴格家教,讓他乖乖地轉過身,瞪向漆黑的樹林。
「我轉過身了。」
少女聞聲抬頭,發現他果真照她的話做,對他不禁生出一絲好感。她很快地抑止怦跳的心臟,離開湖中,穿上她放在岸邊的衣裳。
窸窸窣窣的聲音自他身後傳入耳中,飛白忍不住想像她穿衣的模樣。那對美麗的雪丘被遮住了吧?還有掩在水中、他尚未得窺的修長雙腿,那又是什麼樣的美景呢?
就在他覺得快被自己的想像力逼瘋時,背後傳來她冷冰冰的聲調:「我穿好了。」
一把彎刀架在他的頸間,飛白不慌不忙地轉過身面對她,發現她的穿著並非漢人的打扮,倒像是苗女的裝扮。
白色的窄袖短衫上罩著一件繡花長背心,下身是繡花的白色短筒裙,以及隱入裙內的白色長襪,而她的腳下則穿著一雙系有鈴鐺的白色熊皮靴。
她濃密的烏髮綰在腦後,頭上還戴了一頂鑲有拳頭般大的珍珠的白色圓頂帽,秀麗的臉上仍殘留著淡淡的紅暈,蓄滿怒氣的烏眸驚愕地瞪著他。
她很美、很媚,尤其是她的眼睛更像是要把他的靈魂焚燒。他再度覺得慾望勃發,口乾舌燥。可是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刀,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在下只想喝水而已。」他平靜自若地笑道。
少女仍然失神地盯著他。
他是她生平所見最俊俏的男人,當然,她也沒見過多少男人。她的視線從他飽滿的額頭、俊逸的眉宇、挺直的鼻樑,下移到他正揚著一抹邪氣笑容的唇。
她的眼光很快地移開,心跳得比先前在湖水中更急,持刀的手微微發顫,眼睛瞪著他寬廣的胸膛發呆,一股濃烈的男人氣息包圍住她。
「姑娘,我可以喝水了嗎?」他聲音沙啞地說,眼光落到她嫣紅的柔唇上。
她不自覺地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了一下嘴唇,然後退開一步。
飛白做了個深呼吸,壓制住想上前摟住她狂吻的衝動,繞過她泛著一縷香氣的嬌軀,走向山澗,掬了一捧水送進口中。但他還是覺得渴,乾脆蹲下身來將臉埋在水中,讓冰涼的溪水冷卻他體內的火熱。
「我應該殺了你的。」他身後的少女低喃道,飛白起身望向她,發現她正以一種淒迷的眼神盯著他看。
「喔?」他輕揚起眉,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少女盯著他唇上的水珠發愣,驀地,她白嫩的臉頰再度暈染上一片紅霞。
飛白的眼光落到她輕顫的櫻唇上,一股波動在兩人之間鼓蕩,他想要她,而她顯然也對他有意思。
他的唇緩緩上揚,眼睛亮了起來。
可是就在這時候,跟眼前的情境很不搭調的聲音出現了。飛白羞愧地低下頭,喃喃詛咒著咕咯咕嚕地狂叫個不休的肚子。
從晌午以後,他就未曾再進食。
少女噗哧一笑,像夜風般輕柔的笑聲輕拂過他的身心,讓他感到暈陶陶的。
「來!」少女向他招手,飛白順從地跟在她身後,穿過湖畔下方的蘆草,來到一塊空曠的林地。
一盆火熊熊地燒著,刺激著飛白的肚子叫得更大聲的烤肉香氣撲鼻而來。少女拿著刀子,從烤架上割了一塊獐腿肉遞給他。
飛白道了聲謝,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獐腿肉,鮮美的肉塊通過食道,進入飢餓的胄中,腹中的咕嚕聲終於停息下來。
少女張著那對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他,飛白投給她一個愉快的笑容,然而他臉上的笑容驀地凍結了。一隻跟夜色一般漆黑的猛豹以優雅的步伐從少女身後慢慢接近。
「別動。」他壓低嗓音,眼神戒備地盯著黑豹,將獐腿內交到左手上,右手慢慢摸向腰間的寶刀。
少女微微扯動嘴角,毫不在意地回過頭,朝那只黑豹招手。
「大黑,過來。」
黑豹順從地移到少女身邊趴下,她伸出柔荑溫柔地撫摸著它的毛髮。
飛白愣在當場。
「大黑是我的朋友。」她笑著對他解釋。
飛白僵硬地點點頭,心裡暗暗叫苦。
他錯了!一個半夜在深山裡的湖中洗澡,又養了一隻黑豹當寵物的姑娘,不可能是個普通的苗女。
如果他夠聰明的話,吃完東西就該拍拍屁股走人,可是她肯放過他嗎?
畢竟,他看到了她的身體。
想到她的身體,他胯間的某個部分又僵硬了起來,眼發異彩地盯著她低著頭愛撫黑豹的動作。
那麼輕、那麼柔的撫觸,足以將任何不馴的體毛順平。飛白的身體燥熱了起來,彷彿那隻手是落在他的身體上。
「姑娘貴姓?」像飛蛾撲火般,他揚起魅惑人的笑容低啞地問。
「白。」她微揚起睫毛,斜睨了他一眼。
那模樣有說不出來的嬌媚,他的心跳越來越急,在小腹下燃燒的那把火,向上盤旋至心口、喉嚨,最後燒到他的眼睛裡。
「我應該殺了你的。」她的聲音既輕又柔,毫無殺氣,一個媚眼拋將過來,讓他的喉結上下跳動。
「為什麼不動手呢?」
她抬起眼皮,燦如星辰的明眸直射向他,雪白的玉容上綻著一抹甜笑。少女緩緩站起身,舉起刀子走向他。
在月光照射下,那把短刀正泛著冷光。
飛白彷彿被催眠了般,眼睛癡迷地凝視著她的美麗。
少女蹲在他面前,舉著刀,黑白分明的眼眸在他充滿男性魅力的俊容上游移。
彷彿這是她最後一次看他,她的眼光以女人的慾望愛撫過他飽滿的額頭,如刀斧鑿過的劍眉,深邃而不可見底的黑眸,挺立的鼻樑,到引人想輕咬一口的寬厚嘴唇。
她的眼光落在他性感的嘴唇上,緩緩一笑。
她並沒有拿那只握刀的手揮向他脆弱的喉頭,而是伸出另一隻手以指尖輕拭了一下他的唇角,然後將嫩如春筍的食指放進自己的柔唇中。
「你那裡沾到肉汁了。」她輕聲地解釋。
「我的嘴裡還有更多。」他沙啞地呢喃,突然用一隻手扣住她的小蠻腰,少女倒抽一口氣,小刀揮向他,飛白頭一偏,刀子插進他身後的樺樹上。
他放在她腰上的大手用力一推,少女撲進他的懷裡,飛白感受到她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女性胴體抵住自己,竄進他體內的一股偷悅感,讓他不再遲疑地將嘴俯向她,蓋住她因驚愕而微微張開的櫻唇。
在四唇交接的剎那間,少女呆住了,火辣辣的感覺衝擊著她的身心。她全身酥酥麻麻的,只能在他的唇下呻吟。
然後他伸出舌頭舔她,自她啟開的櫻唇間侵入,探索著地的口腔,逗弄著她的丁香舌。而他的唇也一再摩挲著她的嘴唇,在她腰間的大手緊緊地將她壓向他堅實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