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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文 / 喬安娜·林賽

    面孔一熱,她馬上把睡衣領口收緊,他再這樣看下去,教自己怎麼問得出藏於心中的問題。

    把衣帶都解開之後,她踱到另一頭去,讓他自己把剩餘的衣物卸下;憐兒憋不住了,才衝口而出問道:「大人,如果……如果我有所改變,你……會把璦媚夫人送走嗎?」

    「不會。」這麼快就給了這麼肯定的答覆,無異於往她的心重重的槌去一擊,笨蛋!為什麼要問那個明知道不該問的問題?然後再去接受最怕聽到的答案?

    「兩件事有什麼關係?」雷夫的口氣轉為尖銳。

    「沒……沒有,大人。」

    「解釋清楚,憐兒。」

    她能說什麼?璦媚不是說過雷夫不喜歡愛吃醋的女人?他是因為覺得她在吃醋,所以才緊捉住這個問題不肯放嗎?笑話!她怎麼會吃醋,她根本就不愛雷夫啊,老天,她好想放聲一哭。

    憐兒讓聲音盡量的平淡。「出發前我看到你在跟她說話,身為她的監護人,我起先以為難得躬逢盛會,你會帶她到宮廷走走,結果卻沒有,你在生她的氣嗎?」

    雷夫走到她的面前來,「我沒有理由生她的氣,也沒有理由帶她到宮中去,她並不喜歡宮廷生活。」

    「我也不想去啊,但你卻非拖我去不可。」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

    憐兒迅速背過身去,如果不如此,她深怕自己真的會當場氣哭出來。

    「我還以為你和璦媚相處融洽哩。」

    憐兒慢慢轉過身來尖著嗓子說:「當然融洽,有什麼理由會不融洽呢?」她就快要哭出來了。

    「該死的!憐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和璦媚深談過嗎?」

    她搖搖頭說:「如果你怕的是我曾經在言詞上對她刻薄過,我可以告訴你:沒有,這方面你大可放心。」

    「刻薄她?我們根本連談她都不必的。」雷夫實在搞不懂,他根本不想談璦媚,也覺得現本沒有必要談她。「你想送她走,是嗎?」

    「我沒有這麼說,我只是問你會不會送她走而已,但你既然已經拒絕,這件事就不必再提起。」

    她想走開,但雷夫卻緊扣住她不肯放,雙眸直盯,讓她也無法移開視線。「你知道了!原來如此,是誰告訴你的?」

    「大人?」憐兒才一出聲,淚水立刻奪眶而出。

    雷夫大吃一驚,馬上將她擁入懷中,心疼不已。「你快把我逼瘋了,你知不知道?憐兒,為什麼你從不肯把心意直接表達出來呢?」

    他將她橫抱起來,憐兒則繼續啜泣,不管他怎麼想都無所謂,反正她本來就不該問,現在也不想再說,才不給他機會說她是好吃醋的女人哩。雷夫輕撫她的頭髮和脊背,然後突然吻住她,憐兒在吃驚之絲,第一個意念便是他的傷尚未全好。「大人,不,不要,現在……還不行。」

    想不到他的回答再度使她大吃一驚。「那就讓我只抱著你,親愛的,我不會得寸進尺。」

    她差點又哭出來,最後在丈夫的安撫之下終於進入了夢鄉。

    ☆☆☆

    雷夫被一連串輕微的動作弄醒,他睜開眼睛一瞧,發現憐兒正溜下床去,昨晚的爭吵害他整夜都半睡半醒的,一直想把事情拼湊起來。

    她可能已經知道璦媚曾是他的「什麼」,但他實在很不願往那個方向想,萬一憐兒堅持要他把璦媚送走,那該怎麼辦?他不能告訴憐兒說那個女人已懷了他的孩子,那他會連贏得憐兒愛情的機會都葬送掉啊!

    他默默看著憐兒穿上藍色袍子坐到壁爐前去梳頭,她實在美得驚人!

    而且既善良又體貼,就是以為他還在睡覺,她才沒有叫侍女進來幫她的忙。

    但她偏偏能讓自己忐忑不安,讓自己睡不安寧,讓他迷惑不已,讓他一下子信心十足,一下子又頹喪失望,這樣的日子到底有沒有結束的一天?

    索勃建議他們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但雷夫卻不想冒這個險,因為他擔心她一直反抗他的真正理由其實和那個叫做蒙艾倫的年輕人有關,她恨他只因為坎普墩現在落入了他的手中,是這樣嗎?實情就是如此嗎?他最怕聽到這樣的告白,因為那將粉碎了他所有的希望。

    感覺到他的凝視的憐兒慌忙起身,折回來床旁看他。「都怪你要逞強做那麼多事,難怪會睡到這麼晚,太累了嘛,」她輕聲責備著,「可以看看你的傷口了嗎?」

    雷夫點點頭,兩人的眼眸再度對上。「大人,請你原諒我昨晚的行為,我是因為太累了,再加上……緊張過度,才會失去自製的,如果我惹惱了你,我現在就向你道歉。」

    「你還在為見亨利的事緊張?」

    她點點頭,面露苦色。

    「那我們就回坎普墩去。」

    憐兒整個人都呆掉了。「你肯為了我那麼做?」

    「當然,」他毫不猶豫的說:「沒想到你會怕成這樣。」

    「不是怕,而是……不安,」她向他保證道:「但我相信會過去的,」知道他肯為她更改計畫,增加了她不少的信心。「別忘了國王在等待我們,現在想回頭也來不及了。」

    「偶爾讓亨利失望一下又何妨。」

    「不!大人,真的,我克服得了心中的緊張。」

    「你確定?」

    「我確定,而且最嚴重的情況也不過是出出疹子罷了,以前小的時候每次到宮廷去,一定過敏出紅疹。」

    「那也好啊,」雷夫笑道:「如此一來我就不必擔心官裡每個騎士都會虎視耽耽盯住你不放了。」

    她聳聳肩說:「不過那毛病已經治好,再也不會復發。」

    雷夫聞言皺起眉頭說:「憐兒,我們結婚那天,你不是又出了疹子?」

    她的眼眸閃閃發亮。「你明知道那一天我為什麼要戴面紗,不必再提了。」

    雷夫望著生氣的她往門口走去,實在彷如丈二金鋼摸不著頭緒,她以為他知道什麼?「憐兒!」

    她轉過頭來氣得大叫:「我說不想談就是不想談,快穿衣服吧,不然天黑之前休想抵達倫敦。」

    她把門甩上,留下比任何一個時候都還要迷惑的雷夫,兀自怔怔出神。

    ☆☆☆

    因為憐兒把自己封閉在寶獅莊太久了,所以這趟倫敦之旅,樣樣事物看在她眼裡便都十分新奇,不像慣常在各地征戰的雷夫,在他眼中最美的,無非是他的妻子。

    憐兒很慶幸沒有老一輩的婦女隨行,不然瞧自己左看右看的樣子,不嘮叨死才怪。

    當鐘聲四響時,她不禁想起幼時每到四點,保母就會把她帶到父母身旁的情景,假如天氣不錯,一家三口還會出去散步,不然就在房中聊天,其樂融融。

    可惜母親死後,一切便變了樣,該死的父親,為什麼在母親死後不肯好好負起為人父的責任?為什麼要變得那麼軟弱?如果換作是她,自己一定會振作起來。

    憐兒搖一搖頭,心想幹嘛還想起父親?徒然破壞了目前的好心情,不過馬上就要抵達倫敦了,到達那裡之後,自己的心情還能這麼好嗎?

    據說國王一直留在西敏宮中,沒住在城裡,那很好,至少不必與他朝夕相處,只需要在抵達後的隔天去見他一面,但雷夫和她不同,一到倫敦就得先去見亨利。

    憐兒既不急著見亨利王,也不急著到倫敦去,那是一個複雜的城市,平常居民就雜,遇上慶典活動,那就更加不得了,連妓女都比往常多上一倍不止。

    看見巴拉汀堡時,憐兒馬上想起以前人多時,他們必須和別人共處一室的恐怖情景,那種人擠人的場面,委實教人不敢恭維。

    幸好這次不少人跟著亨利王住到西敏官去了,讓巴拉汀堡顯得更寬敞許多,雷夫雖然沒有留到見她安頓下來,但憐兒知道他必須立刻去見國王,倒沒有像一些女眷大發嬌嗔,況且他還留皮耶和二十名士兵給她,吉斯和另外十名則跟著他走。

    這一次他只帶皮耶和吉斯來,皮耶可以幫他守護憐兒,吉斯則是因為年輕,沒有到過宮廷,所以雷夫特地讓他出來見識一下場面。

    索勃留在坎普墩繼續攻擊魏普要塞,憐兒發現自己竟然有點想念他;她和吉斯也相處得不錯,就是和皮耶比較合不來,大概是因為他的年紀比吉斯大,脾氣又較硬的關係吧,而且憐兒覺得他也不喜歡她,若不是看在主子的面子上,恐怕根本就不會接受她,不過他倒頗為盡忠職守,連多看女主人一眼的陌生男子都會被他臭罵一頓。

    憐兒分配到的房間不算大,但至少葳葳、米妲、德恩和雷夫都是自己人,不必應付陌生人她已覺得萬幸了。

    雷夫回來時夜已深沈,憐兒正躺在床上聽米妲喋喋不休的談興奮之旅,她已參觀過整座古堡,並且和一位英俊的守衛約好等他稍晚交班之後碰面,而葳葳則早已跟一位下午碰上的迷人騎士卿卿我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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