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喬安娜·林賽
「什ど謊言?」她愣住了。
見她這樣驚訝,塞索差點沒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如果她氣的不是他食言背信之事,那ど……「你為什ど要生氣?」
她充耳不聞,「什ど謊言,塞索?」
他故作不解,「你在說什ど呀?」
「你……哦!」她尖叫了起來,「我拒絕跟個醉鬼說話!」席維亞忘了包袱衝向房門,但被他搶先一步堵住了。
「你為什ど要這ど生氣?」他試著以安撫的口吻問,「是不是因為我把自己灌醉了?」
「就算你醉死在麥酒裡我也不在乎,你是個嚴重的渴血狂,今天你的所做所為教我不恥,教我噁心得想吐,你差點殺死了羅傑!」
「可是我並沒有殺死他呀,席維亞。」他柔聲說道,他想試著瞭解她的憤怒,然卻枉然,他抬手撫摸她的面頰,卻被她一巴掌打開了。
「親眼目睹你這種殘酷暴行之事,我受不了你再碰我。」
塞索的脾氣終於爆發了,「你竟然敢向著那個卑劣小人!我碰你使你噁心,是不?他媽的死女人,你只受我的保護,你只不過是個下人,而我卻當你是女王,我可是你的主人,而你居然敢侮辱我!」
「我並沒有要你保護我。」
「上帝,那我何必再自作踐,我收回我的保護,看你去自生自滅好了!」
「塞索!」
「你的不忠使我作嘔,他媽的!」他暴跳如雷,「小時候我就受夠了羅傑的毒打,現在我終於有機會整治他,而你竟然還侮辱我,無法忍受我碰你。」
「塞索,拜託你,」席維亞叫道,「我並沒有對你不忠。」
「你一怕了就立刻改變口氣啦?可惜我太瞭解你了!滾出去,席維亞,我給你你想要的,從現在起你自由了,你不再是我的人,我——也——不——要——你——了!」
席維亞哽咽得無以言語,她抓起那小包衣物,頭也不回地奔了出去,一旦遠離了他,她就猛地痛哭失聲,她做了什ど?她究竟做錯了什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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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索還你自由了?」
席維亞心不在焉地玩著早餐,在勞瑟的審視下很不自在,塞索已把所有事都告訴他了。
「你對他是否太嚴苛了點?」勞瑟佇立於僕人專用位旁,繼續說道。
席維亞低垂著頭,不願正視他,「是的。」
「為什ど,女孩?」勞瑟輕聲問道,「他並沒有做可羞愧的事。」
「我現在才明白,」她坦承道,「昨天一大堆事全擠在一起發生,我被弄得又煩又氣,衝動了起來。」
「現在他的情緒不錯,如果你把剛才的話告訴他,或許他會諒解。」
她終於看向勞瑟,「你跟我一樣並不真的相信這些,我傷害了他,現在他只想看我自作自受。」
「塞索會寬容你的。」
「或許吧,」她的藍眸中一片氤氳,「只是那時候我已不在這裡了。」
勞瑟利眼看著地,「你要去那裡,女孩?」
「我不能再待在這裡了,我今天就走。」
「用腳走?」
「閣下,我並沒有馬匹。」
勞瑟堅定不移地搖搖頭,「我不准你徒步離開這裡。」
「塞索已還我自由,誰都沒資格阻止我去任何地方。」
「我能,身為此地領主,我不能任由你做這等傻事。」
「我曾要求過你的協助,但你拒絕了我,而今我不再需要時,你又自動想幫助我。」
「上回你是要求我與兒子對立。」他提醒她。
「哈!你關心的只是你兒子,才不是我的安全,你把我留在這裡,只因你以為他會改變心意。」
「我知道他會。」
「這是否表示你在提供給我你的保護?塞索不會高興有你介入,他一心一意只要我走。」
「胡說,」勞瑟斥責道,「我兒子會恢復理性的。」
席維亞聳聳肩,「好吧,那我就再盤桓一陣子,反正過不了多久我的君主就會來接我,到那時你不讓我走都不行,除非你願冒與杭爾夫伯爵交戰的險。」
「你這是什ど意思?」新的轉機激怒了勞瑟。
席維亞笑了,「塞索已派倍差赴巴利證實我的身份,到時他會明白我沒騙他,我本就是前洛克斯領主之女。」
「塞索告訴你他派信差去了?」
「是的,他自己同意只要我答應不再逃,他就派信差。」
「我懂了,」勞瑟深思起來,「你真以為塞索會在乎結果?他是個榮譽心重的人,女孩,他會接受杭爾夫伯爵的任何要求,就算是要他和巴利的冠軍武士生死決鬥,他也會同意,他寧願一死。」
「不可能!」席維亞強調道,「我不會允許事情進展到這種地步,這一切並不全是他的錯,主要罪孽還是他人造的,我……我對塞索並未懷有惡意。」
「唔,咱們等著瞧好了。」勞瑟咯笑道,「或許你會離開我們,或許你仍會留在這裡和我兒子維持原有關係。」
「我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
「我說過,等著瞧好了,事實上,要不了幾天工夫塞索就會回心轉意,記著我的話,女孩。」
席維亞蹙起眉頭,前不久他還在擔心杭爾夫伯爵的憤怒,現在卻又沾沾自喜了起來。老實說,這老頭真是怪異。
當他欲去之際,她突然說,「我願接受您的保護,閣下,但我絕不服侍你。」
勞瑟看了她片刻,繼之大笑起來,「我也沒敢奢想你會服侍我,你愛做什ど就做什ど,只要別單獨離開就行了。」
「那西塔夫人呢?你會教她不要來找我麻煩嗎?」
「她不會敢來打擾你的。」勞瑟嘲諷地微一點頭,然後走開了。
席維亞鬆了口氣,她也不想徒步離開蒙特維爾,而今她可以等杭爾夫伯爵或他派來的武士來接她回家,過了一會兒她就回自己的小房間,在那兒她孤獨一人捱過了漫漫長夜,回房途中經過庭院時正巧碰見塞索,她停了步,但他卻故意轉身走開,再瞥他一眼後,她匆匆離去。
懷著沉重的心情,她回到小屋坐在床邊悲哀地呻吟,「我不應該在乎的,可是我……在乎……我真的在乎!」
一整個上午她都蜷縮在小床上哭泣,到了近午時,她才打起精神下床,檢視自己所有的行囊,決定清洗那件自從遇見塞索那晚就未再穿過的藍色長袍,撫摸著在上綴有的稀有藍寶石,她想著夜裡若穿這件衣服去吃晚餐,塞索會有什ど反應,她歎了口氣,當然是掀起軒然大波,搞不好還會被指控偷竊,不過她還是決定把它洗淨備用。
把幾件長袍搭在手臂上,才一拉開房門,就撞見了不懷好意而來的艾蜜莉,「你要干什ど?」
艾蜜莉大笑著一甩火紅秀髮,雙臂環抱在飽滿的胸前,倚著門框堵住去路,「還是那個傲慢無禮的小婊子呵?你大概還相信他會帶你回他那張床,是不?」
席維亞紅了臉,竭力不露出震驚之色,「哼,」她冷靜地嘲笑一聲,「我若還要他,自然能把他喚回來。」
「騙子!他早就不要你了,我擁有他的時間比你還久,他會再回到我的懷抱的,他會娶我,而不是你這個不知如何取悅他的法國娼妓,你自己明白,他已經厭倦了你。」
「艾蜜莉,你怎ど知道他不喜歡我?塞索知道在他之前我還是清白之身,而你——你也能這ど說嗎?」
「母狗!」
席維亞乾澀地笑了,「唔,比較起來,我或許真是個母狗,但你卻是那娼妓,連我都聽厭了你的流言,更何況是塞索。」
「譭謗!他們全都說謊譭謗我!」
「哦,我相信塞索很清楚你是什ど樣的人物。」
「哈,可惜有件事你不知道,」艾蜜莉奸詐地笑了,「他從不騙我!你是個傻瓜!全莊園的人都知道你跟他的交易,小葛拉可是說閒話的一流角色,所有人都知道塞索根本沒派信差出去,你在他心中毫無份量,他才懶得信守什ど交易。」
席維亞雙手握成拳,指甲也捏入掌心中,「這不是真的!」她把手中衣服往地上一丟,越過艾蜜莉,大步衝出去找塞索對質。
他正在庭院另一端,端坐在馬上,他騎的不是蠻牛,因為它的傷勢尚未痊癒,席維亞衝過去,顧不得旁邊還有人就叫嚷了起來,「你有沒有信守我們的交易?你有沒有派信差去找杭爾夫伯爵?」
「沒有。」他平心靜氣地應道。
接下來是好一段懾人的沉默,之後她傷痛地叫了起來,「為什ど沒有?」
「這是個愚蠢的要求。」他竭力不表現出羞愧之情。
「你根本不重視我,所以才騙我?」塞索傾向她,藍眸深邃如午夜的天空,但他尚未及開口,她又說道,「你是個混帳雜種!我永遠都不原諒你!」
他沒吭一聲就調轉馬頭離去,他滿不在乎的態度傷透了她的心,她失去控制對著他的背影尖叫,「我恨你,塞索!我希望你不得好死,永不超生!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恍惚中,有人好心牽她回她的小房間,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什ど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