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文 / 喬安娜·林賽
但,槍已在她頭頂上方不遠之處了!
她以腳踹著莫拉的頭與手,拚命的踹、狠命的踹,然後又伸長手往那把手槍伸去。果然!她握到槍了。
此時,莫拉也鬆了手。
若瑟琳迅速的翻了個身,以槍對準莫拉——
沒想到,莫拉已趴在地上,動也不動了。她昏過去了!
若瑟琳爬到莫拉趴臥的地方,揪起莫拉的頭髮,沒想到,那更黑色的假髮鬆脫了。於是,莫拉的臉又狠狠的撞到地面上。
若瑟琳驚魂未定的甩去手上那頂假髮,低喃:「太可怕了!」
然後,她又惶惶不安的去扳過莫拉的臉,仔細一看,莫拉的臉上、頭上到處是被踢傷的痕跡,紅紅腫腫,亂淒慘的。
若瑟琳微笑地看著她腳上的靴子,慶幸著當時莫拉沒把她這雙高跟的靴子給換了。
只是……若瑟琳往四面八方一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她該往哪裡去呢?
第八章
考特趕到那偏僻的小木屋時,只發現屋子裡躺了一個昏睡的男人。
「桑德先生,這個人搖不醒。」勞比對他說。
考特走到柴房門口看了一會兒。「別理他了,他大概是被下藥了。綁起來,帶走。」
派克憂心忡忡的走到考特身旁。「依你看,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考特走到柴房裡,拿起地上的斷繩仔細的觀察。「得等那個人醒來以後才曉得。不過,我看不能等了。我們繼續追吧!」
「你看出什麼了?」
「也許——公爵夫人來過這裡,而且,這些繩子很可能就是綁她用的。」
考特甚至能在那些繩子上嗅出她的味道來。
「你能確定?」派克幾乎看不出什麼來。
考特點點頭,又走到屋子外頭去。他們已經浪費了五、六個小時,他很擔心此刻的若瑟琳也許已經落入長鼻子的手裡了。
他看到地面上的軌跡,也許是一輛小馬車吧?唯今之計,他只有繼續沿那軌跡找下去。再不然,也只有等那個人醒了再問他了。
「桑德先生,我們在那個男人的枕頭上發現一張紙條。」勞比在門口喊著他。
考特連忙走了進去,派克及時的把紙條交給他。紙條上簡單的寫著:
金柯,親愛的,等你睡飽了以後,麻煩你到鎮上和彼得聯絡,叫伊利特先生準備五萬塊錢,我會派人到銀城和他做進一步的約談。再會了,愛人。
莫拉筆
「原來是那個婊子!」考特喝道。
那麼,若瑟琳的性命是暫時無憂了。由這情況看來,是莫拉綁走若瑟琳,而想藉此對伊利特大敲一筆。
「伊利特是誰?」勞比不禁想問。
「就是你們所謂的長鼻子。」考特又往外走了。「快點走吧!也許,我們很快就可以追上她們的馬車。」
「馬車?什麼馬車?」
「少廢話了!愛走不走?」考特頭也不回的走出門。
「別惹他,跟著他走就對了。」派克指揮著他的人把那個可能叫「金柯」的人綁走。
「派克爵士,我們還帶著他走嗎?」勞比問。
「嗯,看他醒來後能不能多說出一些資料。」派克手一揮。「走吧!」
那個叫金柯的人,一路上呼呼大睡,直到天亮了才打了個哆嗉醒來。而他們的人馬也已走出山區了。
考特在叉路上等著他們,一條往南、一條往東,他皺著眉思索著。
派克在盤問了半天之後,才走到考特那裡,兩人秘密的會商。
「桑德,那個傢伙所知有限,只知道他是長鼻子新找來的人。」
「他知道莫拉的去向嗎?」考特問。
「不知道。現在,我們知道莫拉要在銀城和長鼻子會面。所以,也許我們可以直接先到銀城埋伏。」
「那誰去通知長鼻子來?那傢伙?」考特反問。
派克也愣住了,他們當然不能信任這種人。「那麼,你認為我們是否直接往南搜索莫拉的下落呢?反正,她也會帶公爵夫人到銀城去的。至於長鼻子那邊就別管他了,我們把金柯控制好,長鼻子也無法知道夫人的下落。剛才,他也承認綁走夫人的事他們還沒向長鼻子報告。」
「長鼻子那邊是可以別管他。但,我們卻不能往南走,我們往東走。」
「為什麼?」
「因為,馬車是往東走的。這山區很偏僻,所以馬車的軌跡也很清楚,你自己看,她們是往東走的。」考特指著地上的軌跡。
「你確定?」
「嗯。」考特估算了很久。「而且,我相信她們離我們不遠了。而這小馬車能走的路大概也只有這一條了。往東去,她們也許是想進入亞利桑那區。」
派克忽然發現這個喜怒無常的混血兒其實是個很可敬的人,勇敢、冷靜、腦袋似乎也夠精細的,有時候他甚至有點自歎不如。
「那這個金柯怎麼處置?」派克問。
「你自己去設法。」考特頭一轉,騎上馬去了。
派克無奈的搖搖頭。只好決定先帶著金柯走,途中遇到適合的治安機關再將他囚禁起來。現在,他只擔心他的公爵夫人會發生什麼不幸的事。然而,不論天涯海角,他們這一隊人馬必將把他們美麗的公爵夫人救回,即使為她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派克看著考特奔馳而去,他雖然不清楚考特與夫人之間到底怎麼了,不過,他相信他們之間必有著微妙的關係。否則,光是一名嚮導會對夫人的事如此在意嗎?
※※※
考特遠遠的就看到那輛小馬車了。
「是夫人!」勞比興奮的指著那駕車的女人。
「不是。」考特指示。「先埋伏在兩側,等一下就知道了。」
「但那明明是夫人——」
「是夫人的衣服。快埋伏在樹後。」派克機警的下令。
是的,那只是個穿著若瑟琳的衣服的女人,因為那女人的頭髮是金黃色的,而夫人的頭髮卻像火一般。
考特思索著,那女人也許是莫拉,但,她為何走回頭路?
當馬車接近時,派克與他的人自樹後竄出,控制住車前的馬匹。
果然,駕車的人是莫拉·萊登——一個鼻青臉腫的金髮美女。
「女人!你給我下來!」派克命令莫拉。
莫拉苦苦的指著她的腳、她的腰。
「她被綁在駕駛座上!」勞比走近一看。
莫拉又將身子一側,駕駛座背後那個小窗口有把手槍對著她,而窗口裡那位面帶笑容的人正是公爵夫人。
「夫人!」
派克與他的手下都同時鬆了一口氣。勞比連忙跑過去為她開門。
若瑟琳一下馬車立即注意到站在路旁的考特,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她。但是,他那眼底的火花只有她能感受得到。她分不清那是多麼複雜的一種情緒,有怨氣、有壓抑、有驚喜,也有疑惑。
而她,她只想接近他。
就在她站在他面前那一剎那,他又跳上馬掉頭離去了。
「考特!」若瑟琳幾乎想跺腳大罵了。
「夫人,你沒事吧?」派克走到她背後低聲的問。
若瑟琳收拾了臉上那股濃濃的失望,回過頭對派克說:「我還好。」
她看了那個被五花大綁的金柯一眼,便吩咐道:「把他關到馬車裡。我想騎馬!」
此時,那連眼皮都快掀不起來的莫拉哀求道:「公爵夫人,閣下——我……我可以睡覺了嗎?」
「把她也關到馬車裡。」若瑟琳找了一匹馬便往上跳。「我先走了!」
她想追上考特,想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不喜歡看到她安全歸來?
「等一下,夫人——」派克叫不回揚長而去的公爵夫人,「太危險了,勞比,這裡交給你負責。我先去保護夫人。」
「是的!」
勞比押著那一男一女,將他們關到車子裡。
這兩個人一關到車子裡便你來我往的罵了起來。
「你這個臭婊子,竟敢害我!」金柯似乎不白癡了。他手用力一揮,打得莫拉連牙齒都流出血了。
「金柯,親愛的,我求求你,別吵了,讓我睡吧!我一夜都沒睡。」
「他媽的!你睡,你睡我打得你一睡不醒!」
於是,這一路上,勞比就讓那一男一女在車子裡打個夠,罵個夠。活該那個叫莫拉的女人,活該她一路尖叫怪罵。
※※※
考特知道若瑟琳又跟來了,他有一肚子的疑問,不過結果已知道了,他也就不想問了。
在經過了這次的危險之後,他更得快馬加鞭的帶她到她的目的地去。
若瑟琳跟在考特後面,她想問他,又怕激怒了他。同時,她背後還跟著派克爵士,她不能又在自己手下面前出糗。
此時,派克漸漸騎到她身旁。
「其實,」派克輕聲的對她說。「這回都歸功桑德先生的帶路,否則我們根本不可能找到你的,夫人。」
「別忘了,是我自己押著莫拉回來的。」她面無表情的說。
「是的,夫人。」派克爵士愛慕的看了她一眼。「我只是想告訴你,桑德先生——」
「我完全明白,他是個好嚮導,是不是?」
若瑟琳忖道,就是這樣,考特在乎的只是他的工作,而不是她。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