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項琦
𨪜𨪜「茵茵!你看你做了什麼?還不快道歉!」看到眾人驚訝的表情後，楊秘書連忙走到程茵茵身旁，用力的扯著她的衣袖，壓低嗓音要她快點想辦法補救和道歉。
𨪜𨪜「啊!」回過神的程茵茵見到自己又闖禍了，便急忙掏出乾淨的手帕。「對不起、對不起……」她拚命的道歉，然後把楚子良桌上沾到水的文件擦乾，接著想也不想的拿著手帕胡亂的往楚子良的衣服上抹著。
𨪜𨪜「這位經理，請你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千萬別生氣……」她的手才碰到他的身體，她的四肢就開始不聽使喚的發著抖，呼吸也急促了起來，但迫於眼前的形勢，她不得不強迫自己繼續動作著。
𨪜𨪜「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來就行了。」眼見程茵茵擦拭的手越移越下面，而四周忍俊不住的笑聲也越來越清晰可辨，任憑楚子良再怎麼厚臉皮，也都快招架不住。
𨪜𨪜大庭廣眾之下，她的手卻明目張膽的欲往他的下半身磨蹭而去，要不是她的舉動既慌張且僵硬，只怕早被人當成女色狼了。
𨪜𨪜「你別動怒!我一定替你擦乾淨!」看楚子良的臉色驀然漲成豬肝般的紅，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程茵茵不禁擦得更賣力了。
𨪜𨪜「夠了!」楚子良漲紅著瞼捉住她那只作怪的手，哄笑聲也同時傳遍整間會議室。
𨪜𨪜「可是……」程茵茵面有難色的瞟了下他腰間濡濕一片的水漬，和那被她搓到起皺的西服，不斷的在心裡想著，真的沒關係嗎?
𨪜𨪜「我想……」楚子良瞇著眼，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然後狀似正經的俯身對她說：「我是不介意給別人看笑話啦!但如果我們能在獨處時才做這件事會更好，你覺得如何?我親愛的同班同學。」
𨪜𨪜程茵茵瞬間刷白了臉，呼吸猛地加快，「你……你……」她瞪圓了眼，驚懼的指著他。「楚……楚……」
𨪜𨪜「沒錯!是我。」楚子良肯定的點頭：心知肚明的知道待會兒肯定少不了一陣慘叫聲。
𨪜𨪜「哇——」程茵茵果然沒讓他失望的叫了出來，整個人像中邪似的甩開他的手，全身發抖的直往後退。
𨪜𨪜怎麼可能?那個害她從高一開始連續作了十年噩夢的楚子良居然在眼前?程茵茵不信的再仔細看看那似曾相識的五官，卻在五秒後震驚得連腦袋都無法運轉。
𨪜𨪜「你還好吧?我有這麼可怕嗎?瞧你嚇成這樣!」明知自己的手只要一碰到她，她就會莫名的開始喘氣，可楚於良還是忍不住想走上前摸摸她。
𨪜𨪜「沒有，我很好……天氣也很好……」瞧楚子良朝自己走來，程茵茵的腦袋更是一片空白，眼裡只看見他帶著笑意的面容和戲譫的眼神，當下再也顧不得形象的驚嚷起來。
𨪜𨪜「你別過來……走遠點……」程茵茵一邊喘，一邊驚叫連連，甚至還語無倫次的亂嚷嚷和揮手搖頭。
𨪜𨪜「不行!你看你喘得這樣，不只打斷我們會議的進行，還讓所有的人都受到驚嚇，我一定要送你去掛急診。」楚子良憤怒的走向她，不容置喙的拉住她那只拿著手帕的手。
𨪜𨪜事實上，讓他真正生氣的是她那排斥驚恐的眼神!那樣的態度他真的不喜歡!
𨪜𨪜程茵茵驚慌的想抽回手，在掙扎中，她手中的濕手帕卻在兩人拉扯時凌空飛了出去——
𨪜𨪜正好打中董事長那顆光禿禿的腦袋!
𨪜𨪜「哇——」
𨪜𨪜走廊盡頭的員工休息室裡，從五分鐘前就一直傳出女人的淒厲哭聲，讓每個走進去的員工都受到不小的驚嚇，幾乎是心有餘悸的逃了出來。
𨪜𨪜「啊——」正哭到昏天暗地的程茵茵根本就沒看到其他人的存在，情緒激動的她不是不自覺的用自己襯衫袖子胡亂摩擦著身旁的桌椅，就是拿著隨手抓到的東西歇斯底里的敲著沙發。
𨪜𨪜此刻的她正拿著員工休息室裡的電視遙控器不斷的往沙發猛戳著。「完蛋了!怎麼辦?我竟然把濕手帕扔到董事長頭上……他一定不會饒過我的……」
𨪜𨪜一想到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董事長都當場拍桌子站起破口大罵，她就更加惴惴不安。
𨪜𨪜愧疚、驚嚇、不安、丟臉……所有的情緒都在頃刻間一古腦兒的冒出來，讓她哭得更加不可收拾。
𨪜𨪜「董事長從來不當眾罵員工的，剛剛卻氣得像快中風似的……我真的沒指望了，他一定會開除我的……」
𨪜𨪜「我沒工作沒關係，可是楊姊怎麼辦?她還有小孩要養，如果她沒工作了，萬一她老公不巧也失業了……哇!人家都說什麼貧賤夫妻百事哀，他們會不會因此怒目相向，演變成家庭紛爭，然後楊姊就殺了她老公……」一想到有這個可能，程茵茵就更加懊惱了。
𨪜𨪜「我不要!我不要成為破壞別人家庭的兇手!我是無心的，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想像力豐富的程茵茵當下就神經質的猛扯著自己的頭髮，煩躁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𨪜𨪜在她驚人的哭聲中，楚子良俏俏的走進來，又好氣又好笑的站在沙發旁，看她異想天開的發著神經。
𨪜𨪜七年沒見了，原本他心裡還抱著點期望，希望重逢的那天，她說不定會變得正常點，沒想到事與願違，
𨪜𨪜她小題大作、大驚小怪的性子和當年根本是一模一樣，更別說那種神經兮兮的動作和驚天動地的哭聲，簡直是完全沒變。
𨪜𨪜「你怎麼這麼能哭!」楚子良歎息的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下，為了怕她再次喘個不停，他有經驗的和她保持距離。
𨪜𨪜他還記得以前在學校時，如果和她保持三步以上的距離，她就好得很，還會活蹦亂跳；但若不幸碰到她，哪怕只是摸到她一根頭髮，她那天肯定會鬧得雞飛狗跳，連課也不必上。
𨪜𨪜還有，若是他正眼瞧她，然後再給她一個笑容，她鐵定立刻昏倒給他看。
𨪜𨪜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搞成這樣?楚子良無奈的苦笑。
𨪜𨪜說不定是因為那次他爬進女廁所逼她，才讓她開始這樣的。
𨪜𨪜他記得當時她嚇壞了，拚命想打開門衝出去，結果門鎖卻不幸的卡住，讓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凌空而降，卻連救命都喊不出來。
𨪜𨪜當時的他氣得只想給她一拳，結果手才剛碰到她的鼻子，她就開始驚喘，接著眼-閉，人就昏了過去。
𨪜𨪜從那時候開始，只要一看見他，她就犯起氣喘來。
𨪜𨪜「我沒有哭……糟了!我一定是生病了，不然怎麼會聽見他的聲音呢?上次同學會明明還聽說他在國外的……對、對，我一定是神經過敏聽錯了，不可能是他……」一聽到楚子良的聲音，程茵茵立刻嚇得縮在沙發裡，並把臉埋在雙手中，死都不肯抬頭。
𨪜𨪜「真的是我!」楚子良為之氣結，很想把她抓過來用力搖醒——可惜只能想想而已。
𨪜𨪜「不是……不是…」程茵茵抗拒的把耳朵都摀住，連眼睛也閉起來。
𨪜𨪜「我說是就是!你給我聽清楚，我是楚子良，如假包換的!還有，方纔的事你別放在心上，沒有人會被開除的!」雖說程茵茵當眾把東西扔到他父親頭上，但依他老人家的脾氣，頂多是發頓火就沒事。
𨪜𨪜只是他怎麼也沒料到，剛回來自家公司上班的第一天，程茵茵就用這麼特別的方式來歡迎他……
𨪜𨪜越想越覺得有趣，楚子良忍不住放聲大笑。
𨪜𨪜被他這麼一笑，程茵茵更是嚇得連魂都快沒了，像沙發有蟲似的，她急忙彈跳起來，逃命似的衝出去。
𨪜𨪜楚子良當然不會這麼輕易讓她走，於是他跟上前走在她身後。
𨪜𨪜「不可能、不可能……」不願接受現實的程茵茵一路唸唸有辭的走向電梯，堅持不肯相信先前看到的人和剛才聽到的低沉嗓音是真的。
𨪜𨪜「怎麼會不可能?你忘了，早上你還把牛奶砸到我車上，把我的車子弄得一團糟……」楚子良一邊說，一邊跟著她走進電梯，看她緊縮在角落背對著他，一副快昏倒的模樣，他便忍俊不住的又笑了。
𨪜𨪜他伸手替她按了十樓，等著她接下來的反應。
𨪜𨪜「真是見鬼了!我真的一直聽到他在跟我說話……」程茵茵反覆的念著這些話，死都不肯把摀住耳朵的手放開，等電梯門一開，她就急忙走出去，甚至還在走廊上跑了起來。
𨪜𨪜但是無論她怎麼閃，他低沉有磁性的嗓音還是一直跟著她，讓她嚇得尖叫連連直往秘書室跑。
𨪜𨪜「你躲也沒用，在我的話還沒說清楚之前，我是不會走的，你儘管叫吧!就算你叫得再大聲，我也不會平空消失……，」在程茵茵歇斯底里的反覆翻文件、開抽屜的噪音聲中，楚子良老神在在的靠在她的桌前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