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水銀
「他有。」高橋信史語調冷靜。「但是三天已經是我的極限,你真的以為神野醫生可以永遠擋住我嗎?」
感覺棉被下的她一頓,他可以想見,她又咬著唇了。
「把棉被放下來,讓我看看你。」他不動手,只以聲音勸哄。
「不要。」她低低地說。
「亞織,你該知道你阻止不了我的。」他淡淡地陳述事實。
「你為什麼不能讓我一個人安靜?!」語氣裡有了惱怒。
很好,她生氣總比她沒精神好。
「把棉被放下來。」他又道。「還是,你怕被打得毀容,臉很醜,所以沒有臉見我?」
「才不是!」
「那不然,還是你怕自己太醜,會毀了你在我心裡美麗的形象?」
「誰在乎在你心裡我美不美?!」她猛地拉下被,氣憤地戳著他肩膀。「我只是不想見你,你懂不懂啊?」
他才是那個面目可憎的人啦!
高橋信史不理她的脾氣,只托住她下頷,細細打量著她的面容。
紗布已經拆了,青紫也褪成淡淡的紅痕,但經過三天還有這種痕跡,可見當時成田惠子出手有多重。
「你放心,神野醫生會讓你的臉恢復原來的模樣。」他輕道。而他很認真在考慮,要不要派人去找成田惠子,把她的臉再打腫一次。
「這點小傷……才不算什麼。」她別開臉。
「如果真的不算什麼,為什麼不敢見我?」他淡嘲地反問,一副她死鴨子嘴硬,明明在乎硬說不在乎的模樣。
「因為你很討厭,要不是你,我哪會被打?」她忿忿不平。
「如果我保證,成田惠子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這樣可不可以算是彌補?」他語氣平淡,但亞織已聽出不對勁。
「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違反幫規的人,自然要受到處罰。「他們不值得你費心,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我?」她很好呀!
「你作惡夢,對不對?」他輕輕一句,亞織卻是一震。
「那、那又怎樣?」
「你倔強,不肯承認自己害怕,對不對?」
「我本來就不怕。」她倔著臉,就是嘴硬。
「你住院三天,但沒有好好睡過覺。」他指出顯而易見的事實,因為她眼下的暗影實在太明顯。「你不敢睡,就怕有人會再來傷害你,對嗎?」
這次她連話也不回了,只是用那雙大眼瞪著他。
「傻亞織。」他摟她入懷,笑笑地道:「如果我告訴你,那五個男人全被我去了勢,還廢了手足,從此再也沒有機會接近你,也沒有能力傷害你,你會安心一點嗎?」
「不會。」她靠著他肩膀,忽然哽了聲,「他們已經傷害過我,來不及了。」
「他們沒有。」
「有。」她望著他,向來倔強的眼裡首度出現脆弱。
就算面對他的憤怒,在他強佔她時,她都沒有顯出任何一點弱勢;然而現在,她眼裡卻閃著淚光。
「他們……抓住我,那種恐懼……我忘不了……」
高橋信史靜靜看著她,輕撫著她的發。
「我不怕死……」她低語。「可是那種屈辱……」
他再度將她壓入自己的胸膛,心頭疼得幾乎想阻止她繼續說;可是不說出來,她心頭的陰影就會一直在,那麼,她永遠也好不了。
「他們沒有……但是,我覺得自己……已經被侵犯。」她閉上眼,淚水終於滑落。
如果他沒有來,她可以強裝什麼事都不曾發生──可是他來了,又是激、又是哄,讓她再也無法偽裝平靜。
他是瞭解她的,也太知道怎麼突破她的心防,觸到她脆弱的一面。可是,她最不希望看見她脆弱的人,就是他、就是他……
兩顆懸在眼眶的淚水落下後,她沒有像一般女子那樣就縱情哭泣,只是被動而僵硬地伏在他懷裡,任他不斷輕撫她的背。
久久,她終於在他的輕撫下,漸漸放軟了身軀,而他這時才開口。
「亞織,你是我的女人。」
放軟的身軀忽然顫了下,她張口,試著輕鬆回話,但卻很難。
「是……嗎?」可是她……
「信不信你的身體,只會對我起反應?」在她背上的拍撫,忽然轉成一種刻意的撫摸。
「信史……」
她抬頭,他正好低首,貼住她的唇,然後輕輕摩挲,由輕而重,誘她張開口,再轉入深吻。
亞織的呼息漸漸急促起來,他才緩緩放開。
「閉上眼。」他輕道。
「做什麼?」
「不要問,只要聽話。」
「不要。」她立刻搖頭。
像是早知道她不會合作,高橋信史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絲巾,動手再度綁住她的眼。
「你要做什麼?」她沒有反抗,卻有些慌。
「我要證明一件事。」
「什麼事?」她看不見他,卻感覺得到,他……在脫她的衣服!
「你的身體,只會對我有反應。」病人服不難脫,一件就結束,他推她躺回床上。
「信史!」她雙手在空手亂抓,揪住他的衣袖。
「噓,放鬆自己。」他輕輕將她的手抓開,然後開始褪下自己的衣服。
「信史,你……你到底要──」她的手碰到他光裸的胸膛,身子驀然一僵。就算剛剛不懂,現在也懂了。
但是,這裡是醫院……是病房……隨時會有巡房的護士小姐……
「別擔心,沒有人會來。」這裡是持殊病房,而他剛剛已經交代過,門也落了鎖。
「不要……」她搖著頭,語氣明顯弱了一些。
「什麼都別想。」他抓著她的手,放到唇邊一吻,「不要去想自己現在的模樣,只要去感覺就好。」他吻向她的唇。
感覺……
信史吻過她許多次,但從沒有像這次……火熱中,帶著一種引誘,讓她不自覺地跟著回應。
光是一個吻,已經令她忍不住貼向他,主動尋求更多的歡愉。
他將她的雙手放到自己肩後,濕熱的吻輾轉而下,而他的雙手也熟練地在她身上的敏感處撫弄起來。
亞織的呼息漸漸急促起來,忍不住逸出低吟,她驚訝了下,羞得慌忙咬住唇。
「別咬,這是很正常的,我就要你這種反應。」他的手指,輕壓她的唇,誘她放開貝齒。
「我……」她搖了下頭,雙頰泛熱。
她……早已屬於他,然而他再火熱、再強悍的佔有,都比不上現在的感覺。因為他此時刻意的誘導,讓看不見的她感受更加強烈,而且身體敏感地讓她幾乎無法承受。
就在她搖頭間,他俯身含住她胸前一邊蓓蕾,濕熱的吮吻立刻引起她的輕顫;亞織發出尖銳的喘息,感覺一股電流直竄向下腹。
這還不夠。
他精壯的身軀同時貼向她,一手探向她身下的神秘之地,用一陣撩撫輕易化開她並朧的雙腿,溫柔地折磨起她最脆弱的地方。
「住手……」她低喘頻頻地想阻止,卻發現自己虛軟得使不出力。不自覺再度緊咬著唇,她試圖抵抗這種陌生而狂烈的欲潮。
「不要想,只要去感覺……」他的聲音在她耳畔誘哄;而身下,卻是極力堆積她對慾望的狂野感受。
低聲嗚咽、嬌喘不休,她讓他時而激烈、時而暫停的撩撥,引得渾身火熱,主動要求更多的給予。
一直到她終於激動地掐住他的肩,他知道她已快到達頂點。
「啊──」
她的低喊被他吻去,而他緊擁著她,感受她的激動與顫抖,吸納進她所有的狂野與喘息。
時間彷彿瞬間靜止,她依著他,平復失控的喘息,直到意識重回到腦子裡,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沒有……」她的語調必定是驚訝無比,否則她不會聽見他的低笑聲。
「沒有。」他的嗓音,比方才低了好幾度。
「為什麼……」她不明白。
「你很聰明,會想通的。」他輕輕放開她,讓她重躺回床上,溫熱的唇輕刷著她額間,幾乎是輕憐疼惜的。
就著夜色,仍看得見她身上的某些傷痕,他輕輕一一撫過,來到她左胸下緣時,她忽然抓住他的手。他一昂首,就看見她羞澀的表情。
「很敏感?」他意會地低低笑出聲。
剛經歷過情慾徹底洗禮的身子,對熟悉的撫觸總是特別敏感。看來,她的身體真的開始記得他了。
一抹得意閃過他眼間,他再度壓低身子,開始他的重溫與試探。
「信史?!」
「還沒完。」
她只聽見這句,隨後一股由他挑起的情慾浪潮,再度席捲她所有的感官與知覺,讓她只能依附著他不斷喘息、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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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點,她穿戴整齊地坐在床邊,看著高橋信史與神野醫生談話,等著他辦好出院手續。
從昨夜到現在,她只睡了三個小時,而他更少,可是他看起來卻與平常無異,半點疲憊的神色也沒有。
她終於明白他一直強調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他說:她的身體,只會對他起反應。
雖然有過幾次的肌膚之親,但那些累積起來的一切,都不如昨夜。他沒有佔有她,卻以手和唇舌撫遍、吻遍她全身,教她探知她身上的每一處、每一個情慾反應,徹底讓她明白,男女之間的歡愉可以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