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誰追誰跑誰愛誰

第19頁 文 / 沈亞

    「我管你去哪裡。」席母役好氣地將菜刀揚了揚。「你出去啦.整天像殭屍一樣趴在沙發上,看得我心煩。出去走一走,不到吃飯時間不准回來。」

    「媽啊——」

    「不准叫媽!等一下我回來還看到你趴在這裡,我會親手攆你出去,到時候別怪老媽大義滅親。」席母沒好氣地嚷道,氣呼呼地提著菜刀回廚房去了。

    席露貞懶洋洋地起身,知道老媽說得到做得到,到時候真的拿萊刀出來趕她。天啊!多可憐啊,竟然不見容於自己的母親。嗚……

    她隨手抓了件外套,也拿了自己那部小車子的鑰匙,沒精打采地出門去了,才走到巷子口便看到莊堯。

    他悶悶地低著頭,坐在巷子口的便利商店門前。

    「莊堯?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這裡等你三天了。」莊堯可憐兮兮地抬起眼睛。「誰叫你不接我的電話

    「我不是不接你的電話,我是誰的電話都不接。」席露貞聳聳肩,苦苦一笑。「你等我有什麼事?」

    簡直是明知故問。一個男人守在巷子三天還會為了什麼事?難道來收會錢嗎?莊堯起身,俯視席露貞那張有點憔悴,但精神尚佳的面孔,深情地說:「我只想看看你好不好,聽說你離婚了。」

    是啊是啊,這些人怎麼不去八卦雜誌上班?原來真的就是有人這麼八卦;難怪那些雜誌明明全是些怪力亂神、嚼舌根的內容,卻還是大發利市。

    席露貞甩甩頭,顯然對這話題沒興趣。她搖搖手上的鑰匙。「我要去兜風,你要不要一起去?」

    莊堯的眼神一亮。別說是去兜風了,就算跟著去上刀山下油鍋他都願意。

    「好啊。我去開車——」

    「不用了啦,一部車就夠了。」席露貞搖搖頭。「想去的話就一起走吧。」

    莊堯高高興興地點頭,跟在席露貞的身後。才邁開步伐,後面已經有人叫了:「露貞!你要去哪裡?」

    是邵小北?席露貞莫名其妙地回頭。「幹什麼?我只是想出去兜兜風而已。」

    「那我也一起去吧,反正我的心情也糟得很。」邵小北勉強笑了笑。

    席露貞看了邵小北一眼,他的眼眶下同樣有失眠的痕跡。她在心裡歎口氣,表面上卻只是聳聳肩,不在乎地回答:「好啊,一起來吧。你們先等一下,我去開車子。」

    席露貞去停車場開她的束子,留下莊堯和邵小北兩個人像呆頭鵝一樣站在那裡。

    莊堯心裡有多不願意,光是從他瞪著邵小北的眼光就可以看出來。

    倒是邵小北認出莊堯就是那天與席露貞一起在海邊聊天的男子,他很友善地對著莊堯微笑。「你是露貞的同事吧?」

    「當然不是,我是她未來的老公。」

    邵小北嚇了一跳,驚異地看著莊堯。這年輕小伙子可真直接。

    莊堯瞪著比地略矮的邵小北,惡狠狠地瞪著他,齜牙咧嘴地說道:「你別擋著我的路!聽到沒有?要不然我一定不饒你!」

    邵小北不置可否地微笑,對席露貞有這樣坦白得可愛的小男朋友感到十分有趣。

    席露貞把車子開過來了,瀟灑地朝他們揮揮手。「上車吧。」

    莊堯很自然地開了前車門坐進去。

    席露貞詭異地看了他一眼。「你人高馬大的,坐這個位置不嫌小?」

    「不小,我覺得剛剛好,」莊堯嘴硬地回道。席露貞的迷你車前座要塞他這種身高的人真的不大合適,但他說什麼也不肯換位子,侷促地坐在那裡,一臉倔強。

    席露貞聳聳肩,無所謂地說:「你覺得好就好。坐好喔,要開車了。」

    她說這句話實在很奇怪,又不是摩托車,為什麼要特別提醒他們這一點呢?

    之後的幾十分鐘,他們終於瞭解她那「善意」的提醒了。

    原來席露貞開車很快——非常快——或者該說:席露貞開車根本像不要命!她剛剛的提醒實際上的意思是:他們搭上了席露貞的亡命飛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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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先生,這本小說出版的日期已經定好了,是下個月的二十五號,到時候會有一個新書發表會。出版社對你的小說有很大的期許,我們希望可以造成一股新的武俠風潮,所以到時候你一定要到。」

    雷穎心不在焉地聽著,不時點個頭應付一下,但心思卻完全不在出版商所說的話上:這原本是他最期待的一刻,出版商就坐在地面前微笑,眼看所有的理想都將要實現了,他卻沒了那分心。

    「雷先生,你未來幾個月的行程可能有必要跟出版社配合一下,我們也安排了幾家雜誌社和一些電台的訪談節目,到時候請你務必要配合。雷先生?」

    「我知道——」雷穎歎口氣,望著窗外的眼光終於調回來。

    出版商劉先生的表情不大好了,他有些惱怒地看著他。「雷先生,出版社為了你的書費了那麼多的心力,我實在希望你可以配合一點。」

    「我很配合啊。」雷穎攤攤手,一臉無辜。「我不是已經坐在這裡了嗎?你們希望我怎麼配合就怎麼配合,你們希望什麼雜誌、什麼電台訪談,只要事先通知我,我都會配合的,難道這還不夠?」

    「我是希望你專心一點,雷先生。你人在這裡,可是心完全不在這上面。我知道你最近離婚,情緒上可能不大穩定,這點我可以體諒;但是你也要體諒我的難處啊。我們是出版商,自然希望書賣得好;你是作家,和我們是一體的兩面,水幫魚、魚幫水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雷穎眼角瞄到窗外一條閃過的身影,立刻跳了起來。「對不起,我看到一個熟人,馬上回來。」

    「雷先生,雷——」

    劉先生氣得說不出話來了。雷穎竟然就這樣丟下他一個人跑掉了,這些作家!還沒紅已經拿起喬來了。他辛辛苦苦安排的造勢活動對他來說算什麼?還比不上窗前走過的一個女人!

    愈想愈生氣,劉先生乾脆到櫃檯結帳離開了。唉!這年頭寫書的人多,看書的人少,要做這一行還真得百煉鋼硬給磨成繞指柔才行啊。他走出咖啡廳,看到雷穎正在跟一個女人說話。他沒好氣地瞪了雷穎的背影一眼後離開,連招呼也懶得打。

    而這邊的雷穎正握住女子的手臂,焦急地喊:「盼盼!」

    女子回過頭來,一臉莫名其妙——那不是華盼盼,只是一個背影像極了華盼盼的女子。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雷穎勉強一笑,握著的手鬆開了。

    女子轉身離去,再仔細看那背影,卻覺得一點也不像華盼盼。有誰像盼盼呢?盼盼是那麼的溫柔、優雅,那種雍容華貴的脫俗氣質,哪裡是這些庸脂俗粉比得上的?

    雷穎洩氣地往回走。這些天來,他忍著不打電話給華盼盼,為的就是想弄清自己心裡那剪不斷理還亂感情。他不希望華給了錯誤的希望,到時候再讓華盼盼傷心絕望;過去的地已經夠惡劣,現在他絕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但是中午出門前,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打電話到華盼盼工作的會計師事務所。接電話的人說華盼盼已經很多天沒上班了,他打電話到家裡卻也沒人接電話。他心裡好著急,生怕華盼盼出了什麼事。一方面,他安慰自己別過於杞人憂天,另一方面,他的心卻早已經飛到華盼盼的身邊。

    走回咖啡廳,劉先生已經走了。雷穎懊惱地深歎一口氣,真不知道自己還要搞砸多少事情,再這樣下去,他的一切都會毀了的。

    他站在咖啡廳門。思考了很久,腦海裡充滿了華盼盼的一顰一笑——他不能再等了,也許盼盼病了、也許她哭得太傷心、也許她自殺了也說不定!

    想到那種種的可能,雷穎再也壓抑不住心裡的衝動,便隨手攔了一部車,往華盼盼的住處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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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頭昏了!心臟跳動的速度是平常的三倍,車子行進的速度當然也是平常的三倍。莊堯開始懷疑自己可能會因為心臟病發而死,而他家牆上會掛著席露貞送的「英年早逝」牌匾。

    「我好生氣啊——」席露貞降下窗戶,對著窗外的海風大吼。「我氣死了!我氣瘋!我氣得快變成神經病了!可惡!混蛋!去死吧!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大混蛋!大——混——蛋——」

    吼完了,但是顯然她的怒氣還沒有消逝。她的眼睛冒著火星,死命地盯著方向盤,惱怒地咒罵:「大可惡了!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我丈夫,他們都是我最愛的人,而他們做了什麼?他們背叛我!他們背著我私通!當我是笨蛋、當我是白癡!枉費我對他們付出了全心全意。可他們是怎麼回報我的?他們根本不當我是一回事!把我當成死人一樣看待!我真的恨死了!恨死了!恨死了!啊——」她邊罵邊尖叫,手還不停用力地敲著方向,可怕的怒氣敲得那方向盤撲撲通通的響,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她敲得一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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