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言澄熙
「什麼……你……你你……」伍詩情瞪大了杏眼直勾著她。不單瞧她活生生的人也訝異她居然會說話。
「哼!我說過我早有天要揪出你的狐狸尾巴,現在看你還不現形嗎。」沈曉嵐雙手交叉於胸前得意著。自從上回她在客棧意外看到她們三人故意留唳兒一人在客棧將近半個時辰,唳兒被那個林員外強行擄走後,她們還返回客棧叫菜坐下來吃喝,她就一心要掀開她的假面具了,也幸而如此,讓她得以監視她們,跟蹤她們,還順利的救回唳兒,當然,也是她跟唳兒命大又遇上了貴人,否則她這條小命也沒法再淘氣了。
「唳兒,你……你會說話了……」李玦來不及察覺唳兒說了什麼,他只驚訝於她會開口說話了。
「再不會說話,連命都要沒啦!」唳兒大刺刺的用食指用力的截了李玦的胸,將傻愣愣的他給推退了幾步。
「什……什……什麼……」
「哎呀,真相就是伍詩情把唳……把我身上繫上大石塊推我人湖底的,幸好是曉嵐救了我,要不現在我可與龍王下棋去了。」
「什麼,真有此事?」李玦簡直不敢相信,然,待他回頭看到了慘白了一張臉縮在牆角的伍詩情後,他的心開始有了理解。
沈曉嵐也在這時將所有的真相從頭到尾一項一樣清清楚楚的解釋說明,話未完,伍詩情主僕三人知道餡全露盡了便先心虛的要跑。
不過沈曉嵐卻比她們更快的全攔了下來。呼!打小不愛吟詩繡線的她,學了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沒想到還真有用呢,沈曉嵐可得意了。
「死丫頭,你居然膽敢讓唳……讓我被那肥員外擄去。還被夜叉鞭開了庋肉,看我怎麼收拾你才好!」唳兒腳步輕移,瞬間便移形換位閃到了伍詩情跟前。
「啪啪啪!」三聲清脆的巴掌聲登時連珠炮的響起。
而這巴掌不只打傻了伍詩情等人,也讓一旁的人傻了眼,尤其是李玦。
她……她是唳兒嗎?怎麼……怎麼會如此性情大變?
「喂,你們還佇那做啥,再不把她們送宮查辨,我現在就自己私下討命解決。」唳兒人嗓門的罵醒了李玦也喊醒了小四等人。
「好耶!我就期待這一天的來臨!小四,還不快把這三人給拖出去送官!」沈曉嵐大吼著。
「呃……是。」小四怎麼也沒想到菩薩臉的伍詩情竟有如此惡毒心腸,而向來如母夜叉的沈曉嵐才是那個有菩薩腸的人。如此巨大轉折,一時間,他腦袋都糊了。
「那早先的蛇不是你放的?」小四問。
「是我沒錯,不過那蛇沒毒,只是要嚇嚇唳兒罷了,害死人這回事我可不幹。」沈曉嵐敢做敢當,是她做的她一點也不推卻。
「呃……原來如此。」看來知人知面真的不知心,可不是嗎,小四感概的去命人將伍詩情等人給拖下。
而一直在觀察唳兒轉變的李玦因為太專心了。而沒能去理會伍詩情主僕的救命大叫。
「呼。總算出氣了。」唳兒開心的拍搓著雙手回身正好撞上李玦的人牆。
「喂,你佇這做啥?我的頭都給你撞疼了。」唳兒氣呼呼的撫著額大叫著。
李玦沒有答話,他只是靜靜的睇凝著她,末了,他搖頭道:
「你不是唳兒!」原本他以為唳兒是遇事故所以被驚換了心智,但,仔細瞧,其實在相似的臉上,他還是可以看出她跟唳兒的差異。
「我不是唳兒我是誰?」唳兒挑眉問。
「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我可以確定你不是唳兒。」
「你這麼有保握?」
李玦肯定的點頭,末了,他後退了二步,好跟她保持距離。
「哼,算你不枉才子的美名,看來是沒笨到哪去。」原來她真不是唳兒,而是溫蕊兒。蕊兒淘氣活潑有主見跟唳兒是大逕庭的孿生姊妹。
而她正是那救了唳兒跟曉嵐的貴人。
當初曉嵐下湖欲救唳兒,卻差點也跟著丟小命,要不是正好遇上蕊兒跟他的夫婿,怕是曉嵐跟唳兒齊葬生湖底也沒人知了。
而因為蕊兒的夫婿認識一位名醫,所以也正好解了唳兒身上的毒,讓她不但可以說話還可以正常的走路。
而伍詩情大概怎麼也想不到,她的設計她的陰謀,竟然還湊成了唳兒姊妹的團聚。
「好吧,既然被你拆穿了,那我再裝也沒意思了,不過,你就不能當我是唳兒,你瞧瞧我跟她長的一個模樣,而且我會說話還箭步如飛,不似她的殘缺,你就當我是她不得了。」
「不,不管你再怎麼好,你永遠也不是她,這輩子,我愛的只有她,哪怕她啞哪怕她殘,我都只要她。」
「喲,說的這麼動聽,你忘了你已是有婦之夫了。」
「蘤兒是位好姑娘,可是我待她卻永遠也只有友之情之誼。」
「只有友之情妹之誼,那你娶人家做啥,這不是糟踏人家嗎!」蕊兒闖言氣極的大罵著。
「這……沒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李玦不想再多解釋寶珍公主的刁蠻無理,因為事已成定局,多說也只有傷害蕊兒而已。
在這場不由得的婚姻裡,蘤兒同他一樣是不能有意志的受害者。
見李玦愁苦了一張難看極了的臉,蕊兒左著右看都看不出他名震全城的才人風範是長在哪裡。
怪了,怎麼這樣的一個男人,卻儘是一堆姑娘往他身上撲呢?
可見得曉嵐跟唳兒都很沒眼光。
「曉嵐,你確定你喜歡你表哥?天下男人這麼多,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我再幫你安排幾位比他更好的男人。如何?」蕊兒很不客氣的搓著下巴說著。
「你說了算嘍。」其實沈曉嵐在幫助唳兒的同時,早就不知不覺的換了心情了,遇過這一堆事的起伏後,她的心更野了,她想,以前她不過是只井底蛙,只因為眼底只有表哥,她便覺得這世上只有他最好,現在,她可不那麼想了。
「你們說了一堆,到底唳兒在哪?」
「唳兒在哪,你管不著,因為你已經成親了,我今天來只是要撕爛伍詩情那張虛偽的假面具而已,現在……」蕊兒綻了一抹淘氣的彎笑道;「我,要,走,了,不必相送!」
『不,你不能這樣,你得告訴我唳兒的消息,我要見她。」李玦情急的上前攔住她。「見了又如何?」「見了……」是啊,見了又如何?他能給她什麼?李玦登時被蕊兒的話給愣的無言以對。
「你已經有妻子了,就算你肯娶唳兒做小,我也不會答應的。」
「我……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她做小……」
「喝!不讓她做小也不娶她,李玦,你真是夠了,我溫蕊兒在此起誓,我保證你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唳兒!」憤憤難平的蕊兒,氣極敗壞的就跺步離開。
「曖,蕊兒,等我呀。」沈曉嵐見蕊兒氣呼呼的,她連忙追上。
而被安排於一旁暗處的唳兒此時更是淚連連。
他連讓她做小妾的意思都沒有,在他眼裡,難道她真的只是他的義妹?
如果真如此,那麼他成親前的那一夜,他又為何那樣對她呢?難道,他娶了妻子後卻真欲與她撇劃乾淨了。
原來,那一夜是她拜託沈曉嵐讓她偷溜進府裡看李玦的。
她本來見他以為她死了哀慟的如此傷心夜夜買醉,她以為他是愛她的,結果怎知……終究是場夢,是嗎……
清冷的空氣中,一陣冷風襲來,風捲起了落葉,揚起了李玦的悔恨自責,也刮起了柳芳的絕望之心。
始終靜默在池子後的柳芳在聽完看完了所有經過後,也帶著芬兒悄然離開了,在這同時,她心裡也做了個重大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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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波瀾勾芳心,芸心月老訂情意,春風乍吹喜上稍,
怎奈情遲遲,意淡淡,相公難跨情字關。
唯將此情訴天地,盼君歸得美人心。
楊柳下,清風中,花籬前,祝禱月娘看顧君。
此心此情別後只餘長相思……長相憶……
芳別字
芬兒看完柳芳的留書後,她不敢置信的怪嚷著:「小姐,你要離開?」
「嗯。」
「小姐,你瘋了,你沒聽到姑爺說的嗎,他不曾娶那個女人做小的,你大可放心啊。」
柳芳聽著芬兒的話只是淺笑的搖著螓首。
「小姐,你到底怎麼了,你不是很愛姑爺的嗎,還是你受不了他冷落你,沒關係,咱們找寶珍公主訴委屈去。」「芬兒,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是怎麼,你說呀,你告訴芬兒啊。」「感情是沒法勉強的,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的話,就會希望他過的幸福,過的快樂。而很清楚的,相公他的幸福快樂不可能來自於我,所以,我只有成全退讓,因為我希望他過的好。」柳芳十分明白李玦的掙扎,與他通宵徹談的那個新婚夜,她便明白了,明白了他對唳兒的付出有多少,亦明白了這椿婚姻根本就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