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與君絕

第18頁 文 / 言澄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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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氣熱鬧的一場婚姻,在經過繁瑣的納采、聞名、納吉、納徵、請期後,今天總算到了親迎的六禮最後階段了。

    李玦在頭痛欲裂中,被強逼上馬陰著浩蕩的迎親隊伍迎娶他的妻子。

    在眾人的祝福及觀禮的拜堂結束後,李玦與柳芳對坐在新房裡,久久,誰也沒動靜。

    新娘子在新郎沒揭喜帕前,自是不敢有所逾越動作,然。李玦望著一身紅艷的新娘子,他的心卻又冰又冷的遲遲不知該怎麼有動作。

    他對她,只有友誼和感恩之情,怎麼也躍不進男歡女愛的界線範圍裡。

    這椿婚姻,他是被強迫的,然,他卻不能對她表現不滿,因為她也是無辜的,唉,不懂呀,在這樣的婚姻,這樣的關係裡,他要怎麼自處怎麼與她相處。

    雜沓的心思飄飛著,就像那案上的紅燭一般,跳躍著火花一搖一晃的。

    他望著那張左右兩邊都貼滿了喜字的床幃,他想的卻是昨夜的春夢。

    昨天,他夢見唳兒回來看他了,而他將所有的情感思念都化成一次又一次的激情相歡,彷彿唯有讓自己真實感受到她在他體內的存在,他才能一解他對她的相思欲狂。

    昨夜……唳兒是那樣的真實呀,真實的幾乎讓他以為她沒死。

    如今,這張床在經過昨夜他跟唳兒的交織後,叫他今天如何再與別的女人共枕這綿榻呢?

    不可能的。

    就這樣,從酉時到成時,二人就這樣不發一言的沉默在原該歡愉的新房裡,這時的燭台也已積了一攤燭淚了。

    終於,柳芳首先打破沉默了。

    「相公有心事?」善解人意的她彷彿也嗅到空氣中那詭譎的氣氛了。

    「呃……只是……」

    「相公但說無妨,也許蘤兒可以為你解愁。」

    「唉……不可能了,來不及了。」唳兒已經走了。

    「相公是指?」

    「是我的義妹前些日子因故身亡了。」

    「對不起……勾起你傷心事了。」柳芳雖然只對他口中義妹有過一面之緣,不過她記得那是個令人憐惜的可人兒,也是他疼惜寵愛的妹子,她還記得那天他對她的那種疼惜眼神。

    莫怪,事後公主要她進門後小心那個義妹了。

    「只是,那姑娘怎會無端身亡呢?」

    「與你無關,只是對你不住了,因為我至終心情都

    「沒關係,我瞭解的,我不會介意的。」柳芳一點也不怪他。「真是對不住,讓你一進門就遇到這種事。」

    「快別這麼說了,你遭逢喪妹之痛,還要你強笑成親是太勉強你了。」柳芳替他難過了起來。

    「不過,相公,我這鳳冠好重,我可以先拿下嗎。」她纖細的脖子已經撐了一整天了,她快受不住了。

    「當然可以,啊!是我疏忽了,真是對不住!」李玦這才發現他是與她隔帕對話的,連忙的,他用喜秤揭去她的喜帕再替她取下鳳冠。

    「謝相公。」柳芳稿嬌羞的睇了他一眼。

    「應該的。」李玦同禮以對,只是對於眼前這嬌羞的妍麗女子,他卻彷彿一點也沒看見她為他而綻的美麗。滿心的,他的腦袋只盛載了唳兒一人。

    「相公看來精神很不好,何不先歇著了。」

    「不。你先休息吧,我還無睡意。」基本上他是睡不著,自從他知道唳兒過世後,他便夜不成眠,唯一的一次休息是小四把他打暈的那回。

    「既然這樣,那就讓我陪你吧。」

    於是,洞房花燭夜成了聊天夜,善解人意又體貼入微的柳芳就這麼聽李玦聊唳兒直到天明。

    而過了這一夜,柳芳心裡也有了明白的確定。

    相公的心她是再進不去的,因為那塊幽地早住佇了一位佳人了。

    心……不自主的酸楚了起來,就在第一個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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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喜過後已經五天了,李玦的臉上仍查無一絲一毫的欣喜,相反的,他的心更沉了,因他在婚前便派人快馬加鞭去伍詩情說的湖邊打撈唳兒的屍體,如今,屍骷已順利找著,並在不斷的催促下,今早,唳兒的屍體已經運回來了。

    望著那腫漲的辨別不出長相的發臭屍身,李玦竟然跪在一旁望著她動也不動的,一整天下來,他都這麼呆愣的伴在那人人不敢靠近的屍身旁,不嫌穢氣也不嫌臭不嫌髒。

    其實他心心唸唸的只有希望唳兒能再入他的夢中來,只是,他成親後卻怎麼也等不到。

    柳芳見此,便體貼的命人在後院為唳兒搭起了一座小靈堂,希望能在這最後一刻為李玦多擔些什麼。

    對於她這新婚夫人頓時成了冷宮貴賓,新人之間根本毫無甜蜜可言,她是一點也不介意。

    她堅持為唳兒搭辨喪事,既使眾人都覺得這很不吉利。

    然,柳芳不介意,可她的丫環芬兒見小姐竟受這等不平待遇,氣的要去找寶珍公主告狀。

    「芬兒!別這樣,相公會這樣乃人之常情,唳兒姑娘可是他最疼愛的妹子。」

    「小姐,就是這樣才有問題呀,我看他根本就是喜歡唳兒姑娘!」芬兒氣惱著嚷著。

    「算了,她都已經過世了,咱們還跟個死人爭寵嗎?」柳芳泱泱大度的說著。

    「這……好,咱們不跟死人爭,那活人呢,那個伍詩情呢?瞧她是什麼身份呀,在府裡賴了數天了還不離開,成天淨拉攏著姑爺談那唳兒姑娘,要不就哭哭啼啼的說她多想唳兒姑娘,我看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芬兒,別這樣說,伍姑娘她人好心地好,沒你說的這些心機。」伍姑娘有找過她幾次聊天,她覺得她人還滿好的。

    「小姐,你睜開你的眼睛好不好,別再這麼善良的相信任何人,這天底下壞心人多的是,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軟心腸的。」芬兒快受不了自家小姐善良的不像話的好性子了。

    「可是……」

    「別可是了,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姑爺,我非得讓他重視你不可。」芬兒拉了柳芳就往外衝。

    「芬兒,不要。」

    「不行,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要我看你受委屈,簡直要我的命。」不顧主子的反對,芬兒堅持的拉著她的纖手,把她拽出了絲毫沒有喜氣與甜蜜的新房。

    「芬兒……」唉……男女之間的事,豈是能強求的呢?柳芳對於自己跟李玦之間一點希望也沒有,她能跟他維持一段好友誼,她就已經很滿足了啊,其它的已不敢多想了。

    因為都是奢求的了……

    第九章

    伍詩情實在很不想多靠近李玦一點,因為他怎麼都不肯離開那臭的令人做嘔的屍體旁,她實在快受不住了。

    真想不到,她隨便掰個湖讓他派人去找,沒想到還真讓他找到一具溺斃的女屍!

    也好,反正這女屍已腫漲的看不出長相了,就讓他當是唳兒,讓他徹底的死了心也好。

    只是,她現在得想辨法讓他盡快把這屍給安葬掉才是,否則她都不敢多靠近他了。

    嘔……真的是臭死了!他究竟何時才要蓋棺啊?

    「李大哥,你得振作呀,唳兒妹妹已經再回不來了,你現下應該好好的安葬她,就讓她安然長眠才是啊。」

    「我知道……只是,我想再多看她一眼。」哪怕她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樣子了,他仍舊不捨得她呀。

    「李大哥,別這樣,你這樣唳兒妹妹也會走的不捨得的,你要讓她的魂魄在人間徘徊流浪嗎。」

    「喲!你也知道人死後有魂有魄,那你怎麼就不怕夜半鬼敲門呢。」突然,熟悉的聲音智起,二人回首看見的是好久不見的沈曉嵐,她自從上回留了紙條後就不見人了,連之前的婚禮她也沒參加。

    「曉嵐妹妹是你啊,好久不見了,我還正想你怎麼都沒消息呢。」伍詩情太習慣她對她的冷面孔了,一時間她也不以為意。

    「哼!我的消息,我跟你保證,你一定會後悔有我的消息的,因為我是來揭穿你虛假臉皮的那隻手!」

    「曉嵐妹妹,你這是在說什麼呢。」這女人就隨時都在準備跟她作對嗎,哼,改天看她怎麼整她!

    「伍詩情,你信不信被冤死的人大白天也曾找仇家報仇呢!」沈曉嵐的笑很詭異,感覺有些陰森,末了,她往左移動了她的步伐。

    伍詩情才正要開口,倏地!她大叫了一聲,駭退了二步,踉狽的跌坐在地。「啊!鬼……鬼……有鬼呀!」「唳兒!」李玦幾乎是在看見的同時便衝到唳兒的眼前了。「唳兒……你……你沒死!」他握到她的柔夷是真實的溫度及柔軟,瞬間,李玦的目光震驚的直在棺材及面前的人兒來回。

    「要死也得我高興找閻王才成呀,哪那麼容易死。喂,伍詩情,想不想也嘗嘗被人用人石頭綁著丟人淨翠湖的感覺啊。」唳兒突然從口中逸出了陰森邪笑聲響,她的唇漾著一抹與她不搭的活潑與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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