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子澄
江靖難看出心蝶一臉得意,他目光如炬地看向唐辦「唐威,你怎麼說?」他可不想再這麼胡扯下去。
「我……」唐威見心蝶下了這步棋,訝然得不知如何回應,又看見江靖淮凌厲的眼神,雙腿都快軟了。
「我雖然瞎了,可沒糊塗到不曉得自己的妻子是誰;唐威,告訴她們誰才是我江靖淮的妻子。」江靖淮平靜地命令著。
唐威正想發言,敲門聲適時地由門板上響起——
「爸!你怎麼來了?」看到來人是孟世豪,心蝶錯愕地問道。
孟世豪不理會孟心蝶的問話與眾人訝異的眼光,逕自走向病床,目光炯炯地看著江靖淮。
「你想不想知道依蝶目前人在哪裡?」他要來看看江靖淮在知道真相後,是不是真的會痛恨依蝶欺瞞他?如果他對依蝶還存在那麼一點點感情,那他這個做父親的寧願放下尊嚴,為依蝶掙回這段短暫的婚姻。一二
「盂伯伯,拜託你告訴我依蝶目前的行蹤。」一知名淮大喜過望,他誠心誠意地要求孟世家透露依蝶的去向。
「你不介意依蝶欺瞞你的事?」對於江靖淮的反應;孟世豪大感吃驚。
「其實我早就知道依蝶代嫁的事,只不過沒有說破罷了;今天依蝶如果不瞞我,我就不會娶她,就因她欺瞞我,我才能得到像她這麼賢德的女人為妻,你說我有什麼理由介意呢,我感激都來不及了。」江靖淮至此終於明白依蝶避不見面的理由了,他放下心地勾起嘴角,等著蓋世豪的答案。
除了唐威與賀剛,大家對江靖淮早就知道依蝶的身份都大感意外,這表示已經沒什麼好戲看了,一堆人安靜地站在一旁。
「那你是真的愛上依蝶少?」孟世豪不放心地又問了一次。
「孟伯伯,如果你是要我的保證,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是的,我是真心愛著依蝶。」江靖淮誠摯地注視著蓋世豪,看著他,認真地宣示自己對依蝶的愛。
盂世豪終於放下一顆懸巖的心,他長長地吐了口氣:「依蝶現在在我家裡,她已經預定下午三點的班機到意大利;還有,你該改口了,傻小子。」孟世豪忑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你,岳父!」江靖推回給孟世家一個燦爛的笑容,想去意大利?哪有那麼簡單的事,孟依蝶,你注著接招吧!
依蝶忙著整理行李,她抬頭看看掛在牆上的米老鼠造型鐘,鐘面上顯示目前的時間是上午十一點,她看著亂成一團的房間,真不知該如何整理起。
她挺起發酸的背脊,由於懷孕的關係,最近比較容易感到疲憊,她撫撫些微隆起的小腹,慢慢坐在梳妝台前的椅子;她望著鏡子,細細地審視著自己的臉龐,鏡子裡的臉看起來有點推快,也有點疲憊,不過精神還算濟濟,不至於差得離譜。她拿起梳子,梳順略嫌雜亂的髮絲——靖淮最喜歡把玩的發——她用甩頭,想甩去腦中目前沒有時間細想的雜亂思緒。
門鈴響起熟悉的音樂聲,把依蝶由雜亂的白日夢中拉回現實,沒細想此時會是誰來造訪,也許是哪一個產品的推銷員也說不定,她站起身來,小跑步去開門。
她拉開大門,門前站著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她怔忡地看著來者,忘了時間的轉動,彷彿天地間只剩下她與他-
「不請我進去?」由於剛剛拆線,江靖淮的眼睛這不能適應強烈光線,所以他的鼻樑上掛著一副酷酷的墨鏡,他勾起嘴角,壞壞地調侃著傻不愣登的依議。
「哦……對不起,請進!」依蝶霎時回到現實,她發覺自己的失態,頰上飛快地染上兩抹紅暈。
江靖淮目不轉睛地盯著依蝶,他的依蝶呵!由於有墨鏡的庇護,他好整以暇地細細觀察依蝶,發覺她好像比印象中豐潤了些。
「呢……請坐,我去倒杯咖啡給你。」從江靖淮一進門,依蝶的表現一直是驚慌張張的,她知道靖淮對咖啡的愛好一向更甚於茶,她手足無措地進到廚房。
趁這個空檔,江靖推測覽一下房門做啟的房間那該是依蝶的房間吧——看到房裡東一堆、西一團的,一眼就可看出房間的主人準備離家。
依蝶由廚房端了杯咖啡走出來,發現靖灌站在她的房門口,她緊張地吞了口口水:「那是我的房間,亂得很,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來,請喝咖啡。」沒想到他復明後第一個見到的是她亂七八糟的房間!
她將咖啡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小心翼翼地不讓咖啡因微徽顫抖的手而濺到桌上。
江靖淮走到依蝶旁邊,大方地坐在沙發上,摘下鼻樑上的墨鏡:「你知道我去動眼睛的手術了?」他直直地看著依蝶,黑眼珠動都沒動。
渾身一震,暗罵自己不小心說員了嘴,這下如果讓他起疑心可就麻煩了,她警告自己,接下來說話可得小心點才是。
「哦!姐有提過,她說你今天拆線,對吧?」依蝶心虛地摸摸自己的額角,她小心地挪動身體,坐在離他最遠的單人沙發座位上。
「嗯!」江靖淮端起眼前的咖啡,慢條斯理地嘗了一口:「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咖啡?」
經他這麼一問,依蝶心跳又淚了一拍;她總是不經意地想起他的習慣,以至於露出許多馬腳,「我……我記得你以前到家裡來,好像……好像都是喝咖啡的,是不是?」她佯裝鎮靜地編了個雙腳的理由。
江靖淮笑了笑,不做回答。依蝶見他不再逼問,不安定的心才逐漸平穩下來。
「看你的房間似乎在整理。你要出遠門?」江靖淮佯裝不經意地問。
「嗯!」依蝶低下頭,這才想到他的手術——「你……看得見了?」她不確定地問他手術的結果。
「手術很成功,你看我像失明的人嗎?」江靖淮抬起頭,以明亮有神的眼睛看著她。
「哈……是跟以前不太一樣。」依蝶笑了笑,他冀的看得見了,真好!一、船
其實依蝶的內心是百感交集的,喜的是他終於可以重新看到這個美麗的世界,不再因為失明而拒不出戶;悲的是她這輩子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陪在他身邊,做他一輩子的妻子。
「跟以前不太一樣?我不記得在我失明的那段期間裡有見過你,你是什麼時侯看見我當時的樣子?」他抓住依蝶的語病,企圖引她掉進他設下的圈套裡,主動地說出她心裡的秘密。
「啊?沒……沒有啦,你可能聽錯了,聽錯了。」
連忙辯解,不行,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自亂陣腳,得想個辦法脫身才行。
「你今天來有事嗎?…姐夫。」是姐夫沒錯吧是啊,自從她決定退出的那瞬間開始,江靖淮的身份就只是「姐夫」這麼簡單而已
「姐夫?」江靖淮挑起右眉,這稱謂由依蝶的口中喊出來,竟是荒謬得可笑。
「是啊,姐夫!」依蝶越來越坐立難安,她得找個借口請的推回去才行,「姐夫,你找姐姐是嗎?她今天沒有回來耶,要不要我……」依蝶忐忑難安地站起來又坐下,思索著該如何做,才能讓精誰打道回府。
「你要出遠門?想去哪裡?」聽心愛的妻子喊他姐夫」,他怪不是滋味的,看依蝶的樣子,似乎急著想擺脫他,更加加深他的不滿,難道之前她說過愛他的話全是假的?不!他什麼都可以順著她,惟有離開他這一點,他絕不允許她這麼恣意妄為。
「意大利。姐夫,你……」依蝶發覺靖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那似乎是他發怒的前兆,她扭絞著自己的手指,不曉得接下來該怎麼對付他才好。
「意大利?你說你要去意大利?」江靖淮瞇起雙眼,眼神充滿危險地看著她。
「我……」依蝶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突然一陣心悸,她知道自己又快吐了,連忙站起身衝向盥洗室——
依蝶在盥洗室裡吐出一攤酸水,由於早上她根本沒有吃早餐,所以除了水,她再也吐不出其他多餘的東西。
「這種情況多久了?」江靖淮見她臉色不對,尾隨她來到盥洗室,見她吐得兩眼發昏,他心裡打了個突,依蝶該不會是一一
依出發現靖淮援了過來,她拉起掛在牆上的毛巾,打濕之後拍拍臉頰:「沒什麼,一下子就好了。」她心虛地撒謊。
「什麼一下子就好了,你說,你是不是懷孕了計一把火氣正在江靖淮的胸腔裡醞釀,依蟀到底在想外麼,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不讓他知道?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他可是她肚裡孩子的父親啊!她到底還要問他多久?
依蝶一驚,手上的毛巾滑落地面,她彎下腰來拾起毛巾,思忖著該怎麼答應才好。
「你別亂猜,姐夫,我……」依蝶站起身來,想打哈哈敷衍過去。
「別叫我姐夫!」火山一爆發即不可收拾,江靖淮憤怒地咆哮,他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逼得依蝶不住地往後退,直到她抵住盥洗室的牆壁,退無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