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情特效藥

第7頁 文 / 子澄

    女人的眼又瞠大了些,眸底滲入一絲詭異及……好笑?

    「是啊,大姊姊,為什麼蔌築姊姊不來了呢?」小賢總喜歡為小嫻幫腔,這次也不例外;大大的眼直視眼前的漂亮姊姊,圓圓臉浮現絲微赧色。

    這個姊姊好漂亮,跟蔌築姊姊完全不一樣。雖然蔌築姊姊很好,但換個漂亮姊姊也不錯啊,所以——對不起了,蔌築姊姊。

    「大姊姊,你叫什麼名字呢?」

    「你是新來的嗎?以前我們都沒看過你耶!」

    「你會陪我們玩、說故事給我們聽,就像蔌築姊姊那樣嗎?」

    常聚在一起的病童見有人起了頭,紛紛耐不住好奇地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繞著女人說個沒完。

    「你們……不認得我了嗎?」當當!身份公佈,這個美美的女人就是房蔌築。她不是不回答孩子們的問題,而是她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沒想到自己的改變這麼大,大到連小朋友都認不出來是她。

    小朋友們個個瞪大眼睛,一雙雙明亮的眼裡皆閃過些許疑慮——

    「姊、姊姊,你的聲音……跟蔌築姊姊有點像耶!」小舌頭有點打了結。

    「你們做社工的人,聲音都很像嗎?」另一個懷疑冒出頭。

    「蔌築姊姊的聲音跟你一樣好聽,可是她跟你長得不太一樣……」

    「她也沒你穿得那麼漂亮,好奇怪哦!」

    「真的好奇怪哦——」這句是齊聲大合唱。

    房蔌築溫柔地拍拍孩子們的頭。這些孩子就像她的小孩,每一個都在人院後跟她混得很熟,沒想到他們竟認不出自己來,她直覺好笑,也深感不可思議。

    原來打扮真會改變一個女人。蔚甘琳說得沒錯,世界上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

    以往她貪圖方便、簡單,加上自卑心作祟,讓自己躲在不起眼的外貌之下,因為她覺得安全;可沒想到變裝之後,滿足了別人的眼也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她開始覺得人生充滿無限可能,如果僅是改變就能得到這麼大的快樂。

    「傻孩子,我就是蔌築姊姊啊!」帶著一絲得意,她笑著公佈答案。

    「唉!?」孩子們的驚歎聲足以媲美管弦大樂隊。

    「小聲一點,護士長會罵人喲!」俏皮地眨眨眼,她笑得好生快樂。

    原來除了樣貌改變,心情也會隨之改變。現在的她,感覺很輕鬆、很隨意,往日的自卑心態就像褪去的厚重外衣,只留下輕便簡單的心情。

    「哇——你真的是蔌築姊姊嗎?」

    「真的耶!只有蔌築姊姊知道這個秘密。」

    「因為她跟我們一起被護士長罵過呀!」

    「可是……她變漂亮了耶!」

    「漂亮、漂亮,漂亮的蔌築姊姊!」

    「好棒!我們有個漂亮的姊姊了!」

    「那麼,漂亮的蔌築姊姊會不會教我們更漂亮的遊戲呢?」

    「笨蛋!什麼叫做『更漂亮的遊戲,?」

    「就是更好玩的遊戲嘛……好痛!」。我要玩、我要玩!」

    「我也要、我也要,快點快點!」

    「快來嘛!蔌築姊姊,我們要開始玩嘍!」

    房蔌築抬頭看著天際,天很藍,真的很藍,就像孩子們天真無垢的純潔心靈,還有她單純快樂的心。

    第四章

    何佑緯的動作很快,快得讓房蔌築無力喘息。一個禮拜為她安排了十個對象吃飯、喝咖啡,就算她有再多體力,也難免因過度頻繁的交際而被搾得一滴不留。

    「你倒是說啊,到底對哪個傢伙的印象比較好?」就像為擺脫蜜蜂叮咬而急躁不已的熊,何佑緯在送走不久前才吃完「聯誼飯」的「儲備人員」後,旋身回到原位問道。

    「你或者該說,對哪個傢伙印象比較深吧?」無力地倚在掌心,房蔌築很想趴在桌上,如果不是顧慮到這裡是公共場所,唯恐有礙觀瞻,她真的會趴在桌面上略作休息。

    「那有什麼差別?」不過是換了個字而已,有需要這麼計較嗎?

    「差別可大了。」歎了口氣,手肘低了十五度。「我根本記不得那些人的名字,甚至連長相也不記得了。」

    或許她該去參加某位電視明星開設的什麼「快速記憶訓練班」,「號稱」五分鐘可以記得上千字文章的那種,那麼,記得人的臉及名字應該不是件太難的事;學成之後,再參加何佑緯舉辦的「密集聯誼魔鬼營」,效果可能會呈等比級數增強。

    「難怪你只能念社工系。」記憶力真是——好啊!

    「不要懷疑我的專業能力。」她連辯駁的力氣都沒有了,手肘又低了十五度。「社工不像你想像的那般簡單,要念的東西可不比醫學系少。」單就人際關係就麻煩得要死,何況其他林林總總、拉拉雜雜且莫名其妙的課程。

    「我沒有任何看輕的意思。」他為自己的不當批判感到懊惱。「我道歉。」不是所有人都念得來社工系,就像不是所有人能念醫學系一樣,他的語氣的不夠尊重人家的專業領域,所以他只能選擇道歉。

    「嗯。」慵懶地應了聲,她的手肘再度傾斜十五度,整張臉已經離桌面不遠了。

    「我知道你可能有點無法消化,但你好歹也給我個人名。」兩手左右撐開弓在桌面,他側低下頭,與蔌築的視線成水平相交。「皮艾基、席誒梯、費詡、狄鷗積……總有一個看對眼的吧?」

    房蔌築歎了好大一口氣,擺明了是歎給他看的。「難道你就不能找個跟動物無關的男人嗎?」

    「跟動物無關?」何佑緯愣住了。「人不都是動物嗎?男人也是動物的一種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無力地翻翻白眼,房蔌築的力氣終於宣告用罄,小臉壓到桌面上另一隻小手的手背上。「Pig、Cat、Fish、Dog……全都是動物的名字,都可以組成動物園了!」

    他擰起眉,認真地計較起來。「動物園裡沒養這些動物。」

    「拜託一」她的嘴角微微抽動,連撐起肩膀的力量也消失了。

    「別拜託了,我已經為你找了十個對象唉!」他才想拜託她呢!拜託她選個人交往看看,好歹給人家一個機會,也給她自己一個機會。「你要真沒辦法由其中挑一個出來,下個禮拜我們只好再Rcview一次。」

    「什麼!?」這下子,她的精神全回來了,小手一撐,背脊挺得筆直。「還來啊?」

    「不然呢?你說怎麼辦?」該做的全做了,他可不習慣半途而廢。

    「我可以放棄嗎?」她寧可回去跟婆婆撒撒嬌,或許可以得到「緩刑」的可能。

    「不可以!」不給絲毫後悔的餘地,他想都沒想就否決了。「當初說要找對象的是你,答應努力變裝、改變形象的也是你,說什麼都不能放棄!」要是這麼輕言放棄,那他們之前的努力等於個「屁」,「噗——」一聲,全沒了!

    「我後悔了,行不行?」他可不可以別這麼固執?反被逼婚的不是他,嫁不出去的人也不是他。

    「不行!」鏗鏘兩字,奉送大「X」一隻。

    「我很感謝你為我付出這麼多精神和體力,以後我再找機會補償你可好?」換個方式,改採柔性訴求,或許可以讓他改變主意。

    「怎麼補?」挑起眉,他由鼻孔哼了聲。「我可是不喝雞精的!」

    「我說的不是雞精!」聲音拔高,她都快神經錯亂了,為他常不經意冒出來的無厘頭。「那麼,之前你花在我身上的費用,我全數奉還呢?」這樣實際多了吧?

    「這根本不關錢的事!」他生氣了。「花都花掉了,我沒打算收回來。」

    有些東西是金錢買不到的,譬如男人的面子。他在安玖煥夫妻面前誇下海口,非得讓她平平順順嫁出去不可,現在這妮子成了退縮的一方,怎不教他氣餒?

    萬一不能「達陣成功」,失掉的不止面子,連裡子都丟光了,這算盤怎麼算都對不了帳,所以沒得商量!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嘛?」人家說條條大路通羅馬,偏偏這男人的腦筋條條都是死巷,有如讓人絕對找不到出口的迷宮,她都不知道該怎麼破關才好。難不成得爬牆嗎?哎——

    「簡單吶!我也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十個裡面挑一個出來『試用』看看不就得了?」說來說去,他就是「永不妥協」——想到了嗎?答對了!一部電影的名字,他就是看過這部電影才會想到這個賤招。這樣還叫做「不是不通情理」?閉了閉眼,房蔌築徹底打敗了。

    「就剛才那一個吧廠她投降了,如果這是他要的結果,她願意「配合」。

    「嗯?什麼?」她轉變得太快,何佑緯微愣了下,沒趕上她妥協的腳步。

    「我說,就剛才走的那一個!」那傢伙叫什麼名字來著?天!她幾乎忘了那個人的長相!

    「剛才走的那一個?」他的眼裡出現短暫茫然。「喔,你說洪睿彼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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