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親愛的別傻了

第20頁 文 / 晨希

    他是個大白癡,天殺的在乎那些做什麼?雨朵都不在意了,他為什麼要在意?還跟隨著旁人的話起舞,惹她傷心?

    找回她之後,他要向她說對不起,告訴她,他愛她只因為她是她,她不必依照任何人的意思改變自己,只要她是她就好!

    「老天,別讓我失去她啊……」

    他抱拳低吟,等待班機起飛的時間竟過得這麼緩慢!

    焚心的焦慮讓他覺得度日如年。

    還有十四分鐘才能登機,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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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廳裡,電話的免持聽筒擴音器正傳來滔滔不絕的言論,似乎沒有喊停的打算——

    「……綜上所述,在瞬間移動過程中,造成蛋白質急速不合理分解的現象無法持續多久,必須在百萬分之一秒、也就是趁著負責連結的化學鍵仍有記憶時重新組合,否則會因為長時間連結鬆散而造成無法重組的結果——」

    魚步雲沒耐性地大叫,「哇靠!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給我掉書袋!這可是越洋電話耶,要我們這票人聽你說這些鬼才懂的玩意,你有病啊?!重點,我要重點!」

    為了尋找雨朵,黎忘恩由京都打電話回台灣,而萬能事務所的其他三人則集合在聶骉那兒。

    電話線連接的台灣那端,沉默了一會兒才又出聲——

    「重點是,她不可能回台灣。」

    「但她說要回家。」黎忘恩提醒,「雨朵會到的地方你估算得出來嗎?」

    「……不能。」聶蚊口氣挫敗,「雨朵的能力隨著自發性的情緒改變,這種自發性的情緒又稱為潛能——」

    「說重點!」連不認識他的村上美奈子都脫口而出。

    「人類的潛能無窮,這部分無法量化。」這個聲音是誰?聶骉回答後才想到這問題。

    村上憐一也提出質疑,「也就是說,如果雨朵想回家的意念強烈,也有可能就這樣出現在台灣?」

    「是的。」這值得好好研究。

    「可是我們住的公寓已經倒塌了。」可法·雷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因為這樣你才決定離開?」村上憐一從旁岔開話題,他不知道那幢公寓已經倒塌了。

    「這件事不重要。」黎忘恩以一句話打發。「聶骉,有辦法在台灣搜尋雨朵的下落嗎?就算她也有可能在日本?」

    「只要雨朵隨身帶著發信器就可以。」

    黎忘恩回頭,問向初次見面的旁系當家。「雨朵今晚有配戴首飾嗎?」

    回答她的是去而復返的谷口,「我問了替席拉小姐換上和服的女傭,她說小姐戴了一副紫色碎鑽耳環。」

    「發信器七號。」聶骉很快地接口,那頭立刻發出電腦作業的滋滋聲。

    「聶骉在雨朵所有的飾品上都動了手腳。」等待的時間裡,可法·雷好心地替日本那端非萬能事務所的人解惑:「裝上發信器,讓我們隨時可以把迷路的小羊帶回家。」

    「北緯三十五度、東經一百三十五度七十五分,人在京都。」台灣那方傳來佳音。

    「能下能更詳細一點?」村上憐一代表村上家族發言。

    「京都沒去過,不熟。」他幫不上忙。

    「知道她人在京都就好。」村上美奈子拿回主控權,開始發號施令:「谷口,設法聯絡上隆史,叫他立刻趕回來。」

    「是。」谷口趕忙離去。

    「你們知道嗎?」可法·雷覺得有提醒大家的必要。「現在這個情況讓我想起一件事。」

    「什麼?」在場的人異口同聲地問。

    「你們那邊到底有沒有人去確認雨朵在不在房裡?」

    搞不好舊事重演,大夥兒又當了一次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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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是村上隆史先與京都的家人聯繫。

    入境台灣之後,他立刻打電話回京都,得知消息後,馬上又搭機飛回關西機場,再由母親派來的司機接回家。

    來來回回,包括陸上交通、等待班機、飛行……約莫十個小時,這十個小時裡,前半段他有如在地獄般受盡煎熬;後半段,他興奮發狂得直想尖叫。

    「雨朵在哪兒?」一進家門,他劈頭就問。

    「在房裡。」誰來治治那女人?!黎忘恩氣得雙手握拳。

    第二次!這是她第二次像個白癡一樣出醜!就為了那兩次平空消失、把所有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而自己卻舒服地睡在房裡的迷糊蛋!

    雨朵·席拉果然什麼本事都沒有,除了惹麻煩!

    村上憐一一方面同情受了不少折騰的情人,另一方面又得憋住滿腹幾要潰決的笑氣,自己也不好受。

    「別生氣,生氣有損你冷淡的形象。她在房裡睡得很安穩。」後頭這句話是對著可憐堂弟說的。

    村上隆史道聲謝,轉身欲向自己所住的別院而去。

    「等一下。」氣歸氣,黎忘恩並沒忘記此行的目的。「我跟你母親說過,我來是為了帶走她。」

    「休想!」村上隆史瞪了母親一眼。「媽,你怎麼可以擅自作主!」

    「我只是說一切讓雨朵自己決定。」

    「我絕對不會讓她離開我,絕不!」

    「你以為在傷了她的心之後,她還會留在你身邊?」不多在他心上捅幾刀,實在難消氣啊!

    「就算得用求的也要求她留下來!」對於一個土生土長的日本男兒來說,「求」這字是極難說出口的,村上隆史漲紅了臉,語氣卻依舊堅定。

    「我先警告你,如果你這次能留住雨朵,別指望我還會來『回收』她,你最好想清楚。」機會只有一次。

    「你以為我還想再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村上隆史憤憤地回瞪,大步離開了客廳。「我要去見她。」

    「隆史!」可憐的堂弟,自從遇上雨朵之後,整個人都變了。「仔細回想,雨朵在瞬間移動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茫然看著堂兄,他吶吶低喃:「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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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是個天殺的大笨蛋!

    直到村上憐一提醒,回想起雨朵最俊說過的話;直到他體會個中真意,才明白這一切都源起於內心深處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恐懼。

    為什麼要她盡快適應日本的生活,為什麼不愛聽她提及台灣的朋友及一切,全都只為了——怕她想離開他回到台灣。

    愈是在意,愈是急於要她適應日本的生活,結果是欲速則不達,反而傷害了她,讓她落淚。

    我想回家……

    爭執的最後,她是這麼說的,然後瞬間移動消失。

    而她口中的家,就是這裡。

    在他介意萬分,害怕她後悔來日本時,她已經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

    仔細想想,他真是個大笨蛋不是?

    推開門,昏黃柔和的夜燈映出床上的黑影,影像朦朧,卻是他最熟悉的輪廓。

    她真的在這裡!在她的……家。

    「我應該早點想到的。」他走近她,一步一步都小心翼翼地,怕吵醒佳人美夢。「同樣的事情竟然發生兩次?」想來連自己都覺得好笑。

    來到床邊,村上隆史靜靜地坐在床榻上,俯視沉睡的美人。

    鵝黃色的夜燈照出濕溽枕頭的水痕,是傷心的痕跡。

    掛在她眼角末乾的淚珠,則是難過的證據,顯示她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

    勾指拭去她的淚,他覺得自己像個罪人。「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曾經拍胸脯保證會照顧她、保護她的人,到最後卻也是傷她、讓她流淚的人。在相識的期間,他從未見她哭泣,可見這事有多麼傷她的心。

    長而捲翹的睫毛忽地眨了眨,雨朵似乎要醒來了。

    「嗯……」她像只傭懶的小貓般伸伸懶腰,眨了幾次眼,才看見床邊有人。

    定睛看向來人,她突然綻出絕美笑靨。

    「你回來了。」完全不知他曾心焦地在台灣、日本兩地奔波,而外頭的一群人也為了她忙得人仰馬翻。

    「嗯,我回來了。」掌心磨蹭嫩白的頰,貪婪地看著她睡眼惺忪的嬌態。「睡得好嗎?」

    雨朵伸出藕臂勾住他。「嘻,你好冰。」

    「而你很溫暖。」被棉被烘得暖熱的嬌軀引人遐思。「乖,躺好,不要著涼了。」

    「我可以溫暖你。」她說,整個人溜進他懷裡。「這樣你就不冷了。」

    「雨朵……」美麗的雨朵、善良的雨朵、天真的雨朵呵。

    她是這麼的美,無論是身或心,皆是教人魂神蕩漾的美麗,而他竟想要她改變,變成一般人的尋常模樣,只為了讓外人接受她……

    「我是個笨蛋……原諒我。」

    「咦?」美目眨動不解的波光。

    「你就是你,任何人——包括我,都沒有權利強迫你學習或者改變。」

    他的話讓健忘的她想起了那場爭執。「我不想記得,我要忘記,不想跟你吵架,真的。」然而,他那時說的話真的讓她好傷心。「我很怪?讓你丟臉?所以你要我學習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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