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米琪
「你……好大聲,我……耳朵受不了!」雪兒墜下最後一滴眼淚,低下頭去,手指無助地交纏。「我不知道情況會變成這樣,我只是想找你,卻不知你也在找我……你幾時回家的啊?」
「我不聽妳繞口令,我要妳道歉。」司徒野怒潮洶湧的咆哮。
「你得先道歉才行,誰叫你一直不回來,你才是罪魁禍首。」雪兒喃喃地提醒他弄清楚事情的順序。
「我到中部的佛寺去拜祭我母親。」司徒野咬牙切齒地解釋。
雪兒怔住了!相形之下,似乎她理虧的成分較大。
她抬起紫眸很抱歉、很抱歉地瞅著他說:「對不起。」
「沒聽到。」司徒野別開臉,閉起雙目,雙手交疊在胸前,一副難以接受的酷樣子。
「對不起嘛!」雪兒咬咬唇,扯扯他的衣袖。
他冷傲地睜開眼,瞪著她警告。「下不為例!」
「不會有下次了,我就快忘記你了。」她紅著眼睛,心酸地說。「下午我開始憶起我室友的一些話,她說恢復記憶時不能吃甜食,可是我吃了,那將會忘了你……我只是想在忘了你以前,再見你一面,確定彼此的愛,也許這麼做,會加深對你的印象,說不定就不會忘記你了……」
「愛」這個陌生的字眼令司徒野心頭一震,從小的心靈桎梏使他避諱談愛,也以為自己沒有愛,然而自從她突兀地闖進了他的生命,他才發現自己並不是傳說中的惡魔,他只是個凡夫俗子,他為她動心、動情,那都是愛的表現!
「給我你的愛,我不能忘了你。」雪兒請求,剛收起的眼淚又急遽滾落,淚汪汪地瞅著他。
他深深歎了口氣,問道:「這就是妳急著找我的原因?」
「嗯!」雪兒重重地點頭。
司徒野傾過身拉上車門,打開車頂小燈,從中指上取下方形的藍鑽戒指,將其中的女用戒指拿了下來。
「戴著它,強迫妳自己記得,誰是妳的男人。」他灼熱地低語,執起她的右手將戒子戴上她修長的中指。
雪兒睜大蓄著璀璨淚珠的紫眸,驚訝地問他:「這……是表示我們要結婚了嗎?」
「只差沒有證婚人。」
「誰說的,大海和天上的星星就是我們的證婚人。」雪兒揉揉淚眼。「可是我沒有要求你得娶我啊!」
「我是自願的行嗎?」這話說得專橫透了,卻又極富感情,瞬間將雪兒整顆心都變成甜美的草莓醬了。
她嘟起唇,挨向他,輕聲說:「你可以吻新娘了。」
司徒野攥住她嬌柔的身子,俯視她掛著淚痕的小臉,重重地朝她的唇印上一吻,灼人的舌竄入她的口中,狂熱交纏中迸射愛的火光。
「我要妳完全記憶住我的……」愛!司徒野性感的低語被匆促的電話鈴打斷!
噢!雪兒雖覺得可惜,但她心有靈犀,深知他要說什麼;世上只有他能帶給她愛的感覺,她也只要他一個人的愛,她相信自己不會忘了他。
司徒野接聽來電,卻沒有放開雪兒。
「大哥,找不到雪兒小姐。」電話裡隱約傳出傑斯的聲音。
「找到了,要兄弟們收隊。」司徒野令道,且立即關機。
「我們要回去嗎?」雪兒問。
「不,我要給妳強烈的……愛的力量。」司徒野這麼說。
雪兒看見他眼中的笑痕,羞紅了臉,她知道他要載她去哪兒了。
◇◇◇
在兩人私密的天地裡,愛情如同被喚醒的猛獸,情潮似海洋般無邊無際。
他吻遍她誘人的嬌軀,恣情留戀在她渾圓的乳房,細細吮吻,恍若品味珍饈,大手旋繞在她雙腿間裹著蜜汁的花蕊上;她的身子在他的撫慰下敏感地輕顫,口中逸出嬌吟。「啊……」
「說妳要我。」他在她的耳畔說,灼熱的氣息像一團火焰纏燒著她。
「我要你愛我。」雪兒雙眸迷魅地發出愛語。
壁上的掛鐘發出美妙的聲響,時間正好指在夜晚十一點的位置,他毫不遲疑的將愛火送進她濕潤的深處,直抵細嫩的花田,激起愛的狂潮。
他狂肆地衝擊,律動如燦爛的火花照亮夜空,也照亮她灰澀的記憶,她憶起了所有,更忘不了他。
他靈活的運用老練的技巧,將電波似的熱力送進她的幽谷中,帶來高潮迭起的刺激,她狂野地款擺纖腰,迎接他精壯的生命力。
「嗯……啊……」嫵媚的嬌吟發自她的內心,兩人一同馳騁在潮湧間,得到至高無上的滿足!
波瀾過後,雪兒蜷在司徒野的懷裡,寧靜地傾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腦海中閃動著驚險萬分的鮮明影像──
她擲出汽油彈燒了惡魔的樹林,攀爬上惡魔的臥房,點了迷魂香,卻迷昏自己。
她大膽地招惹惡魔,卻也不可救藥的愛上惡魔。「你知道我是為何跟蹤你嗎?」雪兒緊閉雙眼,心悸地問。
司徒野低下頭瞥她,感興趣地問:「為何?」
「為了你手上的骨董藍鑽戒指,它是我家的東西,約有一百年歷史……」雪兒抬起眼簾怯怯地伸出自己戴著鑽戒的右手,交纏住他的左手,娓娓道出因由。
「妳為了它『出生入死』?」司徒野扯出笑痕,緊握住她的手。「如今妳要回二分之一了。」
「另外的二分之一你得永遠戴著,這樣別的女人才知道你名『草』有主。」
「想約束我?」司徒野瞇起眼。
雪兒搖頭。「不,它是我們愛情的約定,這裡頭有布萊克一世打造的愛情魔力。」
司徒野揉揉她的秀髮,輕鬆愉悅地說:「告訴我妳想起的其它事。」
「我有位大哥,頭銜是布萊克公爵六世,我媽媽是中國人,雖是繼室卻得到父親無限的寵愛,可是在我十歲時他們死於空難,哥哥很疼我,視我如寶貝,自從父母雙亡後就一直很照顧我,只要我想做什麼他總是順著我,包括遠到日本忍者學園去學忍術。不過我有個嘮叨的米雪兒姑姑,她總覺得哥哥太放縱我了,一直慫恿哥哥得讓我去學女子禮儀,但那類無聊的東西我根本不想學。」雪兒邊說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
「妳的故事挺精彩的。」司徒野說。
「你的呢?為了公平起見,你得告訴我。」雪兒俏皮地要求。
司徒野沉默地搖頭,滄海桑田寫在他的黑眸中。「不提也罷。」他移開她的手指,下床去著衣。
雪兒反趴在床上,兩條白皙的小腿在空中晃,大惑不解地瞅著他。「怕我知道嗎?」
司徒野微微一怔,回道:「怕嚇著妳。」
雪兒跳下床,從背後抱著他,赤裸的身子倚在他的背上。「我知道你是人稱冷血惡魔的黑道大哥啊,其實你沒那麼可怕!」
「是嗎?」司徒野不經心地扣上衣扣,眸色深不見底地說。「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是好的。」
「難道……我們不該坦承相對嗎?」雪兒小心翼翼地問。
「妳以為成為我的人,就能盡情探索我的一切嗎?」司徒野冷峻的回眸瞥她天真的模樣,雪兒忽然被他凍人的目光震懾,驚嚇的放開他,退後一步,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也不再開口,甚至沒有等她,逕自走出「基地」。
雪兒匆促抓來衣服穿上,無所適從地追上他,他佇立在電梯間,月光投射在他孤傲的身影上;她走向他,立在他身前,怯怯的目光定在他的眸上,對他輕聲請求:「別不理我。」
司徒野抑鬱地瞅著她,無言地將她摟進懷中。
雪兒瑟縮在他密實的懷抱裡,慧黠的察覺他正透露著一絲常人無法感受的苦澀。
為什麼?
她想起最初吸引著她的,正是惡魔眼中流露的孤冷神色;那和他的大男人氣魄形成強烈的對比,令她無限心折。
那也許就是他內心深處不為人探索的黑暗地帶,惡魔也有感傷,更有感情,她如何忍心大剌剌的刺探,非得扒開他的傷痕看個究竟?
其實這世上少有什麼事會讓她害怕,但若是她的好奇會促使僵局持續,那麼她便不再問。
她伸出雙臂緊擁他,用一顆愛憐的心撫慰他的尊嚴,他的傷懷。
正當兩人相知相許、濃情蜜意時,豪宅裡的傑斯可苦惱了!
今晚也不知是犯了什麼煞氣,先是雪兒小姐擅自離屋,如今找到了,蒂法尼卻也來了,但他還來不及報告,大哥就已收線,迫使他淪落到必須和蒂法尼這煩人的女人死纏爛打、瞎攪和的境地!
「我親愛的去了哪裡?」蒂法尼打扮妖冶,香氣襲人,坐在沙發上等得快睡著了。
「小姐,妳已經問了一百零一遍了,我說我不知道。」傑斯愛莫能助地立在窗邊,暗斥女人全都是禍水。
「我來了老半天,你怎麼連杯水也不端出來,這是什麼待客之道啊!」蒂法尼口乾舌燥地說。
「下人都休息了,要喝不會自己進去廚房倒。」傑斯可不伺候女人。
「哼!」蒂法尼冷哼,抬起尊貴的屁股,走進廚房,心底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