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季翔
𨪜𨪜龍亢天一定會休了那個女人的，而且很快。
𨪜𨪜一條優遊於天地間的「龍」，決計不肯受人擺佈，即使受困於情理，他還是會想盡辦法甩棄加諸其身的束縛。
𨪜𨪜再者，對於那些號稱為新時代的女性，他可是相當反感。因為她們一方面咄咄逼人，缺乏女人該有的甜美可人，一方面又擺脫不了女人長久以來被標上的標籤，成了變聲期的大喇叭、跳樑小丑。
𨪜𨪜於是，夜半時分，如珊偷偷潛入亢天的臥室，一回自己長久以來的夢想——於此大床入眠。
第八章
𨪜𨪜夜闌人靜的時分，一輛轎車緩慢滑至龍家大門，兩個修長的人影自車內跨出，在昏暗的燈光下，依稀看得出是因公務繁忙而遲歸的無痕和逍雲。
𨪜𨪜逍雲仍奉亢天之命，隨侍於無痕身邊。
𨪜𨪜這兩天，由於亢天飛至紐約，讓熟悉他騷擾的無痕，在耳根突然清靜的情況下，反而有點不大適應。
𨪜𨪜習慣，一種可怕的細菌，無孔不入，無所不在，往往於人們的不知不覺中，慢慢慢慢地侵蝕四肢百骸……
𨪜𨪜互道晚安，無痕與逍雲各自步向自己的寢室，打算養足精神，好應付另一個忙碌的一天。
𨪜𨪜踏入房門，無痕微蹙著眉，嗅出飄蕩在空氣中的濃烈香水味。凝神注視著紗簾後的模糊身影，她不禁露出譏諷的淺笑。
𨪜𨪜是龍亢天的「紅粉知己」吧！難道她不知道他去了東岸，否則怎會好整以暇地待在此恭候他的臨幸？
𨪜𨪜引發她興趣的，是來者的身份；她如何能在精密的監控下，堂而皇之地進入龍宅，並如入無人之境地盤踞龍亢天的地盤？
𨪜𨪜無痕才靠近床緣，如珊便迫不及待地將來人拉近，如餓狼似地死命緊摟著。熱情如火地送上性感紅唇。
𨪜𨪜這女人不會把她與龍亢天搞混了吧？！無痕戲謔地想著，好笑地避開對方的熱吻，帶些捉弄心態地碰觸她滑膩的軀體，卻意外地發現對方居然身無寸縷。
𨪜𨪜「亢天，我好想好想你呢！」如珊沉醉於來人有意地戲耍下，壓根沒發覺自己弄錯了對象。
𨪜𨪜無痕瞥見她因呼吸急促而不斷起伏的胸脯，心中忍不住想著；這便是「讓男人無法一手掌握的女人」嗎？
𨪜𨪜「亢天……你想念我嗎？我無時無刻都在想像著現在的情景……」如珊不耐煩地攬著來人的肩膀，雙手猴急地除去西裝外套。
𨪜𨪜拉掉她不安分的手，無痕一手鉗制著對方的雙腕，順勢將她放倒在大床上，一手抓過薄被蓋上她不甘寂寞的嬌軀。
𨪜𨪜「不，還沒……亢天，不要停下來……」如珊踢著被子，不滿「他」冷淡的表現。
𨪜𨪜無痕在心底想著。不知龍亢天看見她如此戲弄他的「愛人」，心中會做如何感想？是鐵青著臉，還是無動於衷？
𨪜𨪜她才想著，便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響；她停住手上的動作，安靜地等待燈光乍現。
𨪜𨪜還未回過神來的如珊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仍像只八爪章魚般死纏著無痕。
𨪜𨪜沒有通知就提前回來的亢天扭開燈光，雙手抱胸地倚著牆看著眼前這一幕——無痕衣著雖有些凌亂，但仍穿在身上；反觀如珊卻是全然裸露，四肢毫不知羞恥地掛在他妻子的身上。
𨪜𨪜亢天很快就拼湊出事情的前因後果。
𨪜𨪜「艷福不淺嘛！在我不在的日子裡，你倒很懂得替自己找消遣。」
𨪜𨪜「托你的福。」無痕泰然自若地回答，一點也無被人「抓奸在床」的窘態。
𨪜𨪜「啊——」看清身旁與門邊的人，如珊歇斯底里地放聲尖叫，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鬧了個大笑話。
𨪜𨪜三更半夜的，稍微有些聲響，便容易引來大家的注意力，何況是這種嚇死人的高分貝尖叫。
𨪜𨪜這一叫，把準備就寢的萬里、初陽與逍雲等人都吸引過來了，還有一群閒雜人等張著惺忪的睡眼等著看好戲。
𨪜𨪜匆忙地理身於被褥之中，如珊委屈地向亢天申訴，「亢天，你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啊！一切都是那個男人的錯，是他意圖不軌，想霸王硬上弓！」
𨪜𨪜「喔？她是如何侵犯你？又為何選在這房間裡？」亢天好整以暇地問。
𨪜𨪜「他……他不知從哪兒出現，想以蠻力強迫我就範……等我大聲呼救後，他……怕被人發現，所以拉著我，隨便……找了房間躲避，誰知道竟選上你的寢室……如果……後來的情形你都看到了……」如珊假意低頭飲泣、飛快地編織著漏洞百出的謊言。
𨪜𨪜「是這樣嗎？我親愛的無痕。」亢天摟著她的腰，嘴角有一抹諷刺的笑。
𨪜𨪜無痕未置一詞，不以為有此必要浪費口舌解釋。亢天對她的問話，恐怕只是想藉故羞辱對方罷了。
𨪜𨪜「你要相信我哪！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也瞧見了？」如珊信誓旦旦地保證。
𨪜𨪜眼下，任何事皆不重要，唯有讓亢天相信她的清白最為重要。
𨪜𨪜「我只知道是你像蕩婦般地攀附著她，要求無痕滿足你那無止盡的慾望。」指尖勾著掛在椅背的透明睡衣，跑到別人的房間，分明是有意勾引。而且這衣服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此，證明一切都是你早有預謀。就算無痕真的對你怎麼樣，你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𨪜𨪜「你……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我的名譽都要教他糟蹋了，你還替他撐腰？！他究竟是什麼東西，憑啥在你的房間？」如珊氣白了臉，將怒氣發洩在無痕身上。
𨪜𨪜「這是她的房間，當然不必像你一樣偷偷摸摸地。」
𨪜𨪜「他的房間？難道你換了寢室？」不可能啊！這是亢天自出生以來便居住的地方，沒理由將它拱手讓人……如珊突地變了臉色，驚慌地顫抖著，「難道你……有那種……嗜好？」
𨪜𨪜「我個人是不介意，你有意見嗎？不過，無痕是我龍幫的夫人，當然該與我共享一間房間。」
𨪜𨪜「別……開玩笑了！」如珊伸出顫抖的手指著無痕，「他是個男人呀！你竟然娶了個男人當老婆？」
𨪜𨪜懶散地枕著無痕的肩窩，亢天側望著她絕美的臉龐，語帶取笑地開口：「怎麼辦？都沒有人相信你的真實身份哪！」
𨪜𨪜「隨你們怎麼說，我只想好好睡一覺。」無痕伸手掩著嘴，毫不在意地打個哈欠。
𨪜𨪜「聽見沒，我親愛的老婆累了，你還不趕快把那身軟趴趴的骨頭移下床！」亢天環著無痕的腰，對圍觀看戲的僕役下令，「把所有被表小姐碰過的東西全撤下，隨便你們要拿去扔掉或燒掉。」
𨪜𨪜「你竟然如此對我！難道你一點也不把我爺爺放在眼裡？」圍著被單，如珊氣黑了臉。
𨪜𨪜「要不是看在令祖勞苦功高的份上，恐怕你早就成了一縷幽魂！尤其顏爺身為龍幫中人，更該明白幫裡的規矩，不得違背幫主的命令。你以為我平素對你的忍讓是畏懼於令祖？」亢天斜睨著她，眼光既犀利又無情。
𨪜𨪜「可是我對你是一片真心，你也不能否認我們曾經度過甜蜜的時光……」如珊想動之以情。
𨪜𨪜「真心？！」亢天狂放地大笑出聲，輕蔑看著她，「在眾多男人床上來來去去的你，有什麼資格跟人家談真心？別笑掉別人的大牙了！」
𨪜𨪜「龍亢天，你欺人太甚！」如珊怒火攻心，又不敢對他怎麼樣，只好將矛頭指向無痕，氣急敗壞地叫囂著：「你算什麼東西？男不男、女不女的，別以為亢天會寵你多久，很快他就會對你失去興趣，視你若弊履！」
𨪜𨪜人家都指著自己挑釁了，她怎能不給予一點反應？否則豈不是太對不起對方的「熱情」了。
𨪜𨪜「不必急著把氣出在我身上，這純粹是你們兩人之間的事，與我無關。」無痕不慌不忙地站開，表明自己缺乏與之競逐的意願。
𨪜𨪜「哼！說得可真輕鬆，你怎麼不識相地自動讓開？」如珊不屑地反駁。
𨪜𨪜「如果你能讓他簽下離婚協議書，我當然會讓開。可是……感情形，恐怕你要教我失望了。」無痕淡淡地表示。
𨪜𨪜對於無痕耍的花招，亢天自是瞭然於心，卻按兵不動地聽著她們的對話。
𨪜𨪜「聽起來挺灑脫的，就不知道你是否真捨得放棄到嘴的大魚？」如珊心動卻小心眼地懷疑著。
𨪜𨪜「信不信由你。」無痕聳聳肩，轉向亢天道：「既然有人自動送上門來，我看你也得盡一下地主之宜。我剛好可以回台灣主持大局，反正在此逗留的時日也過長了。」
𨪜𨪜「什麼時候？」亢天既不贊成，也不表示反對，面容平靜地教人猜測不出他的心情。
𨪜𨪜「就明天吧，這裡的事已經告一段落。」無痕覺得擇期不如撞日，應該把握這個機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