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季翔
𨪜𨪜「我們的看法為何並不重要，既然老大已經娶了夫人，我們的責任便是無條件地效忠。而且……老大似乎相當樂在其中。」逍雲看出亢天從他們進房到現在，眼中一直帶著笑意。
𨪜𨪜「鳴重，你呢？」亢天詢問著。
𨪜𨪜「對於夫人，我真不知該抱何想法。從來台北的第一天到現在為止，感覺上似乎一直被夫人耍得團團轉。不知道夫人的真實面目前，只覺得她是個相當有才幹的人；後來才曉得自己兩項任務的主角是同一個人時，真的感到相當驚訝。或許是無法接受那困擾自己許久的人物竟然是名女子吧！」喘了口氣，鳴重接著又說：「基本上，夫人的某些特質與老大相當近似，可是所散發出的氣質又不盡相同。我能肯定的是——老大，你找到足以與你匹配的對象了。」
𨪜𨪜亢天心不在焉地注視著手中的杯子，看著酒液在光線下變得晶瑩剔透，突然開口：「她有一雙與眾不同的眼睛。」
𨪜𨪜說話同時，他幾乎可以看見她清澈的眼，還有她平靜的表情……他又笑了。
𨪜𨪜其餘五個人只覺得老大今夜有點反常，現在更笑得莫名其妙。
𨪜𨪜然而他們卻傻眼了，發現老大的笑意中帶著特別的情感，那是他們從未見過的，也從未想過可以在他身上找出的情感……
𨪜𨪜＃＃＃＃＃
𨪜𨪜豆大的雨滴自灰暗的天際落下，又快又急，密密麻麻地織成雨幕。
𨪜𨪜沒有握執任何雨具，無痕任由雨點滲透她筆挺的黑色西裝，侵襲自己早已冰冷的身體。
𨪜𨪜今天是爺爺的葬禮，她並未費事請來一些不相關的人士，甚至連爺爺的好友龍岳風，她也只是派人通知一聲，無意請一個八十幾歲的老人專程自美搭機來台。
𨪜𨪜一些人圍著剛埋平的墓園致上哀悼之意，他們都是祖父身邊服侍已久的忠心老僕及下屬。
𨪜𨪜沒有眼淚，沒有哀慟，這結局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𨪜𨪜看見其他人痛哭失聲的樣子，無痕嘲諷地想著，送走最後一個血親的人是她，應該是她難過地淚如雨下，怎麼反而是他們比較稱職？
𨪜𨪜當她拿著結婚證書、顯露出手上的戒指，告知祖父結婚的消息後，他表情欣慰地連連說好，對她交代了幾句話，便離開了人世。
𨪜𨪜簡單料理後事，她的生活與往昔並無不同，仍舊照常上班辦公。這個消息，她也未透露給筱妍她們知道，不想看見她們眼裡多餘的悲傷。
𨪜𨪜「少爺請節哀順便啊！」劉嫂和劉叔是樓家的管家，從小看著無痕長大。
𨪜𨪜少爺一詞，是樓南英要大家這樣稱呼的，為的是不讓她有認為自己是女孩的機會。
𨪜𨪜「想不到老爺說走就走，留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廚娘張媽是個感情豐富的人，此時已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𨪜𨪜拍著張媽顫動的肩膀，園丁李伯也紅著眼眶安慰著：「咱們只要好好替少爺盡心盡力，老爺在九泉之下也會感到安慰的。」
𨪜𨪜「少爺，你放心，你有任何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司機小高拍胸脯表示。
𨪜𨪜無痕環顧他們一眼，只淡淡說道：「雨勢大了，回去吧！」
𨪜𨪜返回樓家大宅，無痕換上乾爽的衣服，用毛巾擦拭過濕發，在大廳接見祖父的律師項書懷。
𨪜𨪜項書懷有三個兒女，老大項千毅承襲父親的事業，是頗具名望的律師；老二項千宇是龍飛集團安全部的負責人；么女項思萍在龍飛擔任副總經理。
𨪜𨪜「無痕，對南英的往生，我感到相當難過。」項書懷神情惆悵。
𨪜𨪜「你我都清楚這不過是早晚的事，能拖這麼久，己經不容易了。」瞥見入門口的人，無痕說著：「這位是項大公子？」
𨪜𨪜由來者的身上，她看出項書懷斯文、沉穩的氣質，頗有其父年輕時的影子。
𨪜𨪜「千毅，這是無痕，以後樓家及龍飛集團的事就交給你了。」項書懷招來大兒子，也算是對無痕解釋。
𨪜𨪜無痕坐在沙發上，打量著眼前的項千毅，問著一旁的項書懷，「您老要退休了？」
𨪜𨪜「歲月不饒人，項叔叔老了，已經沒有年輕人的體力與衝勁了。千毅的能力我信得過，否則也不敢將這重責大任交付給他。」項書懷喝著熱茶，平和地表示。
𨪜𨪜「請坐。」無痕與項千毅握過手，要他坐下來。「你對樓家及龍飛的瞭解多深？」
𨪜𨪜「該知道的事，一件也不少。」千毅直接了蕩地回答，明白對她這種人不能拖泥帶水。
𨪜𨪜「有自信的人令人欣賞，能力不足的話就顯得難看了。」無痕直接表明不受人情關說的原則。
𨪜𨪜「總裁可以拭目以待。倘若不夠格，不必你開口，我也會自行求去。」項千毅承諾著，他不是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𨪜𨪜無痕點頭，站起身來，「就這麼辦吧。」
𨪜𨪜「無痕，關於南英的遺囑，你打算怎麼處置？」項書懷喚住她。
𨪜𨪜「有什麼特殊的事？」
𨪜𨪜「那倒沒有。」
𨪜𨪜「既然如此，讓令公子照著爺爺的意思做就是。」提起放在玄關的公事包，無痕拉開大門離開。
𨪜𨪜項書懷看向大兒子，「現在你可以明白千宇及思萍為何會對她如此忠心吧？」
𨪜𨪜「她是那種會讓人自願跟隨的領導者。我想我會勝任愉快的。」
𨪜𨪜第二天，根據樓南英的指示，千毅將一個寫著龍亢天大名的信函寄了出去。
第四章
𨪜𨪜龍氏財團的總經理梁邦彥及律師向鳴重，在總裁龍亢天的授命下，連接著幾天都到龍飛的總公司報到。
𨪜𨪜會議室裡，無痕派遣出來代表龍飛商討合作大計劃的，也是兩名大將，一是總經理季筱妍，另一個則是副總經理項思萍。
𨪜𨪜一踏進會議室，鳴重便迫不及待地摟著未婚妻，吻上思念已久的櫻唇。
𨪜𨪜邦彥受不了地打斷他們的熱吻，「喂！兩位要親熱的話，麻煩你們下班回家後再繼續好嗎？鳴重，老大可不是派你來和筱妍廝混的。」
𨪜𨪜「算了，你再怎麼說，他們也聽不進去的，何必浪費口舌。」思萍實話實說，不敢奢望奇跡的出現。
𨪜𨪜「是喔，我看乾脆教他們開個房間快活去好了！」邦彥翻著白眼。
𨪜𨪜看他們倆如此乾柴烈火，只怕要鎖在房間好幾天才會出來見人。
𨪜𨪜思萍聽聞他如此露骨的話，臉頰不禁染上紅雲，低頭不吭聲。
𨪜𨪜奇怪她突然的安靜，邦彥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怪叫，「我又不是說你，你幹嘛害羞？」
𨪜𨪜「你說話不能含蓄一點嗎？」思萍責怪地說。
𨪜𨪜「『食色性也』，這是人之常情，有什麼見不得人！」
𨪜𨪜「是沒啥見不得人，但閣下也不必拿來說嘴吧！」
𨪜𨪜「小姐，你又不是什麼清純小女生，還怕人家在你面前談論性事？」邦彥直當她是世紀末的怪物。
𨪜𨪜「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滿腦子污穢的思想？」思萍生氣地反駁。
𨪜𨪜「不是以為，而是肯定。我敢說那些男人看到你，一定是一邊和你談論公事，一邊在腦袋裡脫光你的衣服。」邦彥說出男人常有的心態。
𨪜𨪜「你——無恥！」思萍不敢相信他竟當著她的面說出這種下流的話。
𨪜𨪜壓抑不住心裡的怒氣，她丟開手上的筆，喃喃罵著卑鄙、下流、無恥之類的話，旋身衝出會議室。
𨪜𨪜被甩上大門發出砰然聲響，總算震醒沉醉於愛河之中的鴛鴦。
𨪜𨪜「怎麼了？」筱妍張大眼睛，傻乎乎地問。
𨪜𨪜「你們終於肯回到現實世界了。」邦彥諷刺地說。
𨪜𨪜「思萍幹嘛氣沖沖地跑掉？」鳴重才不理會他的不懷好意。
𨪜𨪜「我怎麼知道？」邦彥不高興地回答。
𨪜𨪜他不過是說出實話，就被她罵了一頓，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𨪜𨪜鳴重見他拿起外套穿上，好奇地問，「你要去哪？」
𨪜𨪜「少爺，我已經讓你打混很久了，現在該輪到我去輕鬆一下。」邦彥臉色難看地走人。
𨪜𨪜剛剛打得火熱的鳴重和筱妍認命地乖乖坐下來討論，誰教他們是做得有些過分，幾乎把責任全丟給另外兩個人。
𨪜𨪜報應啊！
𨪜𨪜＃＃＃＃＃
𨪜𨪜「鳴重，你怎麼看起來像只累壞的小狗？」坐在客廳的萬里望著走進來的鳴重。
𨪜𨪜「不會是你老婆把你給折騰得無力吧？」初陽戲謔地說。
𨪜𨪜「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邦彥發飄了，丟下一堆公事讓我忙得頭昏腦脹。」鳴重癱在椅子上，真的累慘了。
𨪜𨪜「活該！誰教你平常老忙著和筱妍卿卿我我，難怪邦彥會冒火，把事情丟給你去辦。」逍雲公平地表示。
𨪜𨪜「我知道，否則我哪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他。」鳴重揮著手，不讓夥伴再對他疲勞轟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