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成小妍
「嗯。」她點頭,不會再問這種問題了。
「那就回房換衣服吧!一會兒在這裡見。」
「好。」
他們今日又要一起出門了。
這難得的和諧,讓她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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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北京城比往常還要熱鬧上幾分,因為今兒個是祭祀的日子,附近的廟宇早在幾天前搭好了戲台,準備請戲子表演一出出精彩好戲給眾仙人以及百姓觀賞。
不少腦筋動得快的商人更是提前選好地點,將各式各樣的商品搬出來販賣,想趁此大撈一筆。
等到靖澆和映晨夫婦倆來到市集時,幾乎被人潮淹沒,所幸一出府後,他的手就一直牽著她的,雖然只是小動作,卻讓映晨激動不已。
兩人沐浴在陽光下,看來閒意自在,她亦將此刻的美好收納在心底,但願這就是一輩子了——
「那裡人少,我們過去那兒休息一下。」體恤她的病體剛愈,他說道。
「嗯。」
沒有抗拒的,由他牽著自己走。他那雙溫暖的大手緊緊地包覆著她,彷彿這天地之間,唯有在他的羽翼之下,她才能安然。
一抹閒適夾雜著激動由然而生……
「你在這兒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你要去哪?」她驚惶地問,怕這一切又是一個惡劣的玩笑。
「我保證很快就回來。」
她只好點頭,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他該不會放下自己走吧?她不安地想道。
雖然她可以自己回到恭親王府,但若是他惡意的戲弄,她的心境將會不同……
就在她輾轉難安之際,他回來了,沒有失約。
「這給你。」他遞出一個玉鐲。
玉鐲澄明碧綠,鐲面刻著一排小字——吉祥如意。
玉鐲的雕工雖稱不上精緻,卻也頗具巧思,「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他臉色微變,霸道地說:「我偏要給!」
「你真霸道。」
忽地,他湊近她的耳邊,「做丈夫的送東西給妻子,還要丈夫強迫,你真算是第一人了。」
丈夫、妻子……
他肯承認了嗎?
映晨仰起小臉,迷惑似地看著他,想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一絲端倪。可他的神情過於平靜,好像說這句令人臉紅心跳的話好比吃飯喝茶般簡單。
「走吧!我們再去別的地方逛逛。」
他攬著她的肩頭,刻意忽略她眸子裡閃著晶瑩的淚光。
第九章
「真是氣死我了……」
清雲苑裡,榮艷氣呼呼的。
她已經四度被靖澆的人拒在門外了,在想見他卻又見不到他的情況下,她的刁蠻性子自然發作。
「格格,貝勒爺還是不肯……」伺候她的琴兒出聲,她跟著榮艷住進清雲苑,多少也知道格格受到的待遇。
「哼!」榮艷氣到不想說話。
「格格別急,總有機會的。」琴兒勸道。
「我怎麼能不急?眼看他和丑格格的感情一天比一天好,我還不急!難道要我被趕出恭親王府再來急嗎?」她沒好氣的遷怒在琴兒身上。「格格,要培養一份感情沒有這麼快的,何況之前貝勒爺對丑格格印象這麼差!咱們只要在暗處煽風點火,難保貝勒爺不會改變心意。」
「煽風點火?怎麼煽?他現在可是不願意見本格格。」」奴婢的意思是不需要格格出馬,格格只要說服貝勒爺的其他兩名侍妾,讓她們去扮黑臉,格格只要坐收漁翁之利就行啦!」
「你是說……」先讓她們去趕走那醜女,等事情成功之後,她再出來扮白臉,一來,趕走她的人不是她,她也不需要背負什麼罪名;二來又可以改變靖澆對她的看法……
這樣想來,和那兩個平民合作,倒也不是不可行!
「好,就這樣辦。你有什麼好辦法?」
「就是這樣……」琴兒湊近格格的耳邊獻計。果然是好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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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和煦的陽光透過綠葉的細縫斜照進來,屋外的鳥聲啁啾,喚醒了沉睡中的人兒。
「福晉,貝勒爺要上朝了。」寶兒在門外輕喚道,怕她沒醒,又敲了敲門。
「我馬上來。」她急忙坐起,還未來得及掀開軟被,一陣酸液湧上來,令她忍不住乾嘔。
最近總是這樣,這遲來的孕吐教她才調養好的身體又變得虛弱,但幸福的滋味是滿載的,這亦是甜蜜的負荷。
撫著下腹,唇畔的笑容難掩,她和靖澆共有的孩子……
「福晉,你怎麼了?又吐了!」寶兒遲遲不見她出現,遂推門進來。」嗯!我不礙事的。對了,靖澆他走了嗎?」
送他出門,然後再回到房裡等他下朝,已成了習慣。
「正等著你呢!來,我扶你出去。」
「寶兒,我晨吐的事別讓他知道。」因為怕他擔心,她總是交待著寶兒。
「知道了。真是不懂你,人家別的孕婦都會故意在丈夫面前吐個幾次,表示她懷孕辛苦,就你不一樣,捨不得讓貝勒爺擔心。」寶兒睨了福晉一眼,嘮叨的毛病又犯了。
「寶兒……」
「好好好,不說不說,可以了吧!」
笑鬧之間,兩人已經來到靖澆的面前。
「在說什麼,這麼高興!」
靖澆一身官服,已經準備好出門了。
「沒什麼。」
「才怪!貝勒爺,寶兒告訴你啊!福晉她……」寶兒欲言又止,急煞了她,忙地阻止她說下去,「寶兒!」
「貝……唔……」她的嘴被映晨的手摀住。「好了,你們別鬧了,說說看你們有什麼事瞞著我?」妻子驚惶的態度盡收眼底,他的心也跟著好奇,寶兒究竟要告訴他什麼事?
「就是……」
「寶兒,不許你說。」
「是貝勒爺要我說的。」寶兒無視她的警告,直言道:「就是福晉熬了幾天夜,替貝勒爺做了一雙鞋。」。「喏!就是這個。」寶兒拿出一雙藍色布靴,映晨兩眼圓瞠,不信鞋子被寶兒偷拿。
「你做的?」
伸手接過寶兒手中的鞋,他的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儘管英姿颯颯的他不乏女人替他做衣縫鞋,可出自她手,他的激動難以言喻。
「嗯!做的不好,你可別嫌棄。」映晨斂下眼,面薄的她總是鼓不起勇氣將鞋送給他,沒想到因著寶兒的攪和,輕易地將鞋送了出去。一定是寶兒知道她怯懦,才會主動幫她,只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這鞋很別緻。只是……以後別做了。」他面色忽而一凜。
她僵住,難堪襲上心頭。「我只是不希望你太辛苦。何況這些事,府裡有僕人會做。」
不善於向人解釋什麼,但對她——不同。
原來他是擔心她太辛苦!
聽聞他的解釋後,她鬆了口氣,這忽而蕩到谷底、忽而飛上天際的遽變心情,真是教人難以形容啊!
「寶兒,替我脫掉這鞋,我要穿上這新鞋上朝。」他望進她的眼底,深深地。他,並沒有美好、動聽的費詞,也沒有其他親呢的舉動,但她就是這樣深深地愛上他、戀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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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送走靖澆,她們主僕倆轉身回淨雲苑,卻在途中被兩名身穿錦服、面貌清艷的姑娘攔了下來。
「福晉。」
「你們是……」
「福晉,我是白秀媚、她是我的妹妹如媚,我們都是貝勒爺的侍寢。」白秀媚一介紹完,映晨的身子明顯一震,瞬間蒼白的臉蛋教白氏姐妹看得十分滿意。
「福晉別擔心,咱們姐妹倆不是來同福晉說長道短的。」白如媚說道。
「那你們來幹什麼?」寶兒最討厭這種奪人丈夫的女人了,雖然福晉是後來的,可福晉是名媒正娶,在理字上,她們站得住腳。
「寶兒,不得無禮。」震驚過後,她已恢復心情,她們的問題如同榮艷格格的,不是她不想提、不去想就能消失無蹤的。
她必須面對它、承受它。
「進屋裡談吧!」
「是,福晉。」兩姐妹交換了眼神,默契不言而喻。
「寶兒,去沏茶來。」她支開寶兒,免得她知道太多,在靖澆面前說漏了嘴。
「福晉……」
「快去!」
「是。」頃刻——
「你們坐會兒,寶兒馬上送茶過來。」
雖說不明白她們找上自己的原因,可她猜想與靖澆脫不了關係。她們都是他的女人,不是嗎?差別只在於,她們都曾受過靖澆的疼寵,她呢!卻從現在才試著認識他。
「福晉不必這麼客套,咱們姐妹來,不過是想和福晉做個伴。咱們知道貝勒爺上朝後,福晉都是一個人獨守空閨……」白如媚釋出誠意。
聞言,映晨不禁自慚,原來她們是因此而來,而不是她所想的那般,她為自己方纔的戒備感到歉疚。
「謝謝你們,待在淨雲苑裡是沉悶了些。」來意說明白了,她懈下防備。
「如果福晉不嫌棄,日後貝勒爺上朝去之後,咱們就來找你。」